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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节

离楚歌手中的酒壶,往自己的口中到了几口酒,侧着身子,扬着一对邪魅的眸子紧盯着离楚歌,笑得万分妖娆。

离楚歌却是不理会他,伸手欲拿过被他抢过的酒,被轻巧地避过。

只好挑着眉,带着些怒意地扫向他,

“城主大人这是何意思?”

岂料,月终天竟是一把擒住离楚歌的下颌,捏开了他的口齿,扔了颗丹药入他的喉间。离楚歌反手挥开月终天的手,也已是挽不回那颗已被离楚歌吞入腹中的丹药。倒是听得月终天手中的酒壶落地的声响。

“主君!”门外听到声响的侍卫已是靠近,叩门的请示声从门外传来。

“没事!”离楚歌沉声轻喝,门外的众人才是退了下去。继而在好看的嘴角扯开了一个讥讽的笑意,道,

“怎么,城主舍不得本君死了?”

“哈哈哈!”月终天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般,捧腹笑得花枝乱颤。许久,才是敛去了眸底的笑意,浮起一抹算计,一抹阴狠,柔着声道,

“这场戏才刚刚开场,本主哪里舍得你死呢?”

“呵呵呵!”然后,离楚歌也笑了,黑白分明的眸子,笼罩着一层深不见底的幽寒。侧首单手托着腮,半眯着眼眸,望向了月终天,

“那这出戏城主大人看得可还满意?”

“马马虎虎!”月终天浅笑着点了点头。

“嗯哼。那就请城主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无辜的人吧!”敛去嘴角的笑意,离楚歌的神色沉寂了下来,带着隐忍的忧伤。

而月终天依旧笑着,云淡风轻,道,

“无辜的人?”低喃地重复了离楚歌话尾的后几个字,又道,

“本主还真是不明白这句话。”

离楚歌也是有些恼了,本来今晚心情就不顺畅。带着些不耐,粗略地道,

“云儿是鹫谷的少谷主,若她死了,你也别想安生。咱们就开门见山吧,你到底想如何?”

“我想如何?”月终天的笑靥更灿烂了,

“我只是不明白明明是我先遇的她,为何,她爱上的却是你呢。不是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么。不过,也没事了,因为没有人能破坏月终天的爱情。”说到最后,慵懒地嗓音里添了几分笃定和坚决。

刹那间,离楚歌又是一愣。后来,才道,

“我和云儿就要成亲了。你该是比谁都清楚,我和她今生都不可能了。你何苦再折腾呢,那晚是她的血救了云儿,你也是明白她的,我的事她定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纵使不爱。所以,伤了她都非你我所愿。”声音里,尽是苍凉的无奈和悲怆。

月终天眉目一挑,目光撇向了离楚歌,

“你是在威胁本主么?”

“你若说是,便就是吧!”离楚歌的声音已显得黯然。停滞了好久,才又是开口,

“我的一条命换她一生的幸福,够不够?”

后来,又是和月终天说了什么,离楚歌没有再留意。只是好像隐约听到,月终天说,离楚歌,你这条命也算值了,换了云朵瑶一条命,又换了水衣挽月一生的幸福。

是么,若是如此,算是值了吧!

九.

秋季的夜,极少下雨。也不知是怎的,今夜却是淅淅沥沥地下起了毛毛细雨,细腻的雨丝编织了一张紧密的大网,朦胧了窗外萧瑟的秋色。

远处的青山隐匿在烟雨朦胧中,若隐若现,勾勒的剪影犹若一副淡薄的丹青,描绘的岂止一片景致。更是一段悲凉。

水衣,寂寥地站立于纱窗旁。

窗外的烟雨,并没有入她的眼,自然,也就不会入她的心。她只是在一句一句地回想着,再见面以来,离楚歌对她说过的话,他说,

“君上认错人了!”

“你,就当是我骗了你吧!”

“浴血而生,往生渡死。往生花和血蛊的渊源,你在秋水霜呆了这些个年头会不知道么?”

“你走吧。碍着秋水霜的颜面,本君自是不会为难你,但云儿总归是本君未来的后,往后,君上还是顾忌些好。”

总共也才那么几句,偏偏听入水衣的耳中,记入水衣的心里,全都成了刺儿,扎得心里,生冷冷地疼。

这七年来的等待,期盼,和追逐,水衣从来都没有想过与离楚歌之间会是这般的收场。过往的点点滴滴越是缠绵,如今的放手,就越是让人撕心裂肺。

该是放手的,应该成全。水衣在心底对自己说。终究,还是让眼泪打湿了眼眸。在水衣决定离去的时候,天气居然放了晴。

在祭月之城的城外,月终天带着他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前来想送。

也许,是对于月终天的亏欠吧。那把珍珠弦被水衣留在了祭月之城,都说是来参加祭月大典,结果那晚还没等到祭月大典真正开始,水衣就已经不见了人影。反正,红鸢那时只说让她带着珍珠弦到祭月之城给月终天祝贺,所以,水衣将珍珠弦当成了贺礼也是无可厚非的。

然后就是,水衣既然下定了决心放手,那首曲子,她自是不会再弹。

定了定心绪,水衣平静着一张容颜,淡然地走过月终天的跟前,婉婉福了一礼,轻声道,

“多谢你多日来的照拂!”

难得月终天没有往日的过分举动,双手抱着拳,规矩地回着水衣的礼,答,

“保重!”

“嗯!”水衣,点了点头。在月终天眸光的注视下,上了返回秋水霜的马车。侍剑缓缓放下车厢门口的帘帐,遮挡了车内举世无双的容颜。月终天动了动薄唇,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开口,静默地侯在原地,望着那辆越来越远的车驾,终于消失在祭月城外茫茫荒原。

“回城!”月终天才是翻身上马,领着他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返回城中。

这时,离楚歌才敢从藏身的墙角走了出来。茫茫荒原,已是不见了车驾的影子,倒是车轮于地上碾过的印子,有迹可循。离楚歌就是对着那两道蜿蜒伸向远方的印子,无察觉地失了神。

他还记得,遇见她的时候,是在十年前。

凌海的桃花开了漫天的残红,落在她水绿色的裙摆上,好像蹁跹起舞的蝶。她就是在那时,勾去他的眉眼的。她抱着百鸟朝凰,直挺挺地站在他的跟前,轻柔的微风撩起了她的发丝,却好似撩动的是他的心,有着微微的悸动。

他甚至不敢开口说话,怕惊扰了她平静的神情。

以至在别后的无数个夜晚,离楚歌曾不停地回想。若是当初,他狠心一些,决绝一些,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有如此的结局。

至于那晚,离楚歌到底回忆里站了多久,水衣是不知道的,水衣只知道,等她回到秋水霜时。又是一个半月的光景。

时光也已转入了冬,秋水霜迎来了冬季的第一场雪。红泉一阁内的布置,还是水衣离去的模样,倒是没有珍珠弦,水衣不能再拨弦弄指。闲来无事,总爱站在迎着风口的纱窗旁,望着窗外白雪积压下的樱花林,一站就是一整日。

有时候,侍剑瞧着水衣那道单薄而寂寥的背影,会莫名地心疼。可总归是无可奈何,只能悄悄地在一旁为她沏一壶香茶。

等到红鸢再次踏入水衣的闺房时,窗外飘絮般的白雪已经停了,包裹出了外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