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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姜瀚

“什么,你说这家被害的竟是个女子?”黎乐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凫栾。

“嗯,还是这府上的大小姐,死前被人活活剥了脸上的皮。”凫栾阴沉着一张脸,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黎乐止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这声音在空荡的街道上显得尤为刺耳。

“那那那......是般若所为吗?”

“还不确定,但方才我们确实感觉到她的气息了,只是我到的时候,府中已不见她的踪影了。”凫栾略微一叹气,眸色更沉了。

黎乐侧目,犹疑道:“可这次,她为何要对一个深宅大院里的大小姐下手?”

“我查到这大小姐死前曾有个私下交往的男子,在出事前可能见过般若!”

凫栾将在赵姨娘屋内听到的消息,和在姝瑗房中发现的书信内容一五一十地讲与了黎乐。

“这么说起来,这件事说不定同那男子有关系呢。”黎乐挠了挠头,如是说道。

“嗯,所以我们下一步就是去寻那男子,从他身上看看能发现些什么线索呗。”

夜已深,月亮隐匿在乌黑的铅云之后,整个县城陷入一片黑茫茫之中。

城郊一处破宅里,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惊惶地蜷缩在一个不能称之为床的床上—说起来,那不过是个破木板,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旧棉絮,他似乎并不在意身下的床板硬得硌人,整个头埋在双膝之间,肩膀时不时地还在发出颤抖。

大门发出“哐当”一声,他这才脸色煞白地抬起了头。

“谁?”他战战兢兢地问道。

没有人搭话,也没有人从门外走进来,等待将时间拉得漫长,更是加剧了他的恐惧。

他抱着膝盖,浑身上下抖得更厉害了。

“走,给我走,我说了让你再也不要来了,你听不懂吗!”终于,从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喊。

“姜郎,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随着女子幽怨的声音传来,床上的姜翰原本暗沉的眼眸忽地亮了起来。

他一把掀开身上的薄毯,毫不犹豫地下了床,踉踉跄跄地朝门外奔去。

“姝瑗,是你么,你怎么会这么晚来这里?”他一眼便见到倚靠在门口那道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此时的姝瑗面色苍白,神色黯淡,再无往日顾盼神飞的样子,像是生了一场大病,柔弱得风一吹似乎就能将她吹倒。

姜翰上前两步,却又在离她咫尺的地方却步了,“真的是你么,她不是说......她不是说把你......”说着,眼泪便止不住地夺眶而出,四目相对却又再无言以对。

“她,她是谁,她说要把我怎么样了?”姝瑗张开泛着白的嘴唇,缓缓问道。

“就是上次你见到的那个女子,”他眼神闪烁,似乎提到那人便不敢正视她的眼睛,但很快,他伸出三指,铮铮道,“我发誓,我同她之间绝无半分私情,她屡次三番来我这里都被我赶出去了,倘若早知道一切会变成这样,我当初就不该管那闲事!”

姝瑗看着他,面上终于有了些血色,她轻柔地说道,“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姜翰不明白她所谓的过去了是什么意思,惶惑地问:“那你为何不回我的信,我以为,以为你当真不理我了,要同那县衙老爷的儿子成婚了呢!”

姝瑗的眸色氤氲起一层水雾,夜色下更显朦胧迷离,她咬着嘴唇,目光落在了脚下。

“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真的?”

姜翰握着她的双肩,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

说话间,忽闻狂风大作,走石飞沙簌簌作响,层层乌云积聚于顶,半空中犹如天翻地覆,一阵凄厉的女子笑声划破风声,自上而下传入了他二人的耳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莫不是来寻我的吧?”

夜风过身,不由得漫起一丝寒意,后背冷汗涔涔而起。

“她来了,你快走快走!”姜翰脸色骤变,忽然用力将姝瑗往门外推去。

“竟是只狸猫精,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寻我做什么,难不成想成为我果腹之物?”那女子的声音犹如夜枭般刺耳且空洞,似远又近,叫人打不着方向。

门外的凫栾忽然跨步跃入,眸色中陡地升起一丝凛冽的锐气,大喝道,“寻你又如何,既然你已知道,就别躲着装神弄鬼了,快给小爷我滚出来!”

“你是谁?”姜翰震惊地望着他,一时间完全搞不清状况。

“我的如意郎君,你可看好了,眼前的女子可不是什么姝瑗,她不过是只毛都没长齐的狸猫精变的,你的姝瑗啊,这会儿该在阴曹地府报道去了!”般若轻巧地从屋顶跃下,一双秀目笑得温婉。

黎乐变作的“姝瑗”瞬间炸毛,脸上的胭脂水粉哗哗跌了一地,只闻其声便让他立马现了原形。

此时的他瑟缩在凫栾的身侧,连正眼都不敢看她。

“你说什么,姝瑗,姝瑗她怎么了,你们,你们又是谁!”姜翰已经语无伦次,声音变得沙哑无比。

“我说,姝瑗已经死了,难道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么,”般若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却全无笑意,慢条斯理道,“没有人能拒绝我,你若是因她而拒绝我,我便会剥了她脸上的皮,让你一辈子都不愿再见到她!”

姜翰惊恐万分,颤抖着说:“不,不会的,姝瑗并没得罪你,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做,你骗我的!”

“骗你?你且问问他们,我说的可是事实?”

姜翰麻木地转过头,望着凫栾与黎乐,目光在他二人的面上逡巡着,似乎在找寻最后的希望。

只见他二人均是面色凝重,凫栾终是不忍,朝他点了点头。

姜翰怔愣在原地,口中喃喃道:“你......你就是个疯子!”

“她不止是疯子,她就是个恶鬼!”凫栾接着他的话说道,“不过,这恶鬼横行的日子也算到头了!”

“哈哈哈哈,就凭你?”般若大笑道,须臾间她的指甲变长数寸,犹如利刃一般,携劲风向凫栾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