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来回来的时候，燕婉正看着楚玉借她的漫画书呵呵笑着。很少看漫画的她不得不承认漫画确实有净化心灵的作用，让人觉得这个世界没那么复杂，也没那么糟糕，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只要坦诚相待就可以在一起。

莫来斜立在卧室门口，静静看着躺在床上呵呵笑着看书的燕婉，心里一股异样的感觉蔓延开来。“她已经有多久没露出这么开心的表情呢？”莫来默默地想。

燕婉似是察觉到什么，慌忙收起漫画，有些害羞地转头看着门边莫来。

“你喝酒了？”燕婉察觉到空气中飘荡着的酒味，迟疑地说，“我去给你倒杯茶。”

莫来则伸手拦住了准备去厨房的燕婉，他一把抱住燕婉，看着燕婉宛如樱花花瓣的嘴唇，克制住了想吻下去的冲动。他喝了很多酒，嘴边都是酒气，这么吻下去的话，燕婉会觉得不舒服吧，而且，一旦吻下去，他又会克制不住自己。

“酒味很难闻吧。”他声音嘶哑地说，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欲。

“还好。”燕婉愣愣地看着莫来满是情、欲的眼眸，等待着莫来的进一步动作。

但莫来只是抱着静静地抱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撕扯燕婉的衣服。

“恨我么？”莫来声音暗哑地问，问完他就后悔了，他有些害怕听到燕婉的回答。

燕婉静静地摇头。

“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手，救了我父亲，那么，你对我做的一起的，也都是你应得的。我，谢谢你还来不来。”燕婉露出有些寂寞的笑容，起码自己卖给莫来，也比卖给诸如陈睿又或者更加猥琐的男人要好多了。虽然，待在莫来身边，自己的心也很难受。但是，有时候，比如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在半夜里醒来，望着圈着他睡觉的莫来的安详的睡颜，她依然会有隐隐的开心。

“是么？”莫来下意识地摸了摸燕婉的头发，他的手穿过燕婉的乌黑的长发，想起燕婉曾经对他说过，在古代，只有丈夫能解开妻子的发髻，抚摸妻子的黑发，以此象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天荒地老，不由苦笑了下。

他看着燕婉清亮的眼眸，忽然轻声地问道：“你喜欢过我吧。”没等燕婉回答，他就自己回答道，“应该是喜欢的。毕竟那时那么缠着我。”

他没有问燕婉现在还喜不喜欢他，他心里有数，他总是折磨着燕婉，哪有女生会喜欢他而不是那个温柔得跟骑士一样的楚怀。刚跟小马喝酒的时候，小马说爱和恨一样，都是人类同等需求的情感。这样看来，他对燕婉的爱和对燕婉父母的恨也该是处于同等的水平线上了吧。这样，是不是可以抵消掉了？燕婉的父母毁了他母亲，毁了他，他毁了燕家，毁了燕婉的爱情幻想。如此，便可以抵消了是吧？

他的眼眸望向虚空，仿佛看到一个脸上满是不甘和怨恨的女子，那个女子的嘴巴不断张合，仿佛一直恶充满恶意地诅咒着燕华。

“如此，你应该可以安心了吧？”

然后，他又转头看着燕婉，燕婉乖巧地躺在他怀里，静静地看着他，面容与十年前相差无几，眼眸里像是盛着一汪湖水，让人看不真切，但同时又忍不住地想沉沦下去，同时，向上斜飞的眼尾又平添了一份小小的妩媚，而如樱花花瓣般的嘴唇则微微张合。燕婉的脸，清纯与妩媚难得地融合在了一起，让人忍不住地就想疼惜她。

可是，昨日，却正是他，看着这副面容，凭借着怒气与冲动再一次地羞辱着她，侵犯着她，占有着她，让她露出难过痛苦的表情。

“再等我一会。”他轻声而坚定地说，像是说给燕婉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燕婉不明所以地看着莫来，今天的莫来跟昨天完全不一样，她本以为喝了酒的莫来会更加疯狂，性欲也会更加旺盛地折腾着她，因此莫来刚抱住她的时候，她还有些心慌，毕竟昨天莫来的动作太大，她现在还不是很舒服。如果今天再来一次，大概会身心崩溃吧，她不禁这么想。

没想到莫来却只是安静地抱着他，动作很温柔，温柔得让她隐约觉得是十年前的那个喜欢着她小心翼翼地对待着她的莫来又回来了，就像楚玉生日时的那个月夜一样。有时候午夜梦回，她也会想到那个月夜，想到莫来对她说着十年前的感情，想着自己害羞却坚定地回应。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一直把那个月夜当成她真正的第一次。只可惜，那个月夜终究只是场借着暂时回到十年前的旗号的艰难幻梦，让她只能留恋和追忆。

莫来横抱起燕婉，轻柔地将她放到床上，仿佛在放豌豆公主，小声地说：“你继续看吧，今晚我去书房睡。”莫来余光忽然瞥到刚被燕婉藏在被子里的漫画，隐约看到名字好像是《政宗君的复仇》，不由皱眉。

“这书好看么？”莫来有些吃惊地问。小马说的是对的么？女生果然都喜欢看这类爱情漫画。

“挺搞笑的。”燕婉不好意思地说，怕莫来嘲笑她，忙加了句，“是楚玉送给我的。”

莫来蹙眉，在想楚玉这家伙搞什么名堂，叮嘱燕婉道：“楚玉有点让人捉摸不透，你小心点，别跟她多接触。”看到燕婉点头后，她又问：“你对男人最终放弃复仇爱上仇人这件事怎么想？”

楚玉有些疑惑地想莫来为何要问她这个问题，想了许久，才迟疑地回答：“在现实里，不太可能吧。毕竟，仇恨跟爱意一样，让人刻骨铭心。”

“是么？”莫来看着燕婉，神情复杂，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回想起刚才抱着燕婉的触感，燕婉如同樱花花瓣般的嘴唇，莫来不由咽了下口水，欲望借着酒精的作用不断膨胀，想着要赶快洗冷水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