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节

个丫鬟跟在她身后,她每走一步,脚上的银铃就会跟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姑娘自从上次落水醒来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呢。”茑萝捂着脸感叹道,“不过现在的姑娘好像更好一些呢。”

桔梗敲了敲她的脑门:“想什么呢,姑娘什么时候不好了?”

“也对哦。”

……

乔府正厅

乔桑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乔桑一一请安,然后转向乔彦和桑兰。

“父亲,母亲。”

“去你兄长那边坐吧。”乔彦对她挥了挥手,让她坐到乔黎身旁,俊美依旧的脸上满是慈爱。

乔桑在乔黎身旁落座,抬眸就看见对面坐着的堂叔乔宏和堂婶魏芳,魏芳身旁则坐着她堂叔的嫡子,她的堂兄乔信。

这个乔信和他父母不一样,他倒是个好的,颇有一番翩翩公子的味道。

魏芳身穿水红色纱质衣裙,手腕上戴着两个金灿灿的镯子,发髻上也插着几支金灿灿的首饰,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雍容华贵。

此刻,她正死死地盯着乔桑,双目就像淬了毒一般。

她暗暗地撕扯着手帕,有些不可置信。

不可能啊,按理说这小蹄子按照她给玉珠的方子喝了半个月,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莫不是玉珠那小蹄子背叛了她!

她不认为乔桑会知道她的手段,因为乔桑一直以来都把她当亲妈,是无比信任她的。

乔桑无视魏芳的目光和乔黎说着话,当上座传来乔彦的声音时,她才转身坐正,对着魏芳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琥珀色的眸子中有些晦暗不明的光芒。

对上乔桑的视线,魏芳不禁心头一跳,起了一身冷汗。

“两天后镇国公从边关归来,皇上在宫里为他安排了一场洗尘宴,到时候你们都随我一同进宫赴宴。”说着还看了一眼乔桑,“桑姐儿这次莫要在宫里胡闹了。”

“知道了,父亲。”

乔宏从一旁走上前来,搓着双手道:“堂兄,那我们……”

乔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同进宫。”

乔彦知道他这个堂弟看似懦弱,实则颇有野心。

但那又如何,老太爷说了,要视兄弟如手足,多多照拂他。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一家都并未搬离乔家去丞相府居住的原因。

得到回答后,乔宏一脸欣喜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乔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着茶,眸子盯着雾气缭绕的杯面,看似有些出神。

洗尘宴……该去会会老熟人了。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模样像极了吃着糖的小孩儿。

007 熟人

洗尘宴当晚

初秋的夜晚微凉,精致的檀木马车上,少女正阖眼小憩。

乔桑身穿莲青色的流彩暗花云锦裙,肩上披着一件软毛织锦披风,脚上是一双精致的莲青色绣花鞋。

一头青丝挽成了精致的流苏髻,戴着一对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小乔莹白的耳垂上挂着一对紫玉芙蓉耳铛,洁白的皓腕上带着戴着一个羊脂白玉镯,瘦小的脚踝上依旧是一对银铃镯。

当年母亲因为早产,她从小身体就不好,这对银铃镯是父亲请一个德高望重的法师开过光的,她从小便戴着,就算是在上一世她死的时候也没有取下来过。

马车走的很平稳,丝毫感觉不出是在行走。

乔桑闭着眼靠在软榻上,一张略显稚嫩的小脸未施粉黛,只抹了一点淡淡的口脂,整个人犹如精致的瓷娃娃一般美丽,看着就让人爱不释手。

夕雾看着自家姑娘不由得看痴了,还一边感叹朱槿坐在外边看不到她家姑娘的盛世美颜,真是太可惜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马车在皇宫大门前停下。

朱槿轻叩着车门:“姑娘,咱们到了。”

夕雾先行撩开帘子,一下子就蹦了下来。

一只白嫩修长的玉手重新撩起帘子,露出了一张瓷白的小脸。

朱槿看着她家姑娘就像易碎的瓷娃娃似的,不由得同夕雾一起伸手将她扶下了马车。

“姑娘您慢些。”

“朱槿。”乔桑低低的唤了她一声。

“姑娘有何吩咐?”朱槿低着头,恭敬道。

她低声问道“我的玉佩找到了吗?”

这些日子乔桑一直惦记着她的玉佩,她的玉佩上一世也丢了,不知是在何时何地丢的,直到死她都没有找到。

乔家嫡系一脉,都会有一块属于自己的玉佩,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还有寄托着父母美好祝愿的象征物。

她的玉佩是难得一见的上好紫玉雕成的,上面除了刻着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外,背面还刻了一朵紫菀花。别人的玉佩上都是系穗子,而她的玉佩上却系了两个紫玉铃铛。这两个紫玉铃铛还是和她的玉佩出自同一块玉料。她实在想不通,到底会是谁拿走了她的玉佩。

朱槿愧疚地摇了摇头,闷声道:“奴婢并未找到,还请姑娘责罚。”

乔桑还是一脸淡漠,并未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错不在你,你也是尽力了,这件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最主要的还是他们家这玉佩的特殊含义。

“奴婢知晓了。”

下了马车,乔桑抬头看着这只属于皇宫的气势磅礴的朱红大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马上就能见到熟人了呢……

乔黎从前面一辆马车上下来走到了乔桑身旁,低头问道:“妹妹,你可有什么不适?”

“无事,兄长你就别瞎操心了。”乔桑轻笑着摇了摇头。

乔彦和桑兰先一步带着乔鹤进宫参拜,只剩了他们兄妹俩在外头。

乔黎原本还想和乔桑再说说话,却不料一辆显得极为富贵的马车在他们身边停下,扬起了一阵尘土。

乔黎一把抓住乔桑的腰,带着她飞回到了马车上。

“妹妹你没事吧?”将乔桑上上下下都查看了一遍,确定她没事后才转头瞪向那辆马车的车夫。

那车夫被乔黎瞪得心惊胆战,颤着声音对马车里面的人说道:“公、公子,姑娘,咱、咱们到了。”

帘子被侍女撩起,一男一女从马车上下来。

那青年身穿红褐色锦袍,别着一条蜀锦嵌翡翠腰带,就连束着长发的金冠也是嵌了翡翠的,整个人看起来都金灿灿的,长得也还算是俊朗。

只是面色微微泛青,从深凹的眼窝和眼底下的青色不难看出纵欲过度。

而那少女约摸十四五岁,一身青色的衣裙,一头长发梳成了蝴蝶髻,头上只插了几支样式简单的簪子,娇俏的小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纤细的手臂上搭着一条雪白的披帛,颇有一番娇弱无助,我见犹怜的味道。

乔黎怒瞪着他们:“你们是没长眼还是瞎!差点撞到人!”

那青年闻声望了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乔黎身旁犹如瓷娃娃般的乔桑。

他眼中泛出令人恶心的光芒,双目肆意地打量着乔桑:“哟~这是哪家的小美人儿啊?”

乔黎铁青着脸色冲到了他面前,一把揪起他的领子,咬牙道:“你要是再敢看我妹妹一眼,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乔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强压下心底的厌恶和恨意,面上一片淡漠,看着那对男女的眼神,就如同在看渣滓一般。

呵,没想到最先遇到的会是他们。李庆的嫡子和嫡女——李永福,李水玲

李庆,那个上一世让乔鹤受辱的恶心男人,他儿女还真是跟他一个样,一样让人厌恶。

乔桑瞥了一眼在一旁站着的少女,可能是她变化太大,李水玲并未立即认出她,只是在一旁站着,跟一朵楚楚可怜的白莲花似的。

乔桑当然没有忽略掉她眼底的厌恶和幸灾乐祸。

但那厌恶一闪而过,随后她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眸中带泪,好不娇柔。

“这位公子你这是作甚?快些放开我兄长!”

说起来她和李水玲可是老熟人了,之前李水玲可没少帮着魏丽丽给她使绊子。

李永福还未被人如此警告过,想让自己显得很镇定却适得其反,只听见他嚷嚷道:“你、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本少爷可是六部尚书李大人的儿子李永福!是你能惹得起的吗?!快放开本少爷!”

“六部尚书?李永福?”乔黎微微挑眉,双目将李永福打量了一番,?“李庆那个老匹夫的儿子?还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女。”

008 入宴

乔黎松开抓着李永福领子的大手,将他丢在地上,乔桑适时地走上来递给他一方手帕。

乔黎接过乔桑递过来的手帕,有些嫌恶地擦了擦手。

他将手帕丢到了站在一旁的朱槿手中,道:“回去后将这帕子拿去烧了,不要留下一点残骸。”

“奴婢省得了。”

乔黎转头看向乔桑:“妹妹你不会介意吧?”

乔桑轻笑着摇了摇头:“无碍,反正都脏了。”

被这两兄妹无视的李水玲有些气急,她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对她这样。

“不知两位是哪家府上的公子和小姐,竟敢如此编排家父!”

“就是!信不信我让我爹……”

“哈?”

李永福跟着李水玲瞎嚷嚷,还想说些威胁的话来,却被乔黎一个眼神吓住了。

“兄长,我们该走了。”乔桑扯了扯乔黎的衣角,笑道,“这里可是皇宫,没必要在这和一群疯狗浪费时间,有失身份。再不进去,父亲和母亲该等急了。”

乔黎摸了摸她的头:“妹妹教训的是,咱不和疯狗计较。”

兄妹俩边说边往皇宫内走去,临走前乔桑笑着看了那李家兄妹一眼。

虽是笑着的,可那笑意不达眼底,反而让人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让李水玲和李永福只觉得四肢如坠入冰窖一般,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虽笑得弯弯的,可眼底却如同冰窟一般散发着无尽的寒意。

琥珀色的眸子……

李水玲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瞳孔骤缩。

琥珀色的眸子!生着那一双美得说不出话的异瞳的人,在整个大明除了乔氏嫡女以外绝无他人!

所以说,刚刚那个女子,是乔桑?!

“切!什么东西!迟早有一天本公子要抓了她暖床!”

李水玲的思绪被李永福的嚷嚷声打断,她不由的嗤笑,乔氏嫡女是你想睡就能睡的?不过让乔桑吃点苦头也好……

不远处的巷子里,一辆精致华贵的檀木马车上,身着绛紫色锦袍的妖孽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手中的紫玉玉佩。

右手拇指摩挲着玉佩上的图案,勾了勾薄唇:“有意思。”

“主子。”外头传来侍卫的声音。

唐衍景收回玉佩,冷声道:“走,进宫。”

……

乔桑和乔黎刚踏进皇宫大门,就有个太监迎面朝他们走来。

“黎公子,桑小姐,你们可算来了。”

这是当今圣上跟前的第一红人,大总管杨顺。这杨顺在修帝面前极为得眼,修帝派杨顺来接他们兄妹俩,可见修帝对他们的重视。

“我们兄妹俩来迟了,劳烦公公等我们这么久。”乔黎笑了笑。

杨顺连忙摆摆手:“不劳烦不劳烦,这是咱家该做的。”

这兄妹几人也算是杨顺看着长大的,比起其他皇子来,总归要亲切些。

乔桑眉眼弯弯:“公公这是哪里话?您算着也是我们的长辈,怎么能劳烦长辈等小辈呢。”

“桑小姐抬举咱家了,咱家可不敢当啊。”杨顺虽嘴里说着不敢当,可脸上褶子都快笑出来了,“晚宴要开始了,黎公子和桑小姐快些随着咱家入席吧!”

乔黎微微颔首:“有劳公公了。”

杨顺领着他们到了设宴的洗墨殿殿门口,便回去了修帝身边。

乔桑和乔黎一齐走进殿门,才刚踏进半步,门口的小太监便尖声喊到:“丞相府大公子、小姐到——”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门口,看着走进来的兄妹两人。

乔黎身穿玄色蜀缎锦袍,一条暗红色的云锦腰带,脚上是一双精致的玄色长靴,两只手腕上戴着千年玄铁打造的护腕,一双大手修长而有力,一头青丝只是用一根暗红色的云锦发带束了起来,剑眉微蹙,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中有些不耐,五官如刀削般俊美,眉眼中有着那些京城公子哥儿没有的坚毅和锐气。

有好多未出阁的闺秀们红着脸,偷偷打量着乔黎,而坐在这群闺秀当中的谢琦玉那是相当不爽的。

乔黎不耐烦地看着周围的人,他还是很不喜欢这种宴会啊。

而他身边的乔桑没有跟他一样露出不耐的神态,她微微抬着下巴,裙裾纹丝不动,双手交叠的动作恰到好处,不僵硬也不随意,仿佛这样的动作做了千百倍,精准的没有一丝漏洞,就好像是从宫里出来的贵人一般。

“叮铃——”

脚腕上的银铃随着她的走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听着那些权贵们交谈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他们在讨论自己而失态,她和乔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没有理会那些人的交谈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这是乔相的独女乔桑?”

“是的吧,整个大明除了她以外还有谁是天生异瞳啊?”

“可是……这才多久没见啊,怎么感觉跟以前那个乔桑判若两人呢?”

“不知道……但乔小姐额间的胎记和那双异瞳是别人冒充不了的吧!”

“也对……”

“…………”

乔桑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起宫女倒好的茶抿了一口,夕雾和朱槿被留在外面了,这端茶倒水的工作就由宫女代劳了。

她嘴角微微勾起,从刚才进殿开始,她就感觉到了几道强烈的视线一直盯着她。

呵,一群渣滓。

009 玉佩的含义

乔桑嘴角微扬,抿了口茶,便听见门口小太监传来的声音。

“镇国公府世子到——”

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的都伸长了脖子朝着门口张望,特别是那些个千金小姐,一副想看却又故作矜持的样子,倒是惹人啼笑。

毕竟人家是大明第一美人嘛。

乔桑放下手中的茶盏,随手拿了块糕点吃着。

她对这大明第一美人并不是那么感兴趣,虽然每每都有被他惊艳到,但她可不像那些千金小姐,恨不得把自己打包了送进镇国公府。

话说这唐世子的爱慕者还真不少,不管男女老少,想进镇国公府的人多了去了。

“叮铃——叮铃——”

小太监的声音刚落下,门口便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响。

乔桑皱了皱眉,这响声听着甚是耳熟。

她擦了擦手,转过头看向门口。

门口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那人身穿绛紫色的锦袍,锦袍的领口和袖口、下摆处用银线锈着别致的暗纹,宽大的袖口垂下来遮住了修长的双手,脚蹬一双精致的长靴,那张妖孽的脸上满是慵懒,一头如墨般的长发只用一个银冠松松垮垮的束着。

而那声响就是从他手中传来的,那双勾魂的桃花眼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乔桑身上。

四目相对,乔桑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有些不明所以的移开了视线。看着我作甚?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唐衍景状似不经意的甩了甩袖子,他手中的东西再次发出悦耳的声响。

“叮铃——叮铃——”

乔桑皱了皱眉,这声响,怎么越听越耳熟,听着怎么这么像她玉佩上的铃铛发出的声音?

她猛地转头,直勾勾地盯着唐衍景,只见那厮嘴角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侧身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妹妹,你怎了?”

乔黎见他家宝贝妹妹一直盯着唐家那小子看,有些不解。

他承认唐家那小子长得确实是比女人还好看,但是妹妹一直盯着他看是什么情况?

乔桑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无事,这唐世子是轻盈的大哥,我只是想看看轻盈有没有一起来。”

乔黎闻言点了点头,笑道:“我还以为你看上唐家那小子了呢,我就说嘛,我的妹妹怎么可能和其他庸脂俗粉一样庸俗。”

乔桑哭笑不得的扯了扯唇角,你家妹妹我以前确实挺庸俗的,呵呵呵。

随手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茶,笑道:“兄长言重了,其实小妹也挺庸俗的。”

乔黎收住笑,低头沉思。听妹妹这意思,她是看上唐家那小子了??

“若是妹妹你看上了唐家那小子,我回头就给你把他绑回来。”

乔桑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会认为她看上了唐衍景?

“兄长,我还小,还想在父亲母亲和鹤哥儿身边多守几年。”

“也是,是该多留你几年。”乔黎轻笑道,“但是想到你以后不知道被哪个臭小子拐跑了,我和父亲还不得心疼死。”

“阿嚏!”

唐衍景揉了揉高挺的鼻子,他这是着凉了还是有人骂他?

“衍景,你还好吧?”

坐在他身边的四皇子燕翎递给他一方手帕,温柔的询问到。

唐衍景并没有接他弟过来的手帕,不冷不热道:“无碍,谢四皇子关心。”

燕翎有些讪讪地收回了手,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要不是你父亲是镇国公,要不是母妃让我和你打好关系,我堂堂皇子会来贴你这个冷屁股?!

他眼底的阴鸷虽是一闪而过,却没有逃过唐衍景的眼睛。

唐衍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眼底有些意味不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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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桑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她既然重活一世,就已经看淡这些东西了。

这一世,她只想好好守在父亲和母亲身边,看着乔鹤健康长大,这样就好。

“先别说我了,兄长你打算何时把琦玉这个嫂子给我定下来。”

乔黎闻言便下意识的朝谢琦玉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巧谢琦玉的目光扫过这边。

四目相对,乔黎面色微红的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而谢琦玉也是娇羞地用团扇遮住了小脸。

“咳咳,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乔家的传统,我玉佩都给寂塘了,她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乔桑见状,眸子都笑弯了。寂塘是谢琦玉的字,看来两人发展的不错。

乔氏,一个古老的氏族,嫡系一脉的玉佩除了是自己身份的象征,也是遇到心仪之人时给与心仪之人以表心意的物件儿。

也就是说,这玉佩,是除了自己以外只能给心仪之人的定情信物。

说起玉佩……

乔桑转头看了一眼满脸慵懒的唐衍景,想到他走进洗墨殿时那阵声响,眉头微蹙。

她的玉佩,不会真的在这唐世子手里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

010 燕浅

如果玉佩真在唐衍景手里,那她必须得去取回来。若是被他人知晓了,可是会引人诟病的。

魏丽丽盯着乔桑那张精致的小脸,死死地绞着手中的丝帕。

前些日子她同乔桑和其他几位小姐游湖,她就是看不惯乔桑那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模样,她知道乔桑后台强大,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就想着找乔桑的茬,让她对自己动手,好坏了她的名声,怎料她竟失手将乔桑推入了湖中,这下名声臭的可是自己了。

她这些天躲在府中不敢出门,她可是听说了乔桑那个兄长这次是有多气,乔家的人可都是很护短的,生怕自己一出门乔黎就提剑找上门来。

今日的洗尘宴她本是不打算来的,可她听说五皇子也会出席这次的洗尘宴,她还是硬着头皮出来了。

好在那两兄妹从一开始进来就没注意过她,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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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桑吃着茶点环视了一圈殿中的人,把他们都认了个遍,看着这些个面孔,她不由感叹,感谢老天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这次她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一直盯着她的几道视线到现在都还未收回,都是她极为熟悉的几位,除了……

视线落到了一直盯着她看的红衣少女身上,少女的容貌极为精致,鼻梁比一般女子要高,眼眸深邃,眸中带情,薄唇不点而赤,一头青丝微卷,额间坠着一条红宝石额饰,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说不出的风情,一袭红衣再适合她不过了。

燕浅公主,皇帝的次女,有着异域血统。她的母妃本是番邦进贡的异域女子,在后宫之中很是不安分。

她在生下燕浅后害得皇后流掉了才三个月的孩子,皇帝震怒,将她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最后死在了冷宫里。

皇后当时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听闻燕浅无人照拂,便主动向皇帝要求将燕浅养在自己膝下。

这些年皇后待燕浅就像亲女儿一样,凡是其他公主有的一样都不会少她,而她有的,其他公主还不一定有。

燕浅那双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乔桑看,微微眯起眼睛,太子哥哥的这个表妹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看着乔桑往自己这边看来,四目相对,两个都是面容极为精致的少女,一个风情万种,眉间带着几分冷意;一个淡雅出尘,眉间带着些许张狂。

乔桑朝着燕浅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个燕浅公主,看着风情万种,妖艳至极,而实则是个孤单寂寞的人。

上一世的燕浅公主,在燕夏华夺得太子之位后,被皇上送到了邻国和亲,而这一切的源头全在燕夏华身上。

当初皇上病重,燕夏华悄悄趁机收买了给皇上送药的小太监,每天都给给皇上下药,导致后来皇上的神智一天比一天不清。

听说领过的皇帝性情暴戾,燕浅在成亲后不久邻国就传来了她的死讯,她当时还伤心了好些日子。

她和燕浅面上不和,一言不合就会杠起来,但燕浅也曾在她困难的时候帮过她,所以燕浅也算是她的朋友。

只是可惜了,卿本红颜,奈何却生在了帝王家。

突然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扯自己的衣裙,她回过头便看见乔鹤那一张肉嘟嘟的小脸。

她笑了笑,把乔鹤抱到自己身边坐好,让宫女给他拿了副碗筷,往他碟子里夹糕点。

“鹤哥儿你是怎么找到阿姊的?父亲和母亲呢?”

乔鹤端端正正地坐着,看着阿姊亲自为他夹糕点,幸福的不得了,可是小脸上却仍是一片淡漠。

“阿姊是最漂亮的,我一眼就看到了。”乔鹤夹了一筷子糕点送入嘴里,“父亲母亲随后就到。”

乔鹤这边刚说完,乔彦就带着桑兰从侧门进了殿内。

桑兰走到乔桑身边坐好,拜过乔桑的肩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一阵,确定她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方才在皇上那边听到有侍卫禀报说你差点被马车撞到,吓死我和你父亲了,幸好没事。”

“让母亲和父亲担心了,菀菀无事,是兄长及时救了菀菀。”乔桑轻轻拍了拍桑兰的手,笑道,“话说母亲河父亲怎会从侧门进来?”

乔彦端起茶盏抿了口茶,道:“我们本是打算早些过来的,是皇后娘娘拉着你母亲说话这才晚了些,和皇上一同过来。”

桑兰点点头:“对,皇上和皇后也应该到了……”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桑兰话音未落殿门口的小太监就来了一嗓子。

众人瞬间起身,一同朝着那两道携手而来的身影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011 皇家

燕修与桑竹携手走上高位,转身坐上龙椅。

“众卿平身。”燕修拉过桑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今日是镇国公的洗尘宴,主角都还没到场,诸位也不必多礼。”

龙椅上皇上的举动在座的各位都已经司空见惯了,在这大明朝谁不知道皇上燕修是个痴情的种,这些年来虽后宫佳丽三千,却仍独宠皇后一人。

这后宫佳丽中,哪一个不是迫于这些大臣的压力才纳的。

亏得桑竹是个宽宏大量的女子,她能理解燕修被群臣逼迫的压力,也不想燕修因为她背负上昏君的骂名。

后来她主动为燕修纳妃,对进宫后生下皇子的妃子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并不代表她软弱无能,她可是将门之女。

燕修知道她心中的酸楚,在帝位稳固后,他就一直只歇在皇后宫中,甚至在宴会上都是拉着皇后一起坐在龙椅上,只宠爱皇后一人。

龙椅的下方坐着四妃,德妃陈芙,孕得六皇子燕瞿文和七皇子燕奕武两个双生子;淑妃舒馨蕊,四皇子燕翎之母;贤妃罗云雪,长公主燕悦晴和二皇子燕浩之母;惠妃许文然,五皇子燕夏华之母。

皇上一共就九个儿女,除燕浅外,皆是皇后和四妃所出,后宫其他女子完全就相当于摆设。

而这四妃表面上看着对皇上这种行为早已习,实则哪一个不是心理怨恨着皇后。

淑妃咬了咬牙,怨恨地看着同燕修坐在龙椅上的桑竹,可能燕修的方向看不到淑妃的神情,但乔桑和桑竹可看得清清楚楚。

桑竹不动声色地瞪了她一眼,无声地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桑竹不愧是将门之后,周身气势一点都不比桑兰弱。

淑妃吓得赶紧低下头,额头冷汗直冒,皇后这是顾及皇上的面子才没有当众斥责她。

乔桑将一切看在眼里,本该为姨母感到高兴的,可是莫名的有些难过。

上一世燕修被她亲手端来的汤药毒死,而桑竹因燕溟不知所踪而疯,而燕溟被燕夏华拔去舌头砍掉了双手,沦为乞丐,最后生死不明。

她对不起的人太多,身上背负了数条人命,她的双手早已沾满了至亲之人的鲜血,她好难过,她想要赎罪。

不知不觉,她竟红了眼眶,泪水从眸中不断涌出,她急忙低下头,用手帕胡乱地擦了擦眼泪。

“阿姊,你怎了?”乔鹤看着他家阿姊突然间就掉下了金豆子,这可把他吓坏了,扯着乔桑的袖子小声问道,“可是有哪里不适?”

乔桑摸摸他的头:“阿姊无事,只是眼睛进沙子了。”

乔鹤点点头,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方精致的手帕递给乔桑:“那阿姊就用我的手帕揉揉眼睛吧,干净的,不脏。”

乔桑接过那张精致的秀着仙鹤的手帕,笑道:“那阿姊就谢谢鹤哥儿了,鹤哥儿真是个好孩子,懂得心疼阿姊了。”

乔鹤转过身坐好,头上的呆毛兴奋得一晃一晃的,阿姊夸他了,好开心啊!

李永福坐在对面不远处,从乔桑走进来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看,现在看见这副美人落泪的情形,心里就像有猫抓一样,痒酥酥的。

李水玲坐在他旁边,看见李永福这副连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样子,有些嫌恶地用手帕捂了捂嘴。

她转头看向乔桑,眼底有些嫉妒,同为官家女子,为何她的家人带她如此好,还有这么个好家世,而她却要摊上这么个兄长,这不公平!

唐衍景看着乔桑这副情形,不禁挑了挑眉,往上座看去。皇上独宠皇后一人,这不是和平常一样么?那女娃娃作甚要哭?皇后不是她姨母么,不应该高兴吗?

高座上,杨顺小跑到燕修身边附身说了几句话,燕修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杨顺毕恭毕敬地退到了他身后,燕修拉着桑竹的手站起身来:“这次的洗尘宴是朕特地为镇国公举办的,没了主角怎么行呢?”

他话音刚落,殿门便传来一声尖锐的喊声。

“镇国公到——!”

镇国公唐世成归来时,一身戎装还未退下,似乎带回来了边关的肃杀。那张满是肃然的脸上饱经风沙的洗礼,显得有些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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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唐家之人

想当年镇国公也是和乔彦齐名的青年俊才,也曾丰神俊朗。

镇国公双手抱拳,对着燕修行礼:“臣唐世成参见陛下。”

燕修拉着桑竹从高处走到镇国公跟前,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爱卿平身,不必如此多礼。”燕修对他笑了笑,“爱卿常年镇守边关,既然回来了,宴后就好好在府中歇几个月。”

“臣……”

“既然是陛下让镇国公在京城多留几个月,镇国公就别推脱了吧。”桑竹笑着挽住燕修的手说道。

镇国公本想说他回来看看长子就回边关,却被桑竹压了回去:“臣知晓了,谢皇上。”

燕修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到席位,自己同桑竹回到了高位上,待坐定后,宣布开宴。

一声令下,一群穿着华丽飘逸的舞娘从殿外涌了进来。今日这场宴会,请的是京城最大舞乐坊妙珍阁的舞娘,都说妙珍阁的的舞娘个个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乐师们弹的曲子也是惊世神曲。

镇国公找到自己的席位,坐在了唐衍景身旁。他端起宫女倒的酒先干了一杯,粗糙的大拇指摩挲着杯沿。

唐衍景闭着眼小憩,他知道镇国公坐到了自己身旁,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压根不想理他。

镇国公看到自己的长子这副模样,不免的有些失望,看来长子还是不愿认他这个父亲。

“你……”

“镇国公贵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