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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节

指望还能相见的,倒是没想到,他会男扮女装混进了煌宫。也不知怎么找到的她的寝宫,从天而降般出现在了她的跟前。她惊诧了眉眼,匆忙去关门,却被他一把抱住了腰身,他的声音沉沉的,眸底是一片绽开的浓厚深情,道,

月儿,今生今世我离楚歌不曾求过人,今日我求你,跟我走。

那时,她全被他眸底的神情蛊惑了心智,真的跟他离开了煌宫,只给姐姐们留了只言片语的书函。可想而知,姐姐们对于她的草率,是相当震怒的。

他们,过起了流浪和漂泊的生活。可是,那段时光,却又是她这一生最为快乐的时光。他们几乎走遍了大陆的每一处名观风景,也曾到梵山赏月,到碧波池下摘采凝霜,到空寂枫望云海翻腾,到巫水镇听细雨缠绵……

被抓住的时候,是在北瀛的凌海,当初他们相遇的地点。

她亲眼看着他被香雪海的人带走,无能为力,固执地跪在六姐跟前,不肯起身,不肯言语。流着泪看他渐渐远走,听着他回旋在风中的誓言,

月儿,等我,梵山月下,一生一世!

她的固执终于还是挑起了六姐的怒气,六姐带着失望的巴掌甩过了她的脸颊,愤愤地道,

大姐已将你许给了祭月之城的月终天,你如此,也不过徒惹一身情殇罢了。再说,你当真他能许你一生一世,别天真了,死了这条心吧!

她自是死不了心的,回了煌宫,在大姐的寝宫前跪了六天六夜。大姐到底是心疼她,终是应了她的要求,退了与月终天的亲事。代价便是,她必须的舍弃那身凤袍,舍弃煌宫小宫主尊贵的身份,舍弃世人仰慕的庄严和清高。从此,和煌宫断绝关系。

她虽是舍不得姐姐们,可更加的舍不得他。还是舍了煌宫的一切。

一直等在梵山,一等,就是五年。

“小衣儿!”水衣的回忆是在这时候被掐断的,红鸢娇俏的嗓音,生生插了进来,一同拍过来的,还有红鸢肤如凝脂的玉爪。水衣回过头,望向红鸢,这才发现,原来,祭天已经结束了。

封后大典,圆满完礼。离楚歌体贴地扶着云朵瑶,在众人的簇拥下,送入洞房。

一时间,水衣傻傻地愣在了原地,她竟是不知道自己该是追了上去拦下他们这最后的关卡,还是该抬步前往开摆晚宴的迎风殿。后来才想起,云朵瑶已是怀了他的孩子,纵是她如何能耐,她也拦不下这势在必行的婚礼。

心忽得一痛,还是没有落下泪来。

转头,拉了拉红鸢的衣袖,道,

“我们是要去闹洞房,还是要去迎风殿?”

倒是红鸢一时僵在了原地,迟迟没有回过神

十一.

怎说都是堂堂雪海之君大婚,洞房自然是闹不得的,众人便转到了迎风殿。因为,晚宴就摆开在那里。

白玉雕砌的高台,丝竹悦耳的喧嚣,宫灯铺陈的流光,扯开了一段轻歌曼舞,纸醉金迷的奢华。将云朵瑶送回了寝宫,离楚歌又是回了迎风殿,和各方的使节觥筹交错,举杯同欢。

水衣哪里看得了他那欢喜的眉眼,别过头,执起玉案上的白玉壶,给自己斟了杯酒。自斟自酌的感觉,有些小小的苦涩。

倒是没想,月终天会在这时冒了出来。大摇大摆地坐在水衣的身旁,

“一个人独饮,有什么意思呢?”

听到声音,水衣慢慢偏过头,朦胧的眸子染了轻微的醉意,妩媚地笑出了一片风华流彩。问他,

“莫非,城主欲作陪?”

顿时,月终天只觉得喉头一紧,仿佛全身的血液全都涌到了手心,热乎乎地泛着薄汗,又有些微微地发凉。努力地平定了心里的浮乱,月终天半眯起了凤眼,笑得无比邪魅,薄唇贴到了水衣的耳侧,

“求之不得!”说完,便抢过了水衣手中的白玉壶。

立时就有伺候的侍女,送了酒水过来。

月终天的酒量是极好,但水衣的酒量只是一般。酒过三巡,月终天依旧安如泰山,而水衣已是趴在了案上。对此,月终天颇有些无奈,瞧这阵势闹得,一时半会儿是散不了的,只好小心地抱起水衣,悄悄地溜出了大殿。

当然,这一切离楚歌是看入了眼里的,本能地追了上去,半路被红鸢拦了下来。酒喝到这个份上,所有人都有些高了,根本没人在意他们两个。离楚歌只听到红鸢说了一句,

“你已是别人的夫君了。”

离楚歌的脚步立刻就停了下来。是啊,他已是别人的夫君了,早已失去了关心她的资格。但还是有些不死心,离楚歌压着声音,低低地开口,

“月终天,会伤了她的。”

“他们本来就该是夫妻,若真让月终天如了意,倒也是绝了水衣推拒月终天的念想。未尝不可。”红鸢又是道。

“不可以。”想着接下会发生的事情,离楚歌无法控制地难受,越过身前的红鸢,径直走向门口。再次听得红鸢道,

“你阻止得了么?别忘了,今晚可是你洞房花烛夜,再说了,你能给她一生一世么?主君陛下,你不能。”

到底,离楚歌还是选择了退缩。并不是如红鸢想的,他不能舍了眼前的一切,而是……一个怆然地转身,离楚歌回到了堂上,继续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

其实,月终天哪里有他们想得那般的不堪。他只是将水衣抱到了他的房内,安置于榻上。喝了酒的水衣,脸色绯红得宛如傍晚的霞光,很是醉人,引得月终天差点就把持不住。终究,是没能忍下心。

虽说水衣的酒量不好,但她的酒品是很好的,醉了,也只是安静地躺在榻上,不吵也不闹。就是不住地落泪。

使得月终天的心似是被什么狠狠地拧了一下般,凛冽地疼。只能,默默地守候在她的榻下。

若说相遇,月终天遇见水衣是要比离楚歌早的。

也是在十年之前,那年,他和离楚歌相约在凌海之源比武,技不如人,他被离楚歌揍得像个猪头,估计连他母亲都认不出他来。就是那般狼狈地倒在她的车驾前,她动了怜悯之心,让人将他给拣了回去。

他是知道的,她们煌宫的宫主及笄时,都要到凌海学一年的琴。所以,在她抱着百鸟朝凰出现在他的跟前时,他就知道,她是煌宫的小宫主,凤尾。

他何其骄傲,自然受不得别人点滴的恩惠,挣扎着要走。被她一声震怒给吼了回来,她说,本宫救你只是一时的兴起,你在意个什么劲儿。不知是被她怔住了,还是怎的,反正他是留了下来。

他不愿告知她真实的身份,毕竟丢脸。只好胡乱编了个故事,忽悠着她,怕她不信,他还特意摆出了一副自暴自弃的德性。此时想起,那时还颇有些视死如归的味道,他居然,将自己编成了一个偷儿。

离楚歌的追来,在他的意料之中。那厮将他揍得如此凄惨,他哪能半声不吭地吞了这闷亏,顺手扯下了离楚歌象征身份的玉佩,还真是坐实了偷儿的身份。离楚歌不愿放过他,他自是认了,也铁了心要和离楚歌杠到底。他就不信,离楚歌能不顾祭月之城的势力杀了他。

但他是真的没想,她竟是会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