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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节

水霜的红泉之君,虽是深居简出,却也是仓郊大陆家喻户晓的人物。单是那年,秋霜之主为她摆的那场红门宴,就足矣让她名扬天下。接着,风烟又是客气道,

“君上能够前来,实乃敝城之幸!”

“客气!”水衣再次礼貌地回了一礼。

然后,风烟才是领着水衣等人,进入了祭月之城。

三.

水衣落脚的地方,是祭月之城城主府内的月华阁。一座相当幽静和清雅的院落。

极为精巧的布局。阁楼腾空横建于清水之上,红花西梨木搭制的木桥九曲九折,蜿蜒伸出,直取门口。院子里,零星地种了几棵樱花树,池子里也是散散地矗立着几座假山,一池的青翠此时已显萧条之态,只见一枝傲然挺立的枝茎,并开两朵粉色的花蕾,依稀可见花蕊中的一抹嫩黄。

有人说,那是一茎双蒂的并蒂莲。

眼下,正是日落西山,华灯初上,屋檐各角悬挂的宫灯,早已掌起。微薄的灯光下,那枝同茎双生的并蒂莲瞧得不甚真切。倒是见水衣轻手推开了临水的纱窗,头上的帷帽早已取下,颜色无双的面容清晰可见。

细致宛若牙月的一对柳眉,微微蹙起,凝结着惹人心疼的哀愁。只见她眸光清定,直直地望向灯光之下水波潋滟的前方。一旁伺候的侍女侍剑,心里惊奇,顺着她的眸光望了过去,只有一片白茫茫的水雾,那枝同茎双生的并蒂莲在如此萧肃的景光下,显得极为凄凉。

竟是见水衣朱唇微微轻启,清泠的嗓音从嫣红的唇间缓缓吐出,

“烟雨江南五月天,远山泼墨水如蓝。

秦淮两岸临池柳,袅袅依依挽画船。

波似霰,醉红颜,棹摇慵影倚阑干。

藕花深处田田叶,叶上初生并蒂莲。”水衣真是没有想到,在这已临中秋的季节,还能留着并蒂莲。不由得,就想起了那年夏天,梵山之上的琉璃池艳丽了整个夏季的芙蕖,不禁悲从心来。索性,转过身子,迈开莲步,踏出房门。

侍剑料不到水衣的这番举动,愣在了一侧。回过神来,哪里还有水衣的影子。

许是一时被悲伤掠夺了神智,水衣走了许久,才是回过神来。她竟是未戴帷帽就跑了出来,顶着这张容颜在祭月之城乱窜,是相当不明智的。毕竟,她和月终天有过一面之缘,虽不确定月终天是否还记得她,但那一段总归不算光彩。

于是,水衣寻思着怎回了月华阁。

没有想到……

纵然没有想过和月终天相见的场景,可这样的相见,着实超出了水衣能够想得出的意料。

竖立在水衣眼前的是一座庄严磅礴的宫殿,殿门上方的金匾“朱熙殿”三个字龙飞凤舞,流淌出的大气与整座宫殿散发的雄伟相得益彰。水衣猜不着此处为何处,只想着寻个人指明回月华阁的路,便是踏上了通向殿门的石阶。

越是靠近,女子娇笑的声音越发地清晰。

当月终天将水衣搂入怀里的时候,水衣立时窘得不知如何是好。该是说她好运,还是不幸,到这祭月之城的第一天,竟是撞入了祭月城主的怀里。水衣谨慎地看了一眼四周,不看还好,一看水衣连想死的心都有。

这才看得清楚,殿中居然是一片白雾环绕的泉池,好些个女子三五成群地侧躺在池边,身上皆是披着透明的薄纱,清楚可见遮挡胸前春光的亵衣纹样,下身也只是穿了一件极短的亵裤,从腿部到脚裸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好一副活色生香的场面。在秋水霜的时候,水衣就已经听说过月终天那些个荒唐的行径,但今日一见,还是生生惊了一吓。用力地推开月终天的胸怀,水衣想跑出大殿,不料,月终天的动作还真是快,一把就将水衣给拉了回来,抵着她的身子压在一旁的门板上,双臂环在她的两侧。眯起的凤眼似笑非笑地盯着水衣,说不出的诡异。

水衣的心,顿时奔到了嗓子眼。

后听得月终天暗哑的声音慵懒地道,

“这些个人精,倒是越来越会投本主所好了。可人儿,告诉本主你的名字?”

听出他话语间并没有认出自己的身份,水衣慌乱的心总算定了一些,用力地在两人间拉开距离,冷着声音道,

“我不是……”

“不是什么?”未等水衣把话说完,月终天挑着眉接过她的话,笑得不怀好意。本是环在水衣两侧的双臂改为搂在了水衣的纤腰,用力一拉,将两人的距离又是拉进了几分。

“放手!”月终天如此轻佻的举动彻底惹恼了水衣,水衣的声色又是冷了冷,双手用力地去掰开月终天扣在她腰间的双臂。竟是怎么也掰不开。

月终天的吻,已是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薄唇碾过水衣的唇,携着些微冷的寒意。力道却是迫人,逼得水衣都快喘不过气来,然后,才又是听得月终天俯在她耳边轻笑道,

“可人儿你当真不愿告诉本主你的名字?香玉满怀的,本主自认不是君子哦!”

“你……”霎时,水衣又气又恼,这些年未见,虽然关于他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的,但水衣确实是没有想到他会荒唐成这斯模样。此时,也只能努力地保持着平静,漠然地望向月终天,冷冷地道,

“这便是城主的待客之道么,吾主虽是未能前来,但本君堂堂一品泉君也不是城主可以折辱的对象!”

蓦地,就见月终天明亮的眸色嚯地暗了下去,本来轻佻的神色也在瞬间敛去显得严肃,连是声色也暗沉了些许,

“与本主相处,对你而言是折辱?”

“哼!”对于月终天突然变了的神色,水衣说不被吓到那是不可能的。但顾着秋水霜的面子,只能费力地将心底浮起的怯意强压下去,投以月终天一记轻视的冷哼,

“以这种轻佻,放肆的方式对待本君,还请城主告诉本君,那不是折辱是什么?”

“哈哈哈!”听得水衣这么一说,顿时,月终天的心情由阴转晴。无比爽快地笑出了声来,同时,也放开了禁锢在水衣腰侧的双臂。

让水衣着实有些意外,还未理个明白,又见月终天的那些莺莺燕燕堆里,有个红衣的女子站起了身来,一步一步朝着水衣两人走来。较之旁的女子,那女子的裙装还算合宜,深红色的纹纱罩衫飘逸宽松,只微微露了些香肩的一抹白皙,下身的亵裤也不似旁的女子,长至脚裸。再看女子的容颜,小巧的脸形,弯弯的娥眉,挺立的鼻子珠圆玉润的,肤色很是白皙,虽是算不得天香国色,可也是清秀可人。

明明,只是一张素未蒙面的容颜,水衣总觉得,那般的熟悉。又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而这时,女子,已经走到了水衣的跟前,也就是月终天的身侧。玉臂柔柔地攀上月终天的肩,一脸妩媚的笑意,

“城主好福气,这位妹妹可谓倾国倾城色。怕是这人世间,再也寻不到第二个这么可心儿的人儿了。”那神态,那语调,还有那声音,若是再认不出来,水衣可就真是白在秋水霜呆这些个年头了。特别是,在捕捉到那对清澈的眸底一闪而过的狡黠时。一时间,水衣只觉得气血上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