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崇朱清儿站的远，没注意到。肖壮士离人群比较近，听得十分清楚。

小男孩的母亲立刻捂住了他的嘴，躬身向附近的人道歉。“小孩子不懂事，太想他哥哥了，才会说出这种话来，大家不要当真就好，死人怎么会复活嘛。”

其他人看了看没说什么。

小孩子还在挣扎，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只是母亲捂着他的嘴，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说不出音节。

所谓童言无忌，肖壮士记住了这个小男孩，在结束后特地去问了下他哥哥是谁。

母亲还有些犹豫，小男孩脱口而出哥哥的名字，又说了一遍哥哥就在家呢。

母亲慌忙带着小孩子离开了。

肖壮士注意到其他人中也有一些人神情微妙。并不是祭典上该有的哀思，仿佛有难言之隐一般。

祭典结束，百姓和百官先行回去。合意搀着华太妃胳膊的手紧了紧，小声说：“娘娘，您也别一直盯着皇后娘娘看啊，这么多人都看着您呢。”

华太妃收回目光，这才发现周围五位新人都疑惑地看着她。

“咳……皇上和皇后能有这样的心思，本宫感到很欣慰。”

“娘娘也很关爱苍生呢。”合意尴尬地附和道。

“哈哈，哈哈哈……”主仆两人尴尬地走了。

“这华太妃盯着皇后娘娘做什么？太妃是不必参加祭典的，她还主动要来，是有什么目的吗？”陆瑶道。

她们都知道华太妃害公主得病的事，不知道她一个太妃能和皇后娘娘有什么过节。

“谁知道她肚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坏水。说不定她是不满自己这个太妃在后宫没有话语权，跟皇后娘娘示威呢呗。”齐萝萝说。

“太妃有什么可示威的，她又不是皇上的生母。不过倒是听说她有个七皇子，现在是七王爷了，马上就要成年了。”陆瑶说。

“她该不会是对皇位有什么想法吧？”庄夜雪道。她从外公那听说过七皇子和华太妃，华太妃是宫女出身，地位低下，七皇子也一直不受皇上喜欢。

“嘘！”沈翠急忙制止了众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薛老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这五个女子光鲜亮丽，一看就知道是后宫里的主子们。只是当初选秀入宫的一共六个人，还有一个是他女儿，怎么却不见薛敬慈呢？

薛老也不好上去询问，后宫主子有宫女和太监护着，是不能让其他男人靠近的。

“夫人，你有看见我们家敬慈吗？”他问自己夫人。

夫人也寻找了一会儿，难得女儿又一次出宫机会，怎么就不见人呢。

“那边几个看着像是后宫的主子，不如你去问问？”薛老说。

夫人也担心女儿的安危，便点头，悄悄去了。

她冲五人福身见礼，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五个人面面相觑。

“妾身薛杨氏，见过五位娘娘。”

“你是谁？”齐萝萝问。

“她说了是薛杨氏，不会是薛美人母亲吧？”庄夜雪说。

“啊……”齐萝萝面露尴尬，不吱声了。

“娘娘说的正是。娘娘既然知道薛敬慈，为何不见她人？”

五人相视，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后是沈翠为难说道：“薛美人侍寝之后身体略有不适，在宫中休息没有来。”

夫人听到侍寝了，心里的石头便放下了一些。“原来是这样，打扰几位娘娘了。”

沈翠也不知道这样说合不合适，但皇上下令封了口，薛敬慈被关在慎刑司的事是不能说出来的。

回京之后，肖壮士立刻带人去调查小男孩哥哥的名字。经过一下午的翻找，他哥哥只是一名普通士兵，也是跟随黎明崇去北境平息战乱，没能回来的一个。找到他家的地址，住在一户很普通的民房中，越过院墙就能看到他家中的一切。

大门从里面紧锁，一个年轻男子在屋内屋外来回走动，行动缓慢不像是正常人。

走到门槛的地方，仿佛不知道那里有门槛似的，脚没有抬起来，人直接摔进去。

里面的老母亲和弟弟似乎注意到了，一些声音细微的对话之后，年轻男子又走到了门口，出门时再次摔出来，脸着地。

在墙头上偷偷观察的人都觉得脸上一阵阵的疼。

年轻男子却像是没有知觉一样，爬起来，脸上有土，却没有伤痕，也没有流血。

男孩跑出来扶他起来，他也木木的没有和男孩说话。

询问了邻居，这个年轻男子是前几天才回来的，当时他娘还激动得很，和左邻右舍说他儿子活着回来了。不过这几天就没动静了，家里关着门谁也不让进，她家儿子回来之后也没出来过。

有目睹过年轻男子回来过程的邻居说，他回来时走路就慢悠悠的，因为看着眼熟，还喊了他的名字，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再去问她儿子的事，保准会被她撵出来，什么都不告诉。

除了这家人之外，肖壮士把所有北境殉国的将士名单列出来，安排肖家军的人一家一家的去探查有没有同样的情况。

结果竟然有七成数量的将士回来了，但是没人一家报告给官府。

附近的医馆大夫接触过一些，说这些人都是一样面容呆滞目光无神，叫了没反应，针刺也不会觉得疼。

像个活死人一般。

肖壮士带着这个结果进宫告诉了黎明崇。

黎明崇近来因为薛敬慈的事没有再叫其他人来伴驾侍寝，朱清儿没什么事就来陪他。

这会儿朱清儿也在，听到这些活死人时，她想到了丧尸。

可这种电影里才会有的东西，现实里不会真的存在吧？

想来她穿越到迷之朝代的事不也是现实里没听说过的吗。

这么一想就觉得有可能了。

不过，还有一种她和黎明崇都没想到，大根却想到了的可能。

朱清儿代替大根把这种猜测复述出来：“这些人可能是被蛊虫控制了。”

“蛊虫？”再次听到这个词，黎明崇浑身发麻。

朱清儿继续复述大根的话：“有一种蛊虫可以控制死尸，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能让他们重新动起来。不过因为已经死了，这些死尸不会说话，没有痛觉，也不会对外界产生反应。他们只会听从母蛊的命令，没有命令的时候，就会做出一些看起来很闲没什么规律的行为。”

“比如在院子来回走动，坐在凳子上一直望天，怎么摇头都不会头晕，在晾晒的谷子上打滚？”肖壮士说。

黎明崇朱清儿同时看他：“你怎么这么熟悉？”

“都是下属汇报上来的殉国名单的现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