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隔日的晚上，因为不知怎么面对燕婉而从家里逃出来的莫来盯着眼前的酒杯中有些浑浊的啤酒，沉闷地问着身边的男人，“你说，为啥男人会对女人产生感情？”

“boss ，男人不一定对女人发生感情，男人对男人也会产生感情。”即使在酒吧中也穿着西服的男人回应着这个从爱人身边逃跑的男人。

“虽然你说得没错，但我问得不是这个。”莫来带着怒气说。

“根据马斯洛的需求理论，人的需求有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爱的需求、尊重需求以及自我需求。boss 如今其他需求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爱的需求了。”小马一本正经地说道，同时在心里感慨真羡慕这些啥都不缺谈个恋爱还别别扭扭不自知的人。

“仇恨的需求呢？”莫来呢喃地说。

“这种负面情感不好啦。”小马没有考虑太多随口说道，忽然感到莫来用异乎寻常的冰冷视线看着他，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马上改口，“仇恨和爱一样，本质上也是属于第四层次的情感需求。”

“爱与恨同个等级么。”莫来幽幽地叹了口气，“昨天，我又粗暴地对待了燕婉，明明不想的。”

那个女人啊。小马在心里回忆起了莫来让他去谈交易的那个女人，按理来说，像莫来那样的身价，自然是有无数女人去倒贴，就算去找女人也往往是往模特明星上去找，再不济也得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妹，燕婉那样的落魄千金有必要让莫来特别留意么？他一边疑惑着，一边在医院门口堵住燕婉开始的时候，燕婉还有些犹豫的样子，听到是莫来的时候，她眼里放出了光芒，就像是几天没有吃饭的人突然看到一大堆食物时那样的贪婪的光芒。小马并不惊讶也不鄙视，被莫来那样的人包养，虽然不是十分体面，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家公平交易，各取所需，也没什么好嘲笑的。可是小马却没想到莫来竟然对燕婉这么上心，还让她做了秘书，天天陪在他身边。小马不由感慨着燕婉那个女人的段位，看起来清清纯纯的，没想到这么会勾引男人，说不定就能上位变成老板娘。不过，老板的事，特别是老板女人，小马自知不能太过参与。

“boss ，女人还是要温柔对待的。”犹豫了会，小马出声安慰道。

“但是，我不想对她太温柔，”莫来苦闷地说，小马听闻此言，不由暗想上流人的思想果然猜不透，“但我也不想对她太残忍。”

“啊？”小马彻底无语了。

“你说，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对她温柔的男人？那种彬彬有礼特别绅士的。”莫来又把话题转到了别处。

“一般是这样，不过也有点例外。比如有人就喜欢抖s类型的。”

“抖s？”

“boss 可以多去看看几本少女漫画。”小马使坏地说，看来不管多有地位的男人陷入恋爱的时候也会变成笨蛋。

“那玩意？有啥看头。”莫来无语地看着小马，这人高马壮的男人还有这个爱好？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少女漫画是女人们最爱看的玩意，看多了就知道他们喜欢什么男人了啊，也就能夺取她们的芳心了。”小马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夺取她们的芳心？我要那玩意干嘛。”这几年，追莫来的女人不多，也就排喜茶奶茶队的长度吧。但是，莫来想了想，还是装作随口地说，“你看过哪几本啊？”

“《好想告诉你》、《政宗君的复仇》之类的。”小马在心里暗笑，随口说出几本。

“复仇？”莫来一下子被戳中了点，他追问道，“讲什么的？”

“讲一个男人本来想像大小姐复仇，最后却爱上那个大小姐，和大小姐在一起的故事。”小马有些惊异莫来的口味。

“这男人立场太不坚定了。既然是复仇，怎么可以轻易放弃，还喜欢上仇人。果然，漫画都太假了。”莫来愤愤不平地说，然后又小声嘱咐着小马，“我家表妹要看这玩意，你给我买一套来。”

小马一边想着莫来哪来的表妹，一边掏出手机，开始下单。

另一边，燕婉有些惊异地看着楚玉递给她的东西。

“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给我这个？”接到楚玉的电话，在楚玉再三恳求下，才来到与楚玉约定的咖啡馆的燕婉，看着楚玉交给她的一大摞漫画，有种无力的感觉。

“嘿嘿，我听哥哥说你最近因为感受到世界的恶意而心情不好，就带点能让你治愈的东西给你咯。让你感受到世界的爱、梦想与希望。”楚玉眼睛闪闪发光地说，看起来与她的年龄特别不符，“我特别推荐这本。”楚玉掏出的是一本封面上写着《政宗君的复仇》的漫画。

燕婉出于礼貌接过，看到封面上的复仇二字，不由有些触动。

“男主和女主两人是青梅竹马，但是后来男主以为女主做了伤害他的事，就想复仇，虽然男主打着复仇的名义接近女主，但是最终……”楚玉看着燕婉有些期待的眼神，止住了话头，“想知道结局，自己看漫画咯。”

“楚玉，”燕婉犹豫了会，开口道，“仇恨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让人忘不掉。”

“燕姐姐，如果有人做了过分的事，对你间接造成了恶劣的后果，你会恨她吗？”楚玉没有回答，而是换了个角度说。

燕婉想了想，她想说“不会”，但是她问着内心深处的自己，还是诚实地说：“会吧。”

楚玉眼神暗淡了下，笑着说道：“燕姐姐，你看，有的问题，问问自己的心就是了。”

燕婉垂眉颌首，在咖啡馆有些微黄的灯光下，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眸，神情看上去特别疲惫。

“不过，燕姐姐，”楚玉看到燕婉落寞的样子，开朗地鼓舞道，“我相信爱是能战胜一切的。”

楚玉不置可否地笑了下，对这个虽然总是叽叽喳喳老是绕着她和莫来转但看上去没有恶意的楚玉表示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