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姐。”未料，千惜“扑通”一声，跪倒在轻舞的跟前。叩着她绣着梅花的裙摆，虔诚地道，

“无论小姐做什么样的决定，惜儿都会跟着小姐的。”

轻舞一愣，原来，千惜也已经知道。所以，千惜才猜出了她要离开的想法。可是轻舞不知道，其实，千惜根本就不知道扶苏的存在。她只是偶然听见了夜诺和夜心的对话，知晓了，轻舞的母亲，是他们兄妹两的仇人。夜诺，要报复轻舞。

千惜，要保护她。

得到千惜这般贴心的回答，轻舞心下已是满足。微笑着，将千惜捧上的参汤，一饮而尽。才摆了摆手，将千惜退了出去。

这回，轻舞是着实动了离开的心思。

所以，她要找到可以离去的理由。因为，她太了解夜诺了，他，是那般的骄傲，纵然是不爱，可她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她离开无泪之城。毕竟，那有损他无泪之主的尊严。

因而，轻舞开口的时候，也只是说，她想到开元寺去祈福。

夜诺倒也不难说话，浅笑着应了轻舞的请求。温柔地道，

“嗯。等本主跟苏儿的婚礼成了之后再去吧。”

“好。”轻舞柔顺地点了点头。

她没有哭，从夜诺的卧龙轩出来，她一直保持着最为明媚的笑靥。可是，心却一点一点地疼，就像蚂蚁啃咬般，细细地疼。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这，本就是扶苏的位置，她该笑着，还给扶苏。可是为什么，她竟是那么的不舍。

不过，轻舞还是没有哭。就连夜诺和扶苏成亲的那天，轻舞也没有哭，她只是静静地站在窗边，出神地，望着天边的圆月。不时，会有乐声传来，都一声乐响，都像一击重锤，狠狠地撞到了轻舞的心里。

在那最后一击落下的时候，轻舞终于，华丽丽地昏倒了。

醒来之时，发现落朔守在了床前。轻舞是认识落朔的，就在夜诺受伤的那时，所以轻舞知道，落朔的医术极为高明。因此，不敢怠慢了落朔。柔着声音道，

“落神医安好。”

落朔点了点头，英俊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声音，也是如天山上的冰雪般森寒，

“你有了身子。”

“额。”虽是早有猜测，可得到落朔的确定，轻舞的心，还是一沉。眼底，有泪雾浮起，却被她硬生生地给压了下去。轻舞爬下了床，跪在落朔的跟前。

“求神医替轻舞隐了这事！”

“你想离开？”落朔并没有立即应下轻舞，反是询问了轻舞一句。

“是。”轻舞答。

“好。”落朔点头。

“谢神医。”轻舞螓首低下，往地面重重地叩了一首。

落朔一时也给震住了，伸手将轻舞给扶了起来。视线不经意地撇过了轻舞风华绝代的容颜，心中，不甚感慨。

如此纤细的佳人，如此承受得住夜诺的恨意？

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微微摇首。放开了轻舞，转身离去。

千惜，这才走了进来。她早就侯在了门口，只是碍着轻舞跟落朔谈话，才没有进来。此时落朔一走，她自然是奔了进来。眸底的喜意，已是延伸到了嘴角。

“小姐真得有了身子，太好了！”

轻舞的眸色，再次暗淡了下去。别过脸，避开千惜眸下的喜意。重重地，叹了一声悲凉。

“孩儿啊，你实在来得不巧。娘亲该如何给你，完整的疼爱和幸福！”

十四．

轻舞虽是一生凄凉，可知书达礼，品性纯良，她并输于任何的大家闺秀。因而，在花园遇到扶苏时，她也只是淡淡地笑着，走了过去。

许是夜诺呵护有加，此时的扶苏倒是比那日相见，更为艳丽了几分。

身穿件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兰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碎花，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随意札着流苏髪，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

不待轻舞靠近，她已是靠了过来。扶苏的声音很好听，犹如初啼的黄莺，又染着白玉的柔软，可说出口的话，却是那么残忍。她说，

“你只是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