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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赵苼的疯狂

“昂格尔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袁清被沈清明说的心里难受,被对方禁锢在床上又实在跑不快,他只能歪过头之后便不再想跟他说话。

沈清明又把他的脸板了回来问道:“你若是真的相信他,那为什么不问问他呢?问问他心里确定一点也好。”

沈清明心里十拿九稳,他认为一个从小跟野人似得长大来中原谋生路的胡人,能有什么大见识,若是叫他从金银财宝荣华富贵跟袁清中选一样,他还会真能咬着袁清不撒口么?

“……”

袁清不说话,沈清明又问他:“你好好想一下,若是他真的过得比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好百倍,你岂不是耽误了他的一辈子?”

“他一个干送命生意的男人,就算命再大身手再好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你难道愿意看到他为了你走到那步吗?”

“他……”

袁清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沈清明直接打断了,他亲吻着袁清那双隐隐露出悲伤之意的眼睛对他说道:“不要总是替他做回答,阿清……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

沈清明的话叫他想起了昂格尔跟自己在一起的日子,一开始银两还充裕的时候两个人的日子还好,直到沈清明的步步紧追,昂格尔从稳定安然的武馆又去押镖的那一天,对方的身体上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仿佛刀子划的是昂格尔的身上,痛的是袁清的心上。

袁清三番五次的劝说过昂格尔,叫他不要再做那些送命的买卖,对方嘴上答应了,实际上还是偷偷的去押镖甚至是去接朝廷官府的悬赏。

有时候他会一边干活一边在心里假想,若是自己当初没有犯傻到去硬贴沈清明,昂格尔现在会不会还在扬州干着不错的营生,小桃也不会被赵夫人扔到水里,若是自己当初老老实实的娶了亲,说不定昂格尔他们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到底怎么样,怎么样才能叫昂格尔过上好日子呢……

袁清犹豫着,长开了嘴唇声音颤抖的对沈清明说道:“你叫我再想想……”

“阿清?你在发什么呆呢?”

小桃的呼唤声把蹲在台阶上发呆的袁清叫醒,一眨眼,情景从厢房里到沈家中原。跟沈清明谈话后已经过去四五天了。

他现在正在中院帮方桃一起看孩子,自从知道了方桃在哪里当差,中院仿佛就成为了袁清的避难之所,跟沈清明不管有话说没话说的时候都动不动的往她这里跑,顺便帮她一起照看照看沈宝儿。

沈宝儿是袁清从沈清明嘴里听到的名字,方桃说这孩子出生的时候沈清明到处东跑西颠根本没工夫起什么正经大名,宝儿一名就一直叫着到了现在。

袁清对这孩子心中有愧,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才害的他从一个好好的少爷被沈清明扔到了这没爹疼没娘爱的。

他也跟沈清明说过叫他把孩子带回中院去吧,也不知道对方的心里到底是想的是什么,或者是依旧以为自己不过是在跟他置气,如今的沈清明在袁清眼里早已经不是那个站在树下捧着鸟哭泣的孩子,说话说不通,讲理讲不过,袁清整日跟他住在一个屋子里憋屈的实在难受。

袁清只能把心都放在小桃跟这个被他拖累了的孩子身上,整日跟送货似得把沈清明砸在他身上的从内院带到中院,沈宝儿一开始还见着袁清就躲在方桃的后边,渐渐的跟开始跟他熟络了起来。

他时常坐在石阶上看着沈宝儿跟方桃玩闹的模样,觉得像极了小时候的沈清明,这些日子里他也会时常在心里思索。

虽然在施展的信件上知道昂格尔在外院过得还好,沈清明没有再扣押他的物品跟吃食,但是袁清还是时常在想,自己这样一直拖下去害的昂格尔一直被关在牢里真的是对的吗?

或许沈清明说的没错,比起自己毫无用处的报答,应该说是拖累,或许叫昂格尔安安定定的在某一个地方开一个武馆会更好。

到时候他有了钱,不管是娶妻还是找男伴,有的是人会愿意跟着他,更何况他那人对谁都掏心窝子的好,没人会不喜欢他的。

自己一直以来所谓的报答或许真的太过自以为是了。

“庄里前些日子建了新的戏台,用不了半个月李二猫就能闲下来了,咱们到时候带上宝儿少爷一起去看吧!”

李二猫是方桃喜欢上的那个外院侍卫,平时时不时的被方桃挂在嘴边 ,被方桃吹的神乎其神。

“诶……私下里咱们这样朋友相处还好,若是两个男人跟你一起去怕是要被人说了闲话吧?”更何况自己现在也根本就出不了内院,只不过是怕小桃伤心袁清就一直没有跟她讲。

袁清为小桃担忧,对方丝毫不在意的讲道:“有什么怕的,再说现在沈家庄里也没有人敢说阿清的闲话……”

她的话从嘴里一出,立马就后悔了。

方桃知道袁清现在抵触沈清明,更抵触他在沈家里跟沈清明这么尴尬的关系以及别的下人对他的眼神。

她恨不得掌自己几个嘴,连忙改口道:“他们爱说什么闲话就叫他们说去,李二猫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跟他说起过我吗?”袁清心里有些忐忑的问道,他心想若是正常的男人应该会很抵触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另外的男人熟悉吧。

方桃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跟他经常说起你,他也知道你不喜欢女人。”

当初方桃迷迷糊糊的被人从水里救起,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正在细心照顾她的李二猫,随后因为担心赵苼真的拿自己当筹码对袁清做出些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便连忙去求他想办法救救袁清,当初也是李二猫及时的找到了施管家跟他报了信儿。

“到时候咱们带着宝儿少爷一起去,我都好久没去戏台那边看了!”

袁清笑了笑,心里思索着若是软话求一求沈清明他会不会放自己出去一阵子。

两个人坐在一起说话,一时间也没太过注意沈宝儿,更没注意到一个女人悄无声息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们不远处了。

直到沈宝儿用他那软糯糯的奶音呼喊了一句:“娘~”

方桃被这一声娘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连带着坐在她旁边的袁清。

“呵,这是谁啊?我可没有眼花吧?”

袁清被惊的睁大了眼睛,他看着眼前说话的女人,除了满脸憔悴眼珠上都是红血丝之外,不就是当初那个在沈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赵苼。

他甚至身体养成了习惯似得看到她就习惯性的想要行礼,小桃连忙对他小声说道:“庄主会时常叫宝儿少爷的亲娘来看一看他……这几天太过高兴忘了今天她要来了……”

“娘~”沈宝儿跟块年糕似得赖在赵苼身边她一时间顾不上方桃,更没来得及看清方桃身边的是谁,连忙将儿子抱在自己的怀里问他道:“宝儿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想娘了没有?”

“宝儿想娘~有人给宝儿好多好玩的!”

“是嘛……我们宝儿真乖……”赵苼满眼泪花的把自己的儿子抱在怀里,恨不得把他印在自己的眼睛里。袁清知道若是自己再在这继续待下去肯定要惹上一身麻烦,想趁着现在赵苼的心思全都放在儿子身上的时候赶紧走,还没走两步赵苼就叫住了他。

“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往哪跑?”

他不敢回头,被吓得连忙挺住了脚,赵苼把儿子小心翼翼的放下,不顾方桃的阻拦走到袁清面前,随后她颤抖的,声音掩盖不住的哭腔用手指着袁清说道:“你……还是回来了……”

“哎呀阿清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赵小姐您不是来看少爷的吗……”因为赵苼已经不再是沈清明的妾室,所以下人们对她的称呼已经从赵夫人变成了赵小姐。

“我跟他有恩怨,不管你的事!”赵苼一边呵斥着一边推开了跑来阻拦的方桃,揪住了袁清的袖子不叫他离开,说道:“你这条公狐狸……你害的我被夫家逐出家门,害的我跟我的宝儿母子分离!我究竟是错了什么孽才摊上你了这么一道劫!”

“……”袁清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足够凄惨,已经不会像以前一样对自己构成威胁,他使劲扯回自己的袖子,试图挣脱赵苼,沈清明给他做的衣服太过华而不实,袖子太长被赵苼的手攥的紧紧的,方桃连忙试图把赵苼拉开对她说道:“你对他撒气有什么用,把你赶出去的不是阿清,叫你们母子分离的也不是他,阿清对你的儿子一直都很好他没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

“他勾引我的男人!勾引我儿子的亲爹他还没有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

“您快放开他他真的……”

“你别多管闲事!看在一直都是你照顾我儿子的份儿上我不想再难为你!”赵苼对小桃说完转过头看着袁清飘忽不定的眼神对他说道:“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害的我们母子还不够?你为什么不能死在外面?”

原本人不多的地方渐渐聚起来了人,大多数都不敢上前又嘴去劝着赵苼。

两个人的身份都太过尴尬,谁都不敢得罪谁。

袁清依旧没有说话,继续试图扯回自己的袖子,赵苼不饶人的继续说道:“你倒是给我说话呀!你是哑巴吗?”

“我……不想回来……”

他对没有丝毫底气的赵苼说着,人群堆里只有方桃手上不闲着使劲的帮他一起挣脱着赵苼的“魔爪”

“你不想回来呵呵呵?”赵苼难看的笑了起来,旁边的沈宝儿小小年纪不知所措的站在那,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跟对自己好的人争执着。

“当初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不放现在你又说你不想回来?你可真是当着biao子立的一手好牌坊啊!”

“当着孩子的面你不要胡说八道!”方桃急了,连忙用孩子施压她。赵苼不为所惧,继续说道:“我当初就是打了你!就是想叫你死!我又有什么错?我只不过是想在沈家站稳脚跟,我不想叫我男人的眼睛里还有别人,我不想被一个男人踩在脚底下我有什么错!”

赵苼一边说着,她面目狰狞难看,眼泪跟下雨似得一直从眼睛里落下。

“我是妾室我就不能自己往上爬吗?我是妾室我就不能叫我的丈夫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吗?你分明是个男人,为什么非得要跟我抢丈夫?跟我的儿子抢爹?”

“我……从来都没有想要跟你争抢过什么!”袁清为自己争辩。

“我当初本来只是想一直站在他身边陪着他,我是一个男人我根本不讲究什么名分,是你们非得逼着我娶妻,是你们非得逼着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阿清……”

赵苼还没来得及说话,袁清又继续说道:“我本来已经想开了,我不愿意再对他奢望什么了,是你非要至我与死地,非要把事情做绝!我被死契绑在沈家,想走走不成,又被堵死了所有的退路,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做错了什么?”赵苼讥笑道:“你错就错在明明是一个男人还不要脸的想要勾引别的男人!错就错在你勾引错了人!错就错在你自己长了一张狐媚子的皮,错就错在你没有死在外面!你靠你这张皮到底勾引过几个?”

“娘!”沈宝儿被方桃抱起,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的年纪还太小不知道大人们到底在说什么,不知道自己的娘亲到底为什么哭的那么难过,为什么要跟人争吵。

沈宝儿一哭,赵苼也顾不得抓着袁清的袖子,从方桃怀里接过自己的儿子,哭着对他说道:“乖宝儿不要哭,别哭……是娘错了……娘吓到宝儿了……”

许久未见的母子二人抱在一起声泪俱下,方桃连忙趁着现在把袁清拉走,他跟一具行尸走肉似得被方桃拉扯着。

“快走吧袁管事,趁现在快走……”身后的下人们也一边安抚着赵苼这帮一边对袁清说着。

袁清回过了头,看着赵苼注视着沈宝儿那副慈爱的模样,又想到了她当初意图打死自己时的那副狰狞的面孔,沈清明这些日子对自己的软磨硬泡甜言蜜语。

他笑的猿悲鹤怨。

三十一 破碎的理智

“阿清你千万别放在心上,赵苼她一年只能见到两次孩子所以精神都不大好了……”

“我没事……”袁清拉扯了下嘴角看向方桃想叫她放心,对方低头说道:“真的对不起我忘记了今天是赵苼来的日子……”

“你自责什么……凑巧罢了……”袁清安慰了一下 方桃,随后又问她:“你知道我回沈家有多少日子了吗……”

方桃看着袁清,疑惑的道:“大概得三月有余了吧……”

“他都已经被关了这么久了……”

方桃看着袁清,她知道对方嘴里的他值得是哪一位,对袁清说道:“庄主一直扣着他就是为了牵着你……你不怎么样……那人肯定是安全的你别担心。”

“我不想再叫他受苦了……我想叫他离开沈家,可是离了他我又无处可去……”袁清说着一边看向方桃:说道:“你说我可以去哪……”

他本和昂格尔有一个好好的家,沈清明把他们的家拆散,叫自己回到他的身边,可是从沈清明娶了赵苼的那一刻起,他的身边就不再有自己的位置,更何况他们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从前的他太过天真,以为只要自己喜欢着沈清明可以默默的看着他就好,却从未想过沈清明未来的妻子跟孩子是否能大度的叫自己站在那儿。

那原本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位置开始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但是那群人里却唯独容不下自己。

从前他的障碍只是赵苼,赵苼不叫自己呆在沈家。现在是赵苼的孩子被自己害的见不到亲爹叫他没法安心呆在沈家。

他呆愣愣的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往哪走,袁清想休息,又不想见到沈清明 赵苼的话反倒点醒了他,袁清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不温不火的跟沈清明耗下去了,耗的越久就会叫沈清明把他们抓的越牢。

必须得想个办法,惹怒他也好,撕破脸也好,必须赶紧离开沈家……

直到小桃怼了她一下。

“阿清,庄主来了……”小桃小声的提醒,果然看到沈清明匆匆忙忙的往自己这边赶过来了,大概是刚刚那群怕得罪人的下人去通风报信了。

沈清明赶来了,小桃立有眼力见的退到了一边。

“阿清……没事吧?”

他看着袁清比往常更阴沉的表情,急匆匆的连忙问道:“那不知好歹的泼妇又伤了你了?她一年来两回还就会惹事!我只是来看沈宝儿的看完了就走了……”

他连忙开始跟袁清解释叫赵苼来的目的,顺便用泼妇一次撇清两人之间的关系。

“我没什么。”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似乎是一点都不在意。“你好久没去看你儿子了吧,他就在前面。”

沈清明连忙抓住了袁清的手说道:“我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的,你若是不高兴我就立刻叫赵苼那女人走!”

“别!”袁清阻止他,说道:“她没做错什么。”

这么多年来袁清自己也曾想过,她说的一点错没有,是自己惊扰到了赵苼,对他的男人心存幻想,赵苼没有对不起自己。她只不过对不起小桃,若是连小桃都原谅了她那自己有有什么脸面指责什么。

那可怜又恶毒的女人,她的话仿佛是把袁清从梦里叫了起来,又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丝稻草,叫他更加的无法面对沈清明。

他对沈清明说道:“我只是看你许久都没见过你儿子了,你先去看他吧,我回去了。”

说着就要往回走,沈清明又急忙把他拉住想要抚摸他的脸问道:“你生气了?”

他从小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讨好一词对沈清明来说本就太过困难,他有的就只有这万贯家财,若是对方看不上眼就只能生硬的慢慢开始学起怎么低三下四热恋贴冷屁股的献媚。

所以他最害怕的就是袁清生气,大多时候他甚至分不清对方究竟是生气还是难过。

“你若是真的这么在意我,就做点真的会叫我开心的事吧。”袁清躲过他的手看向沈清明。

“你不是明明知道的吗,怎么做我才会开心。”

袁清一边说着,脸看向外院的位置,随后便不去理他自顾自的走了。

沈清明被他弄的委屈的够呛,叫道:“袁清你给我站住!”

对方自己走自己的不去理他,沈清明连忙追上去说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能不能对我说出来?觉得咱们现在一直这样有意思吗?你不累吗?”

说出来?袁清心想就算我说出来你就能放昂格尔走吗?

说出来你就可以放我自由吗?

说出来你就可以一辈子都不逼我吗?

“我累。”袁清轻轻冷哼一声停下脚步“我累急了,我累得每天都在想我要怎么逃出去,累得我出门都要躲躲闪闪怕极了别人的眼神,可是我累又怎么样,我再累你也不愿意放条生路给我啊!”

“不给你生路?”沈清明努力的不叫自己的火气对着他发出来。“我是怎么不给你活路了?我是要打死你还是把你给怎么了?不过是不叫你出中院就好像我要逼死你一样!”

“没打死我?你何时又能在意一下我的感受?对,我是签了死契,我是被买来的……”袁清握着拳头声音颤抖的说道:“可我是个人啊……你何时拿我当过一个人……我为什么不能有选择的权利,为什么不能有选择下半生的自由?把我跟鸟似得关笼子里哪儿都去不了。卖身契的钱我一定会还你的,你就把我们放了吧,钱我们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还给你的!”

“好!好!好,我就是不拿你当人!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吃喝穿都算上面你就算要还钱你还的起吗?”

“庄主……袁管事您们别吵了……”因为是在沈清明面前,所以小桃不敢叫袁清叫的太过亲密,她看着两个人的气氛隐隐的感到不妙。

“有你什么事?看着赵苼去别再叫她闹出什么乱子。”沈清明脸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的对她下令。小桃被他吓得够呛,又眼睁睁的看着袁清怕他跟沈清明硬碰起来硬是脚不敢动弹。

“一个小小的丫鬟,以为自己找到靠山就觉得我不敢动你了?”

“你不要吓唬她!她胆子小!”袁清护着小桃,转过头来对她说道:“你先走吧……等我有空闲了去找你们……”

沈清明看着袁清跟方桃细声细气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看着小桃畏生生的走远了,周围只剩下他和袁清两人才上去对他说道:“跟一个丫鬟倒是细声细语的,我讨好你这么久你怎么就都没这么着跟我说一句话!”

“您去再娶个夫人就不就有人天天哄着您跟您细声细语的说话了吗?何必非得紧盯着我。”袁清继续说道:“满大街都是漂亮姑娘,您去随便找几个就好了。您风流倜傥家财万贯,何必非得跟一个男人自讨苦吃。”

“好……好你个袁清……软的不吃非得逼我用硬的!”沈清明确实是得娶妻的,但是他不愿意从袁清嘴里听到这话,他的私心叫他恨不得让袁清吃醋吃的跟赵苼一样,这样才能叫沈清明确定袁清真的离不开他。

然而在袁清眼里自己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谦让跟宠爱,不过就是自讨苦吃。

“我自讨苦吃?我倒要看看咱们到底是谁自讨苦吃?”沈清明面色发青,憋了许久的火气被袁清的话一下子炸了出来,他使劲扛起袁清就往内院的方向走,身上的人挣扎着。

“你做什么?把我放开!”

“放开?反正我都不在意你的死活不在意你的感受,你还跟我说些什么?你说了我又不会停!”

“别人都在看着呢你不嫌丢人吗?”

“我还怕丢人?这几个月来我堂堂一个庄主使劲的讨好你,讨好这么久还没讨到人,脸早就丢到家了!”

沈家的下人们原本都各自忙碌着,看着自己主子把袁清扛着走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一个个的低下头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去看他们。

沈清明不去理会,只顾着把袁清抗进屋子丢到床上,也不管对方挣扎的多厉害直接压了上去。

“我本来也不擅长讨好献媚,既然你不吃这一套我反倒更痛快!”

他一边说着一边撕着袁清的衣服,也不顾上这身衣服是自己当初废了多少心思去找蚕丝找裁缝做出来的。

“别碰我我已经受够了!”

他试图把压在自己身上的沈清明给强行推开,一开始顺从这个人是为了昂格尔,他担心若是把沈清明惹急了昂格尔会受到牵连,然而这一顺从就是三个月,不但没把昂格尔救出来,还叫沈清明越发得寸进尺了起来。

绵羊逼急了都会咬人,若不是实在把袁清给逼急了逼烦了,他是万万不会这么明着跟沈清明对着来的。

袁清一边努力自保一边思索着要不要先不管那么多冲着沈清明的要害部位踢下去,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男人,岂能落到被别的男人强迫的地步。然而沈清明似乎已经看出了他的想法,或是已经烦了他的挣扎,两条腿直接跪着照着袁清大腿的位置把他给压住了。大腿直接被压制膝盖也无法出力,他便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两只手上,然而手的力量哪有腿那么大。

“你不是天天满脑子都想离开我跟那个毛人团聚吗,我今天就叫你知道,你们两人怎么都没法在一起了,你除了我身边哪儿都去不了!”

沈清明朝着他的光。溜。溜的xia身摸去,袁清急的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拎起拳头朝着对方的脸重重的砸了过去。

一声闷响过后,就像时间被静止了一样两个人都各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沈清明的手不再想着袁清的那个地方摸索,而是捂着脸,感觉到一阵疼痛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被打了,而且是被袁清打的。

那个曾经唯一不骂他的袁清,那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袁清,那个曾经喜欢着自己的袁清,打了他。

他现在也呆愣住了。

袁清看着沈清明的脸肿了也立马慌了起来,他也没想过要下这么重的手,只是一时被逼得急了顾不上思考,那一瞬间他想着赶紧看看对方的脸被伤的怎么样,里面有没有出血,然而他又想到了自己现在跟沈清明的尴尬关系。

直到沈清明先开了口,说了一句:“你打我?”

袁清张开了嘴唇, 一张一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看着沈清明那张委屈到都快哭出来的脸,跟那个自己曾经心仪的单纯少年的面孔渐渐重叠,他又回想起来了自己对这个人的感情,回想起了自己有多在意,多喜欢他。

他想伸出手去抚摸他,把他抱在怀里安慰他可是袁清不能,他们之前早就不似从前那般单纯了。

沈清明咬着嘴唇忍着不叫自己的眼泪流出来,趁着袁清呆愣在那锁着对方的喉咙再次把他按到在床上。

“我叫你打我!”他一边说着,一边脑袋凑上去狠狠的咬了一口袁清的肩膀,那本就布满疤痕的身体又多出了一道血红的新鲜的压印。

袁清吃痛的叫了一声,沈清明没有停下,又继续撕起了刚刚还没有撕完的衣衫,袁清原本就已经不剩几块的布料这下是彻底的干净了。

“我叫你满脑子都是那个昂格尔!”他用床上的碎布条把袁清的双手绑了起来,这下床上的人就真的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沈清明看着对方似乎根本不在意打了自己一拳又觉得实在不解气,照着袁清身上又咬了几口,照着要害部位毫无手法的一阵乱捏,直到把他咬的血迹斑斑才停了下来。袁清挣脱不开,只能这么承受着沈清明的怒火,眼睛没有目的的随便乱扫。直到沈清明觉得罚的差不多了,梆yin的下Ti顶着他的位置置气的问道:“还敢不敢?”

“……敢!”

沈清明知道袁清在冲自己赌气,然而他的火气正盛,从小到大习惯了的高高在上使得他连犹豫都没来得及照着袁清的脸一巴掌打了上去。

打了一巴掌后他看着袁清的眼角发红,难免有些心疼的说道:“只要你叫我写封纳妾书给你,我就不强迫你,”

袁清冷哼一声对他说道:“您要成全我没有那我感激不尽,纳妾书的话,下辈子吧。”

沈清明的脸火辣辣的疼,他听着袁清冷冰冰的话,再看着他身上毒蛇一般的疤痕跟自己刚刚一口一口咬上去的痕迹,他使劲的阻止自己不叫自己哭出来,但是目光已经开始越发模糊。

犹如一只尝到了血腥味的猛兽,放肆的凶狠的撕咬着自己早已无法逃脱的猎物。

袁清闭着眼忍受着沈清明施加给自己的疼痛,他感觉到有温热的水滴低落在自己的脸上,他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也不去睁眼。

耳朵里回荡的是沈清明掺杂的心碎的,一句又一句的:“阿清……我的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