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梁越!你别太过分!”

穆泞怒目圆睁。

是,她的确为了给哥哥续命,答应梁越献身定昌王,可梁越出尔反尔,她绝不会蠢到一直被梁越摆布!

梁越不屑道,“都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又何必装清高呢?怎么?看不上我没有苏公子俊俏?可你哥哥我本事大着呢,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苏公子到底是年轻,美女如云又如何,哪有哥哥我经验足。”

他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追上穆泞,拉住她的手,触摸到肌肤上的嫩滑,浑身打了个哆嗦,飘飘欲仙,说起话来更是露骨。

“昨夜疼坏了吧?别怕,哥哥不会让你疼的,哥哥让你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

他哈哈大笑,脸上尽是快要得逞的得意之色,在他眼中,穆泞就是个逃不出手掌心的玩物,纵使她不愿,也不过是困兽之斗。

穆泞眼含厉色,衣袖下的手已然握着瓶迷魂散。

梁越怕是忘了,她精通医术,动手她不擅长,可总有些保命的东西。

习武之事穆泞从小无缘,就凭她不俗的长相,也得有护自己平安的一技之长。

还不等穆泞出手,穆泞后脖子一紧,落进另一个怀中。

苏宴搂着她,眼中冒出杀气,“知道是我的人还敢动,梁越,你好大的胆子!”

话落,梁越飞出两米开外,身子重重的砸在路边小车上,疼的五官挤在一处。

梁越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求饶。

“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苏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小的吧!”

苏宴眯起眼睛,手指微动,身后两名侍卫将梁越押至身前。

他松开穆泞,蹲下身子,脸上带着几分讥笑。

“梁越啊梁越,你这只老狐狸怎么这次会犯这种蠢?想和我做交易,你有资格吗?”

苏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收下梁越的献媚,顺着穆泞找到梁越才是他的目的。

通州定昌王,何时和他人打过商量?

只能说梁越太蠢,竟将主意打到了苏宴身上。

梁越后背衣衫湿透,一身身的汗,想跑,可惜两腿发软,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苏宴冷笑一声,抽出腰间佩剑,随手一甩,凌厉的剑锋直朝梁越而去。

他怀中的穆泞在看到他拔剑的动作时,毫不犹豫的冲上前,想挡在梁越身前,还好苏宴眼疾手快,将她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苏宴厉声呵斥,他不明白,方才梁越还要轻薄她,她竟想舍身救梁越?

穆泞没有理会,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祈求剑锋偏那么一点点,不要让梁越就这么死了!

然而苏宴出手,何曾失手。

她眼睁睁的看着山河剑正中心脏,梁越一命呜呼。

穆泞一下跌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都似被抽走了一般,喃喃自语。

“他死了,我还要去哪儿找淮皮……”

千里寻药,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丝希望破灭。

“淮皮?”

苏宴蹙起眉头,若有所思,见她如此伤心,便说道,“想要淮皮,跟我来。”

说完,苏宴拿着侍卫递过来擦干净的剑,放回腰间,负手离开。

穆泞听到他的话,心里一个激灵,抹干净眼泪,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王府。

九曲十八弯,琉璃瓦,楠木柱子,青花瓷地砖,样样式式,无一不透漏着奢靡二字。

真真是应了敛财无道四个字。

穆泞低着头,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时候不说,直到苏宴停下脚步。

不知是何处,一抬头,望不见顶,塔型屋子,一层又一层,到处摆满精致好看的匣子。

苏宴咬着手指,思索一番,带着穆泞七绕八绕,不知道开了多少个匣子,才找到穆泞要的淮皮。

“梁越那猪头能有什么淮皮,他诓你呢。”苏宴随手丢到穆泞手中。

这样难寻的药材,他就这么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

穆泞拿在手里,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瞧着她那神态,苏宴说道,“就当是有辱姑娘清誉的补偿。”

补偿。

穆泞再笨,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有关定昌王的一举一动,自是城内皆知,她送上门去与苏宴共度一夜,方才苏宴又为她出头,不到正午,这些事情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他什么都没做,也不需要向众人解释。

许是定昌王恶名在外,洗刷不清,许是男人好面。

穆泞收下匣子,同他行礼谢过。

此时,侯府后院厢房。

“什么?临哥哥将人带回了侯府?”

禹茗雪顾不上未完的装扮,拍案而起。

昨夜的事情,她昨夜便知晓了。

自嫁进侯府之前她便知晓,苏宴一向风流,莺莺燕燕无数,偏她是苏宴的正妻,苏宴又从不带人回府,她便睁只眼闭只眼,只当眼不见为净。

而今,人都上门了,她还如何坐得住。

“走,去会会那狐狸精!”

禹茗雪提起裙摆,风风火火的赶到珍宝楼。

冤家路窄,二人迎面碰上,

“王妃。”

穆泞恭恭敬敬行礼,禹茗雪抬手一巴掌,幸而有下人拦着,耳光子才没落在穆泞的脸上。

苏宴亲自带回府中的人,他们可不敢让穆泞伤着离开。

“我记得你,你是上次的女医师!我说呢,怎的有如此貌美的女医师,原来你是冲临哥哥来的!”

禹茗雪怒火中烧,奈何挣脱不开周遭人的束缚,只得张牙舞爪,气急败坏。

张张嘴,想解释两句,看到手里的匣子,穆泞又将话咽了回去。

既拿了他的东西,便是应了和他的约定。

这个哑巴亏,穆泞咽下了。

“王妃若没什么事,穆泞告辞。”

穆泞福身行礼,忽视掉周围人看她的眼神,拨开人群,缓步离开。

身后,禹茗雪脱下自己的鞋子,朝穆泞砸去,鞋子正中后脑,穆泞一阵吃痛,随之而来的是她的尖声谩骂。

“臭不要脸的狐狸精敢勾引我的苏哥哥,我非要你好看!”

“我父亲是永伯侯!我明天就能让你横尸街头!”

下人们脸色一白,吓坏了,忙不迭的拦着,“王妃,可不敢如此说话啊!这让公子听到可如何是好!”

禹茗雪正在气头上,尤其是在看到穆泞的美貌,更是怒火中烧,声音抬高了八度。

“不想死就趁早滚出通州!”

她咒骂着,恶狠狠的盯着穆泞,真是让人生气的一张脸!

珍宝楼门口乱成一锅粥,最害怕的还是下人们,恨不能堵上禹茗雪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