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节

。”

一到温润的男声传来,镇国公这才看到四皇子在一旁。

“四皇子,贵安。”他抱拳道。

燕翎温润的笑了笑:“镇国公在边关可还一切安好?”

“臣下在边关一切安好,劳烦四皇子为我这等莽夫操心了。”

对燕翎的关问唐世成倒是有些不冷不热,他可并不认为像四皇子这般文绉绉的人会真的关心他这样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

唐世成的冷淡是燕翎没有料到的,他打开手中的折扇遮住了下半张脸,暗自咬了咬牙,没想到这对父子的脾气一个比一个臭。

“一切安好就成。”

唐世成点了点头,并没有和他再聊下去的打算。

燕翎自觉没趣,扭过头去不再和这父子俩交谈。

“你……最近过得如何?”唐世成虽是唐衍景的父亲,却是不知道怎样和自己的儿子交谈,“轻盈她怎么样?”

唐衍景掀了掀眼皮,不冷不淡道:“托镇国公的福,我们兄妹俩才能在你那妾室手中活下来。”

“宋氏她待你们不好吗?”

“不不不,她待我们好得很,每隔个把月就往我们院儿里送新鲜玩意儿,有趣得紧。”唐衍景说着抿了口茶,“镇国公还是回府看看你另一对儿女吧,看看他们又做了些什么给镇国公府长脸的事儿。”

唐世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喜他们姐弟俩,可他们终究是你的弟妹。”

“诶诶诶,打住,镇国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可没有承认他们,更没有承认你,妾室的子女,也配合我称兄道弟?我唐衍景从始至终承认的只有一个唐轻盈。”

唐衍景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没有丝毫的埋怨,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

“你!”唐世成有些无奈,他对这个儿子更多的是愧疚,自他母亲去世后,他就一直没怎么管着他,没想到却养成了他现在这副纨绔的性子。

“怎么,难道我说了什么令镇国公不开心的话了?”唐衍景邪气地勾了勾薄唇,眼底有些讽刺,“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么?妾即为奴,奴的子女,能高贵到哪儿去?还妄想跟我这儿乱认亲戚,简直笑话!”

他的声音不大,却刚好传进乔桑耳中。

她唇角轻扬,眉间带着几分冷淡。据她所知,这镇国公唐世成除了唐衍景和唐轻盈这嫡出的一儿一女外,还有一对庶出的儿女,长女唐轻雅,次子唐俊林,皆是妾室宋氏所出。

如果说唐衍景是惊才绝艳的贵公子,那唐俊林就是人皮兽心的伪君子。

唐俊林比唐衍景还小上半岁,表面上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样子,私底下却已经有了三个通房,两个妾室。而唐衍景表面上看着纨绔不羁,终日流连于风月场所,实则武功强悍,学识渊博。

这两人虽是同一个父亲,却相差甚远,而唐衍景也是死活不承认自己与镇国公府有关系。

乔桑曲起左手食指轻敲着桌面,说起来,唐轻盈和唐衍景也并非同母所出。

唐轻盈的母亲是镇国公十五年前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子,不明来历,只知那女子容貌昳丽,医术高超,还耍得一手好剑法。

说来也怪,对宋氏向来厌恶的唐衍景却十分亲近这来路不明的女子,索性唐世成就把她立为正室,当时可是把宋氏气惨了。

可惜好景不长,那女子在生下唐轻盈后就撒手人寰了,后来,唐世成就再未娶过妻,也没有将宋氏扶正。

013 赔罪

“乔小姐。”

乔桑闻声转过头,便看见李水玲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身后还跟着李永福那登徒子:“乔小姐,我和大哥想为方才在宫门前的事道歉,还请乔小姐赏个面子。”

乔桑琥珀一般晶莹剔透的眸子眯了眯,视线在这两兄妹身上不断打量,看得李水玲心中莫名慌乱。

“乔小姐可是不愿?”李水玲声音轻柔,配上那微红的眼眶,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可谓是我见犹怜,不知道的还以为乔桑怎么她了呢。

乔桑又看了一眼觥筹交错宴会厅,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兄长找谢琦玉去了,父亲和母亲带着乔鹤去了皇后那边,本是想带着她一起去,但是她拒绝了。因为她知道会有人来找她,她总不能让人家白来一趟吧?而且,她也有些事情要去做。

乔桑勾了勾唇,笑道:“怎么会呢,既然李小姐都亲自来找我,我不应下的话,岂不是不知礼数。”

她确实不知道这两兄妹要搞什么幺蛾子,不过她方才看到李永福手里攥着一小包东西,既然他们想玩儿,那她就奉陪到底。

乔桑随着他们走出洗墨殿走到御花园中,乔桑跟着他们一路上在御花园中弯弯绕绕。

乔桑低头边走边看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抬头问了一句:“李小姐,我们这是去哪?”

“啊,我,我们要去前面的一个小亭子,一会就到啦。”李水玲是这么说的,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

乔桑闻言垂了垂眼帘,皇宫,她可是比自己府邸都还要熟悉的地方,这两个蠢货真的以为她会找不到路么?这前面确实有个小亭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架着木桥的湖,那个湖还不小。

等到了李水玲所说的那个小亭子,亭子的石桌上摆着一壶酒和几个白玉酒杯,似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

李水玲拉着她坐下,李永福也在她身旁坐好,那双眼睛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李水玲到了一杯酒递给乔桑,又给自己到了一杯:“乔小姐,方才在宫门前我们的马车差点撞到了你,我兄妹俩在这里赔不是了。”

说完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双眸盯着乔桑看去,却见她迟迟未将酒喝下,只是一直盯着酒杯看。

“乔小姐,你这是不肯原谅我们么?”她说话的时候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乔桑饶有兴致地盯着杯中的酒,左手撑着脸蛋,右手举起酒杯对着月亮。

“沽酒聊自劳,开樽坐檐隙。主人奏丝桐,能使高兴剧。”

一口将酒饮尽,李永福的巴掌在一旁拍个不停。

“好!没想到乔小姐不仅长得美,还这么有才华。”

“李公子言重了,这并不是我所创的诗,这只不过是家弟前几日闲来无事照着诗集本上念来给我解闷儿的罢了,李公子没听出来么。”

乔桑似是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缓缓开口解释道,那神情李永福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是在讽刺他。

他攥了攥拳,小贱人,看本公子一会怎么收拾你!

他趁着乔桑一个不注意将先前藏在怀中的药粉倒进了她的酒杯里,他往乔桑杯里又倒了些酒,偷偷摇匀后递给乔桑。

“是,是吗?那本公子还真要再多长长见识了。”李永福将酒杯递给乔桑,“乔小姐,先前是在下不对,在下不应该调戏乔小姐,还请乔小姐念在在下是初犯的份上原谅在下,咋们也交个朋友。”

乔桑接过酒杯,眯了眯琥珀色的双眸,刚刚那杯酒没问题,可不代表这杯酒就没问题了。

她做着喝酒的假动作,偷偷将杯中的酒尽数倒在了藏在袖中的手帕上。

李永福看着她将酒一饮而尽,那双微微泛黄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而李水玲也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乔桑看着这两兄妹的神情,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呵,敢算计她?还真敢玩儿。

乔桑一下就倒在了石桌上,看上去和李水玲想的一样,中了迷药。

“妹妹,你这计谋真是不错啊。”李永福看着倒下的乔桑,兴奋地搓着双手,“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这么就把她偏了!”

014 计

李水玲看着李永福这副模样,有些嫌恶地用团扇遮了遮小脸。

“行了,快把她弄走。”她一边对李永福说着一边架起乔桑的手臂,“赶紧弄走,我看着就心烦。”

李永福倒是很听自家妹子的话,走过去提着乔桑的另一只手臂。

乔桑虽然瘦,但是她却比一般同龄的少女高上些许,叫李水玲架着她还有些吃力。

李水玲本想着往湖边走,把乔桑扔下湖去,李永福却一把推开她,抱起乔桑就往外走。

“大哥!你去哪?”李水玲被他推开有些恼了,“不是说好的把她扔到湖里的吗?”

李永福嗤笑一声,回过头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李水玲:“去哪?当然是和小美人儿共度春宵了。”

“大哥,她可是丞相的嫡女,不可!”

“切!丞相的嫡女又如何,等下被我睡了,以后就只是我的妾!”

李永福想到这儿,嘴边的弧度越来越大,几近猖狂。

他没等到李水玲再说什么,抱起乔桑就跑。

李水玲僵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她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乔桑,没想到大哥这死性不改的淫魔本色会坏事。

完了,要是让乔家的人知道了,他们家都会跟着遭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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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福将乔桑抱到了一间没人的厢房中,他将乔桑放在榻上,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到了乔桑的身上,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银纱般,美轮美奂。

李永福不由得看痴了去,此生能得到这样的小美人儿,他也算是无憾了。

他凑近想亲一下乔桑的小脸,刚一凑近就看到了一双笑眯眯的琥珀色双眼,那双眼虽是笑着的,可眼底却闪着令人胆寒的冷芒。

“你……”李永福一惊,刚想说什么却感到后颈一麻,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乔桑收回如玉般的小手,掏出怀中乔鹤给的手帕擦了擦手。她虽小,可她再怎么也算是将门之后,没点本事怎么可能敢和他们出来。

乔桑踱步出了厢房,在她出去后没多久,一个身穿粉色裙裳的少女走了进来。

魏丽丽看着躺在地上的李永福,却不见乔桑的踪影。方才乔桑他们出来的时候她就跟了出来,她就是想来看好戏,看看乔桑出丑,可是现在人都不见了。

转了一圈没找着人,她咬了咬牙,转身出了厢房,走到了先前那座湖的桥上。

“可恶,人去哪儿了?”她喃喃自语道,“也不在这……”

“你是在找我么?”

耳边传来一道带着紫菀花香气的呼吸声,嗓音低沉且散发着几分笑意,吓得她一个激灵。

“谁!”她猛地转过身,身后却是一个人都没有,“是谁在装神弄鬼!出来”

“呵呵……”

耳边又传来笑声,她再次转身,再转身的瞬间像是模模糊糊被人推了一把,她整个人失去重心往湖里跌去。

“噗通!”

“救,救命!”魏丽丽不断在水里扑腾,脸上精致的妆容花得不能再花了。

她模模糊糊看到桥上一道青色的身影,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看到个轮廓。

她呛了两口湖水:“救……咳咳,救命!”

那道青色的身影在桥上站了一会儿,就这样看着魏丽丽在水里扑腾,对她的呼救耳充不闻。

???直到魏丽丽快没有力气扑腾了,那道人影才离开。那道人影离开后不久,一个身穿墨绿色锦袍的男子跳入湖中将魏丽丽救了起来。

“咳咳咳……”

魏丽丽呛了好几口水,梳得好好的发髻早已散开,打湿的发丝紧贴着她煞白的小脸,粉色的衣衫尽湿,紧贴着她略显青涩的身躯。

“姑娘,姑娘?”男子在她腹部用力按压了几下,见她还没醒,又拍了几下她的脸,“姑娘,你醒醒。”

魏丽丽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一张如玉般的面庞。狭长的凤眸,高挺的鼻梁,泛着粉色的唇瓣。被打湿的墨发就被他这样甩在脑后,在月光的照耀下,他就宛如画中走出的水中仙。

“五……五皇子。”

魏丽丽看到燕夏华后,原本煞白的小脸上多了几分红晕。

燕夏华将她扶了起来,并没有回她的话。方才他看见乔家小姐往这边走来,一走到这儿就听见有人在喊救命,本以为是乔家小姐失足落水了,没想到是魏现的女儿。

“姑娘你没事吧?”他压下眼底的阴鸷,柔声问道,“怎么会落水了?”

魏丽丽红着小脸摇了摇头:“我没事,多谢五皇子搭救。”

015 戏

不远处穿起来杂乱的脚步声,听声音人数还不少。

燕夏华暗道不好,他和魏丽丽现在这个样子被人看见了那可就说不清了。

燕夏华本想弃下魏丽丽独自离开,可魏丽丽缺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他敛去眼底的厌恶,轻声问她怎么了。

魏丽丽红着脸小声道:“五皇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燕夏华皱了皱眉,他算是知道了魏丽丽想干什么,他怎会如她的愿。

“只好以,以……”

“桑姐儿!你在哪?”

魏丽丽的“以身相许”还未说出口,便叫一阵叫喊打断了去。

燕夏华十分感谢这个打断魏丽丽话的人,要是真让她说出来了,她可就又多了一个麻烦了。

魏丽丽暗暗咬牙,眼看她就要说出口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扰她的好事?

“魏氏,你喊这么大声作甚?生怕别人不知道菀菀不见了吗?”桑竹厉声呵斥道。

原本她和桑兰聊得正开心,这不长眼的魏氏却跑上来说菀菀不见了,惊得她带着一众妃子就往这边赶。并没有让燕修和乔彦一同跟过来,要是他们俩也跟了过来,那菀菀走不见的事可是人人皆知了。

“皇,皇后娘娘,臣妇不是有意的,臣妇只是担心桑姐儿。”魏芳的声音明显的出现了颤抖。

她刚才在宴会厅的时候就时刻注意着乔桑的动作,当她看到乔桑和李家那两兄妹一同走出去的时候,别说她心底有多幸灾乐祸了,李家大公子的名声她也是知道的。

“阿姊别急,菀菀天生聪颖,这皇宫她也是从小到大都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不会走丢的。”

相比之下桑兰这个做母亲的就要镇静多了,知女莫若母,她可是知道菀菀的性子的,没人能让她吃亏。

“是呀皇后娘娘,这乔相的独女啊,可是个聪明的小姑娘,不会找不到路的。”

“对呀!我瞧着那小姑娘就是个聪慧过人的。”

后面的几个妃子你一句我一句的,活脱脱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桑竹回过头瞪了她们一眼,对着桑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魏芳,“你不是说看到菀菀往这边来了吗?人呢?”

“这……可能是在湖边。”不愧是当了接近二十年皇后的人,光是浑身的气势就压得魏芳说不出话来。

“哼!”

桑竹冷哼了一声,领着众人往湖边走去,等到了湖边确实看到有人,却不是乔桑。

“何人在此?”

燕夏华转过身来,恭恭敬敬地行礼:“见过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德妃娘娘,贤妃娘娘,母妃。”

惠妃两步走上前去,拉着燕夏华的手臂,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华儿,你怎么全身都湿了?”

燕夏华轻轻拿开她的手,柔声道:“母妃,儿臣无事,让母妃担心了。”

“咳咳。”桑竹轻咳了两声,看着还坐在地上的魏丽丽道,“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浑身湿透坐在这儿?”

魏丽丽看到这么大阵仗,一时间有些犯懵,直到桑竹问起她来她才回过神来。

“见过皇后娘娘,名女魏丽丽。”她恭敬道。

“魏?”桑竹皱了皱眉,“可是魏现之女?”

“正是。”

魏芳这时候跑上前来,对着桑竹恭敬道:“皇后娘娘,这确实是我兄长魏现之女魏丽丽。”

“多日前,就是你把菀菀推下水的?”桑助厉声道。

“这……这……”魏丽丽有些慌,她没想到今天会亲自被皇后娘娘翻旧账。

“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这……是,是……”

魏丽丽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不断颤抖,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

她咬了咬牙,乔桑乔桑,每次都是乔桑!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要护着那个任性又刁蛮粗鲁的大小姐?她凭什么!

桑竹得到回答后眼神更冷了:“是吗?那你刚才可是掉进湖中了?”

“是的……”

“报应!”桑竹的声音变得凌厉起来,“小小年纪便如此恶毒,真不知道你父亲和母亲都是怎么在教你的!看来魏现最近很闲啊……”

“皇后娘娘恕罪!民女,民女不是有意的!”魏丽丽慌乱地抬起头,辩解道,“民女当真不是有意的!只是失手才将乔小姐推入了湖中!”

她说着,还边悄悄看向燕夏华,想让他帮帮自己。

燕夏华看着面前这一幕,脑中不断思量,这次帮了魏丽丽的话,说不定能借机拉拢魏现这一权臣,倒也不是不可。

“皇……”

“乔桑见过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德妃娘娘,贤妃娘娘,惠妃娘娘。”

燕夏华刚想开口,却被一阵低吟的女声打断。

016 去哪儿了

“乔桑见过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德妃娘娘,贤妃娘娘,惠妃娘娘。”

乔桑从众人后方走上前来恭敬地行礼,她敛着双眸,脑袋微低,月光照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就像是月下仙子一般,和瘫坐在地上浑身湿透的魏丽丽成了鲜明的对比。

桑兰两步走上前来握住乔桑的手:“菀菀,你方才去哪儿了?”

“母亲,菀菀方才只是去找朱槿和夕雾了。”乔桑笑道,“可是有什么人对母亲说了什么,让母亲和各位娘娘这么兴师动众?”

????她似是不经意地扫了魏芳一眼,琥珀色的眸中带着笑意。

“原来堂婶也在这儿,堂婶身后的那位,是魏小姐么?”

听见乔桑提起魏丽丽,魏芳往魏丽丽那边靠了靠,挡住了乔桑的视线,生怕乔桑会对魏丽丽做什么似的。

乔桑见状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母妃,若是无事的话,儿臣想先去换身衣裳。”

燕夏华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乔桑似是这才看到他似的,福身对他行了个礼,眼底深邃一片,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方才没注意到,原来五皇子也在这儿,是乔桑失礼了。”

“乔小姐言重了。”燕夏华摆了摆手,他就只是见乔桑没注意到自己才出声的。

乔桑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转过身看着魏芳和她身后浑身湿透的魏丽丽。

“话说魏小姐这是怎了,落水了吗?”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同样浑身湿透的燕夏华,“看来是五皇子殿下把魏小姐救了起来。”

“我只是路过这里时看到有人落水便把她救了上来,只是没想到落水的会是魏小姐。”燕夏华拧了拧湿透的衣袍,拿过一旁侍从去取来的披风披上,“说起来乔小姐怎么会到这里来?”

“对呀,你怎么会在这儿?”魏丽丽听了燕夏华这话二话不说指着乔桑就是一阵问,“是不是你把我推下水的?你现在不是应该在……”

魏丽丽说到这儿就停了下来,她的确是看到乔桑和李永福一同进了厢房,可她并没看到乔桑的身影出现在厢房里,这可不能乱说,要是惹到皇后和桑夫人,后果可不是她能承担的?。

桑竹和桑兰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皇后都没开口,其他四妃也没有那个胆子开口说什么,就这样看着几个小辈闹腾。

“哦?那魏小姐不妨告诉桑娘,我应该在哪?魏小姐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桑娘可是在各位到这儿之后才到这里的,怎么可能推魏小姐下水呢?”乔桑笑了,笑得很灿烂,“桑娘本是和李家小姐约好了在这里赏月,我来晚了些,就看到了各位娘娘和殿下。”

“你胡说!”魏丽丽颤抖着手的指着乔桑,“你,你方才明明,明明……”

“我方才如何?魏小姐你为何不说话了?”乔桑一眨不眨地看着魏丽丽指着自己的那根手指,忍住想把它掰断的冲动,“魏小姐,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讨厌别人指着我说话。”

她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很不喜欢别人用手指着她说话。

在她七八岁的时候,她堂叔的庶女,比她大一岁的堂姐偏是不听长辈的忠告,整天趾高气昂的拿鼻孔对着她。

有次她那个堂姐用手指着她的鼻子说话,她差点就把她堂姐那根手指掰断了,她身体不好,从小就跟着母亲学些防身健体的招式,比那些个娇娇女要厉害不少。

后面还是她堂兄乔信出来阻止了她,现在她那堂姐一看见她就跑,生怕她下次把她手指彻底掰断了去。

魏丽丽看着她的眼神就感觉心底发怵,急忙把自己的手收回来,颤抖着声音道:“你,你还说我冤枉你,不是你推我那是谁!?”

“魏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那早就是半月前的事了,桑娘忘都快忘光了。”乔桑面上笑着,说出的话却不冷不淡,“再说了,我又不是那等心思恶毒的女子,毕竟乔家的家训摆在那儿,我也不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犯禁。”

“你!”魏丽丽狠狠地瞪着乔桑,觉得她那张精致的小脸配上笑容无比刺眼。她这是什么意思?讽刺她心思恶毒吗?

她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魏芳一把捂住了嘴。

魏芳死死的捂住魏丽丽的嘴,额头不断地冒着冷汗。她这个侄女平日里看着挺聪慧的,怎么关键时刻就这么没眼力见儿,没看见皇后娘娘脸都黑了么?

017 对质

“哼!本宫竟不知,魏现和他夫人是这样教女儿的。”桑竹冷哼了一声,“还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威力李霞的浑身抖如筛糠,不敢抬眼看桑竹的脸色。

“皇后娘娘恕罪,丽丽她不是有意的。”魏芳俯着身,声音有些颤抖,虽然她自己也不想卷进去,但是这好歹是她亲兄长的女儿,她现在还能稳坐乔宏正室这个位置,也全是因为她有一个四品官员的兄长。

一旁的四妃那可是看热闹看得可起劲了,这还是难得一遇的给皇后添堵的时机。

“皇后娘娘,依我看还是先让魏小姐把话说完吧。”燕夏华也是个不甘寂寞的,“我也很好奇魏小姐想说乔小姐去哪了,而且乔小姐说你是同李家小姐约在这里的,那李家小姐人呢?”

乔桑淡淡的瞥了一眼燕夏华,唇角轻扬:“五皇子殿下还没去换衣裳吗?这样下去可是会得风寒的。”

燕夏华纂了纂藏在披风下的拳头,面上不变:“多谢乔小姐关心,等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就走。”

乔桑转过身,没有回话,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桑竹也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燕夏华,“小五,你未免管的也太多了。”

燕夏华双手抱拳:“皇后娘娘教训的是。”

他知道,皇后虽然这么说,但并没有阻止他的行为。

他能察觉到的,乔桑就不可能察觉不到,多半是母亲和皇后说她自从上次落水后变了一个人似的,想看看她变成什么样了。

她拉近与魏丽丽的距离,俯身问道:“魏小姐,既然你说我胡说,那你就说说我方才去了哪里?”

魏丽丽见皇后都未阻止,胆子也壮了几分:“你,你和李家公子一同去了那边的厢房。”

说着手指指了一下右手边的一条小路,像是怕乔桑掰断她手指似的,赶忙把手收了回来。

“是吗?”乔桑笑了笑,“魏小姐这污蔑,桑娘可受不起啊。”

“那要不你就把李家小姐叫出来我们对质!看我说的是不是假的!”

乔桑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啊,李家小姐想必也快到了。”

“姑娘。”乔桑的话音刚落,众人后方就响起了朱槿的声音,“奴婢把李家小姐带来了。”

众人转过身,发现一身红衣的朱槿身后跟着一身穿青色衣裙的少女。

“臣女李水玲见过各位娘娘。”

李水玲看着这儿这么大阵仗,心中不免有些发憷,难不成她那个蠢货大哥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方才她按着原路想回洗墨殿,却在殿门口被乔桑的贴身侍女截了下来,二话不说就把她带到了这儿。

李水玲越过众人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略显清贵的莲青色。乔桑在这儿?那她大哥呢?

乔桑缓缓走到她身边,笑着道:“李小姐,你怎来得如此晚?”

李水玲愣了愣,不明白乔桑说这话几个意思。

“如果还想明哲保身的话,顺着我的话说下去,你这么聪明,应该懂得。”

耳边响起一道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是乔桑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的。

李水玲背后冒着冷汗,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决定先保住自己。

她抬起头,笑盈盈的看着乔桑:“我未曾想到乔小姐来的这么快。”

“现在人到齐了呢。”淑妃在一旁插嘴到,“李小姐,乔小姐说你和她约在这里赏月,可是真的?”

“回淑妃娘娘,乔小姐所说属实。”李水玲恭敬道,“臣女的确与乔小姐约在此处赏月。”

这回答不是淑妃想得到的,她撇了撇嘴,她本想着好好给皇后添添堵来着,却没想到乔桑说的是真的。

“淑妃,你最近是太闲了?”皇后瞥了一眼淑妃,淡淡道。

“没,没有。是臣妾多嘴了。”关键时刻还是要低头认个错,这样这事才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乔小姐,这里是怎么……”

“李水玲!”

李水玲刚想问问是怎么一回事,却被一阵娇喝打断。只见一道粉色的身影快步走到她面前,随后就是“啪”的一声脆响。

李水玲捂着脸,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浑身湿透的魏丽丽。

“魏小姐,你这是作甚?”

“你还好意思问我做什么,我还想问问你对我做了什么呢!”魏丽丽满脸怒容,指着李水玲质问道,“你说!是不是你把我推下水的!”

被刚刚那么一打,现在有被指着鼻子骂,李水玲这小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魏小姐,还请你讲讲理!你怎么能没有证据就随便污蔑人呢!”

“就是你!你还想狡辩!”魏丽丽不顾魏芳的阻拦,扯过李水玲的衣襟道,“就是这身衣裳!我落水的时候看见了!除了你还有谁!”

乔桑用右手点了点圆润的下巴,笑道:“这就怪了,方才魏小姐还说是我推的你呢,怎么现在就成李小姐了?”

018 了结

魏丽丽一手扯着李水玲的衣襟,有些羞恼:“你……我看错了还不行吗!”

魏芳想让魏丽丽放手,想告诉她在各位娘娘面前不可如此无礼,可她竟无法上前组织,就像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动弹不得。

李水玲费力挣开魏丽丽的手,捂着红肿的脸颊,双眼泛着泪花,满脸委屈:“可我也是才被乔小姐的侍女从洗墨殿带来这里的,之前从未来过,怎么可能推魏小姐你下水呢?”

“胡说!你方才明明……”

“明明什么?”李水玲捂着脸,眼底闪过慌乱,“还请魏小姐不要在没有证据就污蔑我了!”

桑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闹剧,突然间出声叫过朱槿:“朱槿,你告诉本宫,李小姐真是你从洗墨殿里带过来的?还有谁看见了?”

魏丽丽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见皇后娘娘开口了,她立马闭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回皇后娘娘,李小姐确实是奴婢从洗墨殿带过来的,皇上,相爷,大公子和小公子都见着奴婢了。”朱槿恭敬道,“当时姑娘本是和李小姐一同出来的,姑娘半路上来寻奴婢和夕雾,,让李小姐先过来,未曾想李小姐竟折了回去。”

“哦?”桑竹瞥了一眼楚楚可怜的李水玲,“那李小姐为何要折回去?”

“回皇后娘娘,臣女以为乔小姐这一去会去的比较久,就先回了洗墨殿,却不想刚走到殿门口就被乔小姐的贴身侍女带了过来。”

李水玲也说得上是聪慧,懂得随机应变,临危不乱。

“是吗。”桑竹甩了甩宽大的袖摆,转眼看着魏丽丽,“魏小姐还有什么可说的?”

“臣女,臣女是真的看到了李小姐……”

魏丽丽低着头,攥紧双拳,颇有些不甘心。

“得了,看你们闹腾本宫也累了。”桑竹轻揉了揉额角,眉宇间略显疲惫,“菀菀,随我和你母亲回去吧。”

乔桑微微福身:“是。”

她回头看了魏丽丽一眼,对着朱槿点了点头,回过头跟在桑兰身旁走了。

朱槿接到乔桑的指示,将手中的石子往魏芳身上弹去,随后快步跟上乔桑的步伐离开。

魏芳只感觉腿弯一痛,她下意识伸手去揉,发现自己能动了。

她两步走到魏丽丽身旁:“丽丽,你怎么回事儿?”

魏丽丽扑进她怀里,哭道:“姑母……真的是李水玲把我推下去的,我看见她了,姑母你要信我!”

“姑母信你。”魏芳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她没有女儿,把兄长魏现这个女儿当做亲女儿般疼爱,却不想今天发生了这等事。

“姑母我好冷啊……”

魏丽丽说这话时,冻得牙齿都在打颤。初秋的天气虽然还是有些夏日的余温,在夜晚却还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