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跟踪我么？”莫来蹙眉看着离他很近，几乎靠到他身上的楚玉，冷冷地问，如果声音也可以用温度来衡量的话，那么可以说莫来此时的声音的温度绝对是零度以下。

“不是啦，才不是，”被莫来用冰冷的视线瞪着的楚玉丝毫也不心慌，她依旧嬉皮笑脸地说，“怎么？就许你来酒吧喝闷酒，不许我来啊。”

“女孩子来这里不好。”莫来转过头，将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你这是性别歧视。”楚玉笑嘻嘻地说，“你看，你看，在这酒吧里，盯着你的人可比盯着我的人多多了。我要看紧点。我的情敌可只有燕姐姐一个。”

“楚小姐，”听到楚玉提起燕婉，莫来有些触动，调整了下情绪，莫来冷冰冰地说，“不知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你，我们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拿，你喜欢燕姐姐，不过我不介意啊，燕姐姐做正宫，我做小的嘛。”楚玉笑嘻嘻地说，“我也很喜欢燕姐姐。或者干脆你做我的老公，燕姐姐做我的老婆，我们实行一夫一妻制，三个人永远在一起。”

听到楚玉的胡说八道，莫来差点把啤酒喷出去。

“我说，你是楚家的大小姐么？”莫来一脸黑线，“我也不会娶燕婉。”

“哎，”楚玉叹了口气，“现在男生也这么别扭么？你不娶燕婉难道娶叶家的那个大小姐么？真是的，我跟你打赌，你一定会娶燕婉的。”

“赌什么？”莫来绕有所思地看着楚玉。

“赌我的贞操啊。如果我赢了，我把我的贞操给你，如果我输了，你把你的贞操给我。”楚玉还是没正经地说着胡话。

莫来露出“早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没有回话，而是继续若有所思。

“其实，你在把一百万给燕姐姐，让燕姐姐去救她父亲的时候，你就已经……发现自己的感情了吧。”楚玉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踏出这条红线，她知道她如果说开了，可能会惹怒莫来，生气的莫来是她不愿意面对的，可是，她觉得现在的莫来值得她冒这个险。

“你在说什么？”莫来眯起危险的眼眸，他瞪着楚玉，似乎在警告她不要再踏足他的情感领域。

“如果，你只是对燕婉抱有单纯的仇恨心和占有欲，那么，你完全可以对燕伯父见死不救。一个无父无母的落魄千金，对于你而言，特别是在燕婉还对十年前的你抱有好感的情况下，你完全可以在她父亲死后如同猎人般诱捕她，相信她也会上钩的。”楚玉注视着莫来的表情，发现他的表情隐在酒吧的灯光下，看不真切，但似乎并没有暴怒的样子，便继续说道，“所以，你愿意掏出一百万救燕婉父亲，是因为你不愿意她伤心，不愿意她像你一样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是么？”莫来没有生气，只是冷冷笑道，“楚大小姐是不是爱情偶像剧看多了？以为人人都跟楚怀一样是情圣？你也把莫某想得太好了吧？”

“是么？”楚玉看着莫来的表情，依旧云淡风轻地笑道，“我倒是觉得，是莫先生把自己想得太坏了？”

“不管如何，你的赌约你是输定了，”莫来望着杯子里的酒，冷冷说道，“不过你的贞操，我没有兴趣。”

“是么？”楚玉刻意地贴近莫来，莫来能够感受到属于年轻的女性特有的身体的柔弱与自然的体香。

“自然。”莫来拉开了与楚玉的距离，觉得自己有点应付不来这个女人。要说的话，楚怀的性格是每个女人梦想的骑士的类型的话，那么楚玉就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情人，魅惑，温柔，又带点神秘，故作的天真以及适当的心机。这些属性，不得不说，就算是他，也觉得有点心动。只是……

他叹了口气，他的心里的情感，一半是对燕家的仇恨，一半是……他不能承认的感情。

“莫先生，”楚玉好笑地看着莫来的动作，“你比想象中还要纯情啊。明明不是处男了。我觉得，燕姐姐也不会介意的吧。”她没有再继续靠近莫来，相反，却用魅惑的声音说，“只是解决生理需求而已嘛。楚玉毕竟一直、一直都等着莫先生，寂寞很久了哦。”

“我说，”莫来有些暴躁地将刚喝光的啤酒杯重重放下，“你到底啥目的？你说你喜欢我，为什么要戳和我和燕婉？为何要在上次有狗仔拍我和燕婉照片的时候提醒我？还要提醒我注意保护燕婉，让我隐藏和燕婉的关系？这些不是你对情敌会做的举动吧？靠近我和燕婉是为了什么？为了你哥哥么？”

楚玉惊诧地看着莫来，性格内敛周密，一向不愿意主动暴露自己情感的莫来这次却情绪激动地一连串地对自己说了这么多，怕是刚才真的被自己抓到g点了。看来莫来还打算一直逃避自己心里对燕婉的真正的情感，并不是普通的喜欢，而是深陷其中的爱意。

“我啊，”楚玉悠悠地叹了口气，“只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罢了。我给你讲个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吧。”

“不想听。”莫来干脆地拒绝道。

“我在大学的时候也谈了场刻骨铭心的恋爱，我们一起做了很多开心的事，待在他的身边，我就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了。可是，那家伙只是个家境贫寒的人，虽然学习成绩优渥，但我知道，我和他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只是，在他身边，在他的温柔下，我没有办法拒绝。于是，我只能在他的坚持下，继续待在他身边。甚至开始愿意相信也许会有结果呢。他也很努力，为了成为能够配得上我的人，当然，我的意思是弥补两人的家境的差距，就我个人能力而言，我是比不上他的。他一直、一直在努力。终于，他创业成功，开了一家小公司，离我的距离近了一步，离获得我父母认可的距离近了一步，我很开心，他也很开心，只是，在见到双方家长的时候，我们依然遭受了剧烈的反对。”

莫来没有开口，而是有些嘲讽地看着楚玉。

“开始的时候，我们依然坚持。但是后来，我父母用了一些手段，让他的公司倒闭，甚至还闹到他爸爸的单位，他爸爸也上不成班了。我们分手了。而且，曾经很喜欢我的他对我说了好几遍告白的他，却在他母亲气出病的时候说，他恨死我了，情愿从来没有认识过我。我真的很难过，为什么呢？明明我什么错也没有，却要因为我父母的原因而承担他的愤怒，被他说恨我。明明当初那么喜欢我，明明是他追求我的，却对我说要是没遇到我就好了。”楚玉说着说着，眼角就出现了泪花，让人看着忍不住地就想安慰她。只可惜，莫来不是会这么做的成员之一。

“楚大小姐真是，好演技啊。莫某佩服。”莫来冷冰冰地说，“这个故事编了多久了？”

“刚编的，”楚玉恢复了笑嘻嘻的表情，“编得还行吧。”

“你的父母可没那么笨。”他冷冷地说，“你也不是会面对你父母的打击没有反击余力的人。”

“莫先生这是在夸奖我么？”楚玉有些惊喜地问。

莫来没有回话，他又饮了一杯酒。

楚玉这家伙比想象中还要让人难以应付。他叹了口气，有点怀念燕婉聪慧单纯的性格，真是，早知道去酒吧会碰到这么难缠的楚玉，那他避开燕婉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啊。这个世界上要是没有女人就好了。或者女人的性格不要那么难缠就好了。

“莫先生，”楚玉忽然又严肃地说，“那你应该知道我要表达什么吧？”

“很抱歉，”听到楚玉的话，莫来又恢复了冷冰冰地神色，“你不是我，所以你体会不到。”体会不到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看着自己母亲一跃而下的那种惊恐、悲伤以及愤怒。这些一瞬间的情感都变成了长达多年的仇恨，让他难以自拔。如果否定了这段名为仇恨的感情，那他这几年的拼搏将毫无意义。如果否定了这个名为仇恨的感情，那他在梦见自己母亲愤怒、悲伤的脸庞时又该如何自处呢？

“……”楚玉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想如果当着莫来的面说那句“你的母亲也不是全然无辜”，自己应该会被揍吧，比如被扇巴掌什么的，毕竟那可是他的母亲，死了的母亲。而且，自己也没什么立场指责一个死去的女人。其实，真要说，最无辜的，反倒是燕婉。

楚玉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耸耸肩，对酒保说：“拿一瓶德国黑啤。”

“楚小姐，等下你怎么回去？我不想为你的安全负责。”

“叫司机来接啊。”楚玉无所谓地说，毕竟适当的时候也要行使点大小姐的特权。

“你还真是任性啊。”听到回答，莫来索性不管他，自顾自地喝。

“喝那么多酒，不会酒后乱性么？对燕姐姐，还是要温柔点。免得你的噩梦成真。”楚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我睡次卧室了。”有些醉意的莫来回答道。

“……”楚玉有些无语，觉得这个男人没救了燕姐姐还是交给她或者她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