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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私情

“哼,跟我做对,这就是下场,”那姨娘回了屋便冷哼一声,施施然坐在了窗棂边的卧榻上,“她母亲如此,她也是如此!”

身边的丫鬟陪笑着,眼角飞起,语含讥诮,“可不是嘛,从前大夫人处处压您一头,到最后还不是一命呜呼了,小姐更是冷傲,对您向来不恭,如今她两位可都走了,这府上便是赵姨娘您说了算。”

赵姨娘瞟她一眼,伸手抚了抚发髻,轻声嗤笑,“安枝,瞧你说的话,你是当老爷不在了么,呵,你没瞧见他今日那神情么,竟比夫人走时还要伤心得多,在这节骨眼上,可别露了马脚,就算装也得装出个样子来,这种话今后可别再说了。”

安枝诺诺地点了点头,小声道,“是,奴婢知错了。”

凫栾简直要怀疑适才在那屋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和此刻的赵姨娘真是同一人么,他一路跟着赵姨娘哭哭啼啼地进了门,这才刚关了门,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简直比黎乐的幻身术还厉害。

她此时半眯着眼,斜倚塌边,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不过,大小姐死得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安枝双手卖力地替她揉捏着肩膀,疑惑道:“我瞧着她平日里也确实不大出门,怎会被人盯上趁夜来做出这种事?”

赵姨娘敛了唇际的笑,“谁知道呢,不过你也别觉得她多冰清玉洁的,呵,夫人还在时,就同老爷给她定了门亲事,她不是一直不愿意么,还不是为了外面那个野男人,这事啊,说不定就和那男子有关!”

“您是说那个一直和大小姐私下书信来往那人么?”

“不是他还有谁,一个穷书生,也敢妄攀瞿府,笑话,”赵姨娘露出一抹鄙夷的神色,又道:“就是老爷上次发现了,这才禁了姝瑗的足,说不定就是他蓄意报复呢。”

安枝蹙了蹙眉,手上的动作不停,“可是,若是那人同小姐感情甚好,又怎会对她做这般残忍的事,一个文弱书生要怎么偷偷潜入瞿府啊?”

“人啊,一旦被逼急了,穷疯了,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赵姨娘端起身旁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反正这件事或多或少跟他有关系,否则怎么姝瑗刚被禁足没多久,就出事了,她在外面还能认识谁?”

“这倒也是,哎,大小姐这是何苦,老爷选的亲事一定不差,怎就看上这种人了?”

“蠢呗,老爷选的可是咱们这儿县衙老爷唯一的儿子,听说那家公子一表人才,可不是外边那种二世祖,对姝瑗更是一见钟情,呵,她倒好,也不知婉拒了多少次了,让人家家里的面儿往哪搁,让老爷的脸往哪放,偏偏选来选去选个穷光蛋,说不定现在还是个杀人犯,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不得不说这都是命啊!”赵姨娘露出一丝难得的惋惜神情。

凫栾‘啧’了一声,抖了抖翅膀,又飞回了那短命的大小姐房中。

一落地,他又变回了人形,此时房中已经空无一人,这会儿了应该也不会再有人踏入了。

房中自然漆黑一片,淡淡的血腥味缭绕在四周的空气中,透过撒进窗棂的月光依稀还能看到地上和床上的斑斑血迹。

凫栾翻箱倒柜地找着赵姨娘口中的书信,想必那书生写的信此时还留在房中,此事疑点重重,虽说他也不全信此事会是那书生所为,但若真与那般若有关,这个书生必然是个关键。

很快,他便摸索到床下有个木质的盒子。

木盒有个暗锁,不过对凫栾来说倒不是事,只见他嘴唇蠕动着默念起一个口诀,没一会儿那木盒‘哐铛’一声便自己打开了。

里面果真有厚厚一踏信纸。

凫栾的眼不比常人,作为一个鸟族,在各种恶劣的环境下视力尤为敏锐,更何况今夜皓月当空,区区几行字算得了什么。

他顺手拿起最上方的一封展开来,素日里本就不爱看书习字的他,面对着这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于是便一目三行地跳着看,还没看完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也太肉麻了吧!

这似乎是那书生一开始对瞿姝瑗的示好,落款时间是在去年年初。

他又拿起了第二封,看了没几行,就放弃了,敢情这书生读的书都用来写这些情信了么?

第三封、第四封、一直到第二十封,事情好像才有了些转折,信里也不再是通篇的诉衷肠,表爱意了,开始为二人的未来做打算了,似乎从这时候起,两人的感情好像稳定了不少。

凫栾渐渐来了兴趣,他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慢慢地从草草浏览变为了细细品读,从二十多封信开始,他看出了这男子的纠结。

短短的一炷香时间,他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人的生活,透过这些只言片语,他也能感觉出这书生对姝瑗的真心实意,也能看出后面的情况不大乐观了。

直到最后一封信,情况似乎又有了巨大的转变!

那书生一开始便在道歉,告诉她那天她看到的情况,并非是她所想的,出现在自己家中的女子,只是一个流落街头的可怜女子而已,他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已经下了逐客令,让那女子离开他的家中。

而落款的时间正好是五天前。

凫栾一手拿着信,一手摩挲着鼻尖,这什么情况,有误会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都忘了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像是看了一本跌宕起伏的情爱话本,竟有些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感到有些揪心!

想了想,又觉得这书生说的情况怎么有些……有些像之前在那大娘中看到的情景?

那男子不也说是路边遇到一个流落街头的可怜女子,这才带回家中的么?

难道说,这书生遇到的也是……

可倘若他做了些什么,此刻该被剥皮的不是他么,怎么连带这姝瑗也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