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书库>挽月离歌>第 9 章节

第 9 章节

情可待如凝霜,生生世世无相忘。原来,不过一场笑话。阿离,这是最后的一次唤你了,从此,海阔天空吧!”就在水衣转身的瞬间,云朵瑶清楚地看到,离楚歌眸底溢出的泪。

待云朵瑶欲伸手替他拭去泪光时,离楚歌的泪已是消散于无痕。

正如他心底的爱和伤,从来都与她无关。

云朵瑶蓦然就领悟,原来,她慢了一步,从此慢的就是一生。她错过了他的过去,也就失去了他的如今,何谈他的未来。

可是主君,你们的海阔天空,能否换来我们的柳暗花明呢?

八.

房内的烛光忽闪忽暗,跳跃的灵动怎么也活跃不下屋内的沉闷。窗外的夜,漆黑得有些骇人,伸手不见五指。原来,时光已转到了九月的初旬,空旷的夜空早已不见了皎洁如银的月华。

云朵瑶躺在厅堂的软榻上,烛火摇曳的光影浮掠过她的眉梢,蹙起一抹显浅的不安。离楚歌坐在她的榻前,手里端着药碗,舀着汤药来到她的唇边。云朵瑶低着眸,余光偷偷打量着离楚歌无波无澜的脸色,张口吞进他喂过来的药。

那晚,他什么也没说,喂完水衣给的汤药就回了自己的寝室。接下了的日子,也还是一切如常,但这平常之下的宁静,让云朵瑶莫名地感到不安。

云朵瑶不知道,那件事的真相离楚歌到底知不知道。其实,往生花是月终天给她的,她当然知道往生花的功效。可月终天说,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就可以将水衣的身影完全地从离楚歌心里除去;就算输了,也不过保持现状,反正鹫谷于离楚歌有恩,他怎么也不会丢下她。

那时,她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应下月终天,自个儿给自己下药,还演了那出苦肉计,顺带栽赃给水衣。

可是眼下,云朵瑶是真的没了主意。

木然地,云朵瑶张开口,吞进了离楚歌递过来的最后一口汤药。

离楚歌已是起身,云朵瑶猛地拉住他的袍角。离楚歌脚步一滞,云朵瑶半跪起身子,纤臂从背后紧紧环住了离楚歌腰身。轻柔的声音从离楚歌背后传了过来,染着隐隐的哭意,

“楚哥哥,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抵得过她在你心里的位置?”自从跟着离楚歌入了香雪海,云朵瑶便不再唤得他哥哥,今夜再唤,也是因她心里着实乱了方寸。

听得她这话,离楚歌脊背一僵,轻轻地解开了云朵瑶扣在腰间的手,转过身,扶她躺回到榻上,又是给她掖好被角。温柔地道,

“睡吧,别多想了。”正想起身,又被云朵瑶拉了回来。撞入他的怀里,云朵瑶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怎么也不肯离开。

“哥哥,给我一个孩子吧!”云朵瑶的泪落了下来,殷红的唇颤颤地吻上了离楚歌的唇,苍白的纤指颤抖着去解离楚歌腰间的锦带。离楚歌却是一把握住了她的香肩,将她推离自己的怀里半寸,神色渐渐阴暗,连声色也显得冷漠,不见了往日的温情,

“月终天就是教得你这些吗?”

云朵瑶顿得一愣,许久才恍悟过来。原来,他都知道,他一直都在粉饰太平,装得若无其事的给她关爱,给她温情。只是,只是因为亏欠。云朵瑶顿时有种被愚弄的感觉,泪水落得更加的欢畅,打湿了整片脸颊,

“哥哥既是知道,何苦……”

虽说不曾深爱,但终究是自己呵护了七年的人儿,离楚歌哪里忍心,见她如此伤心欲绝的模样。只好,再次将她搂入胸怀,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心,

“这是闹什么呢?若是呛了风,有你好受!”

云朵瑶这才算是止了泪,从离楚歌的怀里抬起一对朦胧的泪眼,带着微微地呜咽,哀求般开口,

“哥哥,你忘了她好不好?”

顿时,离楚歌一记恍惚,意识好似抽离于神智之外,久久地没有回应云朵瑶的话。云朵瑶又是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好不好?”含水的眼眸,好似马上就要溢出水滴。

离楚歌仍是沉默在那里,望着云朵瑶的眼瞳,带着浓郁的愧疚,沙哑地道,

“云儿,今生今世,离楚歌什么都能给你,唯独给不了你这颗心!”

“哈哈哈!”云朵瑶突然就笑出了声来,不甘,屈辱,不舍,心疼,数种感觉,种种纠结在云朵瑶的心头。明明就是清楚,那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和价值,她却还是不甘心地要去一搏。结果,自取其辱的感觉是如此的让人生不如死。猛烈地,云朵瑶一把推开了离楚歌,离楚歌不觉,被她一把推倒在地上。带着隐忍许久的不甘,云朵瑶居高临下地望着离楚歌,吼道,

“你既是今生今世都不可能爱上我,何苦对我如此的好?”

对于云朵瑶的怒问,离楚歌什么也没有回答,反而颓然地坐在地上,平静着一对眼眸,冷静地看着云朵瑶。他总是如此,温情是冷静的,宠溺是冷静的,就是吻她,他的眸底也是冷静得不见一丝波澜。

云朵瑶到底是不甘,从枕头下抽出月终天给她的匕首,朝着胸口就刺去,带着绝然的惨烈。她说,

“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在你心里占那么一点点的位置?”

“我们成亲吧!”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倒是耳边响起了离楚歌温软的嗓音。只见寒光闪烁的刀锋,被离楚歌紧紧地握在手中,鲜红的血珠子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在云朵瑶白色的裙摆上晕开,恍若绽放在冬日皑皑雪地的红梅。

“放手!”此时,云朵瑶哪里还顾得先前的儿女情长,匕首划破他的手,就像刺在她的心般,密密麻麻的地疼。

“我们成亲吧!”离楚歌又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好,好!只要你放手什么都行!”继续哭得泪如雨下,云朵瑶胡乱得点头。

离楚歌这才甘心,大力地扯过云朵瑶手里的匕首,起身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去。云朵瑶不敢拦他,僵直地跪坐于榻上,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蓦然地有些仓惶,他说,要与她成亲。可为何,她心里连滴滴的喜悦都没有,总觉得今晚的夜,特别冷。

就算将整个身子都蜷缩在温暖的锦被里,仍是感觉不到一丝缓和。原来,心冷了,身子是怎么也不能暖和。

出了云朵瑶的房门,离楚歌紧握着那把匕首,一路回房。血珠顺着匕首的偏锋流淌而下,在灯光昏黄的回廊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血迹。推开门,没有掌灯的房间在黑暗中显得更加寂静。

离楚歌用脚踢上房门,径直走向软榻。榻旁的案上还留着一壶他未喝完的烈酒,他记得。随意地将手上的匕首往案上一丢,离楚歌就去拿酒,也不理会手掌上的伤口,大口地就往喉间灌酒。直到酒水入喉,黄汤下肚才觉得压抑的心有了丝毫的松懈。

“哎呀!主君冷落美人独守空闺,真真是不厚道呢!”只听得黑暗中的一声调侃,慵懒的嗓音。忽得,房内四册烛台上的烛火已被点燃,眼前一片光明,才是看得清楚离楚歌手上的手掌下那片殷红地血迹。

“哟,轻生的念头都存了?”懒懒的嗓音再次传来,月终天祸国殃民的俊脸已经招摇到了离楚歌的对面。一把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