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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怪异的棺材

村长老婆再没有怀疑,指着门外:“出门往西走,直走,不要拐弯,就能看到小卖铺了。不过,在那别呆久了。”

我忙请教:“那为什么呢?”

“哪来那么多话?!”老太婆凶狠的瞪着我,不耐烦地挥舞着手,“快去快回,村里任何地方都能久留,就小卖铺那片不行——不想死的早,就听我的话,不然,后悔来不及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越发奇怪了,一般来说,村里小卖铺的地方,那都是人来人往村民们最喜欢聚集的地方,为什么这个村就这么怪?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村比较怪,所以这小卖铺也这么怪了?

我打算一探究竟,而且我也想找找看,在村里这小卖铺中,有没有符合我“弄个三十三克重的东西”的想法。

于是,循着村长老婆指的路,我一直往西走,果然路上有不少岔道,有的往田野里去了,有的往人家门口通去了,也有的通往一连几家聚集在一起的居住地,有点类似城市里的胡同。

走了大概有十六七分钟,终于,我闻到一股香的味道,就是庙里烧的那种香,高香的香。

然后,迟钝的斧头砍木头的声音也传入耳朵。

村子中间还有庙?

我这会儿可就不只是奇怪,而是恐慌了。

一个村三个庙,村前一个,村后一个,村中还有一个,难道这地方的邪气,已经浓厚到一座庙根本压制不住的地步了吗?

实际上我想错了,当我快步走到村子中间那片广场一样的开阔地带的时候,我才看清楚香味的来源和斧头砍木头那声音的来源。

那是两个邻居,左首的是个棺材店,右侧的是个祭品店,棺材店特别大,很是空旷,到处都是木头,两个空荡荡的狭长的棺材被立了起来冲着我。而祭品店,则是各种祭祀的用品,把不大的店充斥的满满当当。

在店门口,一对纸糊的童男童女,脸色惨白,嘴唇血红,眼睛乌黑,笑容诡异,与那两口棺材一样,都正冲着我。

祭品店里烧香,棺材铺里做木工,我看到小卖铺就在另一边的不远处,急忙往那边走去,走过这两个专给死人做东西的店门口时,一时没忍住好奇,偏过头往那祭品店里看了一眼。

噗通——

一瞥之下,我心里发毛,没提防脚下小石头一拌,摔倒在了门前,头正对着那棺材铺门口竖立着彷佛在晒太阳一样的大一些的棺材。

祭品店里,两根蜡烛,一炉高香,没有人。

棺材铺里,斧声作作,棺材遍地,可是,里面也没有人。

我所看到的,只有那一对童男童女的手在微微摆动,是有风来了吗?

我怀着并不单纯观赏的恶意,仔细打量起那花花绿绿的童男童女们。

看得出,制作它们的人很用心,不但衣服鞋子都是单独做好套上去的,而且面目都栩栩如生。

是的,在我看来,这童男童女是做的不错,可坏就坏在这栩栩如生上了。

我清楚的看到,它们的眼睛十分诡异,那是一种黑白分明的,无论我怎么样偏转角度,甚至从店门口的这边都走到了那边,却仍然还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这恐怕不是光线和角度的问题,我同样见过不少杰出的技术品,可他们在眼睛里含着的笑容,那是怎么都不可能这么……

怎么说呢,一般杰出的艺术作品,就算画里或者雕塑的一个人眼睛再栩栩如生,那也和整个画像或者雕塑的整体是一致的。

可这一对童男童女不是,它们是做出来给死者祭祀的,活泼可爱也好,天真烂漫也好,唯独不可能有森冷的彷佛高跟鞋双眼那样的神色。

它们,太冰冷了,那是一种嗜血的,看着人从眼睛里透露出一丝一丝的狞笑的神采。

我不寒而栗!

这村子的古怪,根本不仅仅只在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由此,我又想到了更多,那个APP客户端发布给我任务来到这个小山村,会不会也并不像我所看到的这么简单呢?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

我并非阴谋论者,可事到如今,我感觉自己彷佛钻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网里面,各种各样的有形的无形的压力,隐隐压的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突然,我的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

我只觉自己脊椎骨上的寒意,刹那间窜上了后脑勺,头也不回赶紧往前一窜,高声骂道:“神经病啊?!”

不等我回过头去,身后嘻嘻的一声笑,那笑声很是古怪,听起来是个成年的男人,可偏偏有些调皮的味道。

如果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刻意卖萌,我会一脚把他踹开,再上去暴揍一顿。可如果这个嘻嘻的一笑有些尖利,好像我曾在哪听到过呢?

赶忙回头,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皮夹克的,脸色十分白净的年轻人。他个头倒不见得有多高,突出一个瘦字。

彷佛一根麻杆,他的裤腿空荡荡的飘着,本来没有风,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会儿正有风从这里吹过。

他的眼睛里,白色的占据了一大半,只有两颗小豆子一样的黑色瞳孔,白的太白,黑的太黑,果然不是个正常的人所能具有的眼睛。

“你谁啊?”我心里恼火的很,刚才差点没被他吓死。

他笑嘻嘻的看着我,一本正经的反过来竟问我:“你谁啊?”

我一时语结,目光不由自主被他抬起来才耳边的长发上略过的那只手吸引住了。

那是怎样的一只手啊,修长,惨白,消瘦,却好像特别有利。

最重要的是,那只手里,居然还握着一把刀子。

“你,你要干嘛?”我惊恐地倒退了两步,差点撞翻了那对童男童女。

他倒先急了,两步就超过了我,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只觉着自己的脊背上彷佛贴上了一块老朽的树枝将我支住,偏过头一看,那是他的一只手,而另一只握着那把小刀的手,刚刚扶在那对童男童女上,我和它们之间的距离,最多三厘米。

“你小心点,得罪了它们,你就得拿命赔。”他再不笑嘻嘻的样子,而是不爽地看着我,两只手一手掐住一个纸做的童子,手背上青筋暴起,竟很吃力地将它们往安全的地方挪了一挪。

然后,他才不再理我,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对童男童女,极其温柔地安慰情人般说道:“别怪罪啊,别怪罪,他也是不知道就是了,咱们可别和他计较。”

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因为我听的明白,他可绝非真的是在跟情人说话,而是带着讨好和恭敬的态度在向那两个童男童女请求,或者央求一样。

我想起了疯子,这村里的人,一个个都特别古怪,我见过的,尤以疯子和这个拿着小刀的人最古怪——一个能跟蛇对话,一个居然在给一对陪葬用的童男童女赔着话请求原谅。

可他们一点都不像有精神病的样子,那么,这个村里,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而夏小洋在这个村子的附近失踪,不知是她本人还是灵魂又出现在乱葬岗里,还和我发生了那么一段交集,这里头,到底又隐藏着怎样的无法被外人发现的秘密?

一时间,我心乱如麻。

“喂,我叫小刀,你叫什么名字?”就在我发了癔症一样站在店门口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拿着小刀的人,从店里搬出了一个小马扎,另一只手里捏着那把刀子和一摞花花绿绿的纸,胳膊下面又夹着几根麻杆一样的白色杆子,似乎是特制的竹篾。

他在问我。

我从发呆中醒来:“啊?哦,我,我叫王峰,是昨天才到村里来的,就住在村长家,给山上一些坟烧纸。”

小刀听说我住在村长家,微微冷笑了一下,对着阳光,他白净的皮肤彷佛要透明了一样,他眯着眼睛,抬起头来,近乎仰着下巴在瞧着我,嘴里不急不缓地道:“哦,原来是专职的扫墓人啊。好,你要点童男童女不?多要少算钱,少要会很贵。”

他这话跳脱的厉害,语气又古怪的紧,我还在辨别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又听砰砰的两声,这次是从那间棺材铺里传出来的。

“斧头,你想造反吗?”小刀的目光倏然冰冷,那把闪烁这寒光,宛如我见过的手术刀一样的小刀在他手指之间穿花蝴蝶般飞舞着,刀锋虽短窄,却更显得那把小刀的锋利和凶狠。

小刀原本是半蹲着的,随着他的这番话,他右腿前进半步,呈半跪状态,另一只手捏着一根极细的竹篾,竹篾颤颤巍巍的,又彷佛是一条和那把小刀互相配合着索命的软鞭。

我额头上已经有了冷汗,不成想,随随便便一个做纸人的村民,竟然有这样的弥漫在我小腹上的森冷一样的戾气。

他未必真的杀过人,但他一定敢杀人!

又是砰砰的两声,一道憨厚但粗壮的声音从那棺材铺里传了出来。

“小刀子,想干架吗?!”

我亲眼看到,一个足足超过两米的大汉,肩膀上扛着一个长度不下两米,宽度足有四尺,厚度达到两寸的厚木板,一只手牢牢掐着木板,一只手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斧头,他正在做一块棺材盖子。

那木板,恐怕有几十斤重了吧?

扛在他肩膀上,简直就跟玩似的。

小刀冷冷一笑,脱手那条竹篾飞出,那大汉眼睛都不眨一下,咧着嘴嘿嘿一笑,依着棺材铺的门,闪也不闪,挡也不挡,眼看着那灵蛇一样的小刀就要扎到他了。

这时,那棺材盖子上,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倏然伸出,飞快极准地在那竹篾上一拨,竹篾顿时彷佛被打到七寸的灵蛇,呜咽着掉头又飞回了小刀的手里。

我目瞪口呆,确定这绝对不是魔术,也不是我所了解的武术。

斧头在小刀门口的那对童男童女身上看了看,哼道:“要是你敢拿那俩跟我干架,还有点胜算。用个死木头嘛,嘿嘿,我看你今天是皮痒了,找揍!”

那棺材盖子上,果然有东西,只是我看不见!

那童男童女上,似乎也附着着什么,我也看不见。

我不敢在这里久留,赶紧告别了两人,往胡同更深处走去。

走的远了,我还听到斧头大声的鄙夷:“城里人就是见识短,啥都没见过,看给吓的。”

刀子又阴阳怪气地刺激他:“你当谁都跟你一样,一天到晚跟一群孤魂野鬼呆在一起?也不嫌渗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