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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方大川说完,向萧潇蛟磕两个响头,转头跪在地上,面向着唐沫沫。

唐沫沫点点头,笑着看向萧潇蛟,欣赏得说:“韩大帅哥有才有貌,是个人才。我府中正缺一名侍卫统领,你若有心,便来给我当差吧。”

萧潇蛟心中大叫一声:“好!”脸上是大方得体的笑,一拱手说:“能给夫人当差,尽绵薄之力,实在是三生有幸。请夫人放心,韩某定当竭尽全力!”

他心里想,到时候床上床下,屋里屋外,我都会尽力的,定会让你如痴如醉,欲仙欲死!

唐沫沫点点头,转头对方大川说:“你也是个可怜人。一会儿到账房领一串铜钱,算是我给你的本钱。去做点小生意,混口饭吃吧!再让我见到你骗人钱财,要你好看!”

方大川磕头不已,心想这戏算是成了,以后有了萧潇蛟这棵大树,自己哪里需要做小生意!脸上笑得像是开了花,嘴巴眼睛都放大许多,好像煮沸的水。

唐沫沫银铃一样“咯咯咯”得笑,转头对小情儿说:“今天侯爵圈的夫人们不是要登高赛诗吗?咱们正好让韩大帅哥保驾护航,看看他能不能在美人圈里保持清醒头脑。”

“嗯,是的呢!”小情儿点头笑,眼神调皮得很,转头对萧潇蛟道,“你行吗?”

“有啥不行的呢!”萧潇蛟憨憨一笑,眼睛里却闪着精明的光,一拍胸脯道,“一切包在我身上!”

主仆二人哈哈笑。唐沫沫一挥香帕,笑道:“逗你哪!今天先帝出殡,我和小情儿一会儿要去送葬。你进来,和我们一起换上衣服前去。让你好好见见世面。”

萧潇蛟一想到要面对的场景,就有些激动。他还从来没见过皇家出殡呢,想着这次能亲身参与,便心如鹿撞。马上拱手道:“一定不辱使命,把夫人保护好!”

唐沫沫点点头,笑道:“用不着你保护,有御林军呢。”

小情儿接着说:“快随我们进来吧。”

“喏!”萧潇蛟拱手笑道,起身上了台阶。

“你现在就去领钱吧。”唐沫沫对方大川说,转头对一个小厮道,“你带着他。”

“喏!”小厮拱手笑道,对方大川轻佻得一挥手。

“谢夫人!”方大川又磕一个头,起身欢快得去了。

他脚步挺快,萧潇蛟上来的时候,他已经经过小情儿了。

他小心得看一眼,心里纳闷,这姑娘怎么和自己的九月那么像呢?

他之前没注意到,因为那时候的他只看到艳冠群芳的唐沫沫,看到侯府的精美轿子,想着骗局,没把眼神凝聚到唐沫沫身边这个不招人注意的女孩。

小情儿没注意方大川的眼神,她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纪,没那么多男情女爱的心思。就是注意了,她也看不上方大川。她喜欢的男人,天塌下来了也要梗着脑袋顶着,方大川这种遇到挫折就偷鸡摸狗的货色,入不了她的法眼。

方大川见小情儿不屑一顾的样子,好像自己是空气,根本没有形状的,心里就有点不得劲儿了,好像小情儿就是九月,对自己的目下样子很不满意。他想起小时候,自己也是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长大了这么多,却少了不少男儿气概,像是某些人话里说的那样,被社会磨平了棱角。

他有些不服气了,把弯着的脖子挺直了,硬气得看着前方,心里升腾起小时候的男儿气概。

方大川想,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自己不还活着吗?他定要重整精神,活出个样儿来!到时候,或许自己的九月就回来了!不是有话说,冥冥之中自有神灵吗?

小情儿又调戏了萧潇蛟几句,没有立刻进来。

方大川转头看一眼小情儿的背影,她窈窕的身姿随着说笑而摇摆,像是在向他招手。他的心更是醉了,朦胧之中,他产生一个奇妙的想法:或许,面前的这个姑娘就是九月,她变换了身份重新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人间的事情,或许就是这么神奇!

方大川的脚步更有力了,好像找回了属于自己的节奏。可见,要让一个猥琐的男子挺起腰来,只需要让他在他喜欢的女孩面前走一遭。

本来,每年正月初七,皇帝都要大宴群臣,然后拜祭女娲娘娘庙,向天下宣扬他的仁德,以配合上“女娲造人”的传说,显示皇帝“受命于天”,是神的代表。但是今年正月初七,正好是为刚刚驾崩的盛熏帝守灵的最后一天,所以这个习俗被取消了。

今天是正月初八,要将盛熏帝的尸体葬入延陵。

一早上,琼冉便和檀辞起身,到未央宫。

盛熏帝的母亲,檀辞的姑姑檀如斯,是如今的太皇太后,此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身边有两个宫女扶着,看去好像一个大个的纸片人。她的头发有一丝逃出束缚,漂浮在脸颊边,被风吹着,悠悠得荡着,像是一个玩秋千的少女,漠不关心得看着眼前景象,顾自嘻嘻笑着。

琼冉正是这样的一个少女,虽然她已经二十多岁了。她淡淡笑着,站在檀辞后面,看着太监们把盛熏帝的棺椁放入灵车,然后转身,随大队人马走上御道。

御道上铺满了白色的纸花,像是覆盖着白雪。两边立着众多白色的幡,末端细长的条在风中飘舞,像是表演杂技的舞女,像是21世纪随着鼓风机的吹风摇摆的细长条充气假人。

最前面是一百名身穿白色铠甲的御林军,骑着白色的马儿,面目严肃,看去像白帝城的白斩骑。

一百名身穿白色礼服的太监在后面走,每人手持一个木桶,里面放着白色纸钱,每走一段便挥洒一些。

后面是五名吹鼓手,每人双手托着一个一米长的弯曲的萧,长得如象牙,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绵长而沉闷,好像战争开始前的奏鸣。

吹鼓手后面,是一个丧乐班子,如今没有发声,只持着乐器严肃得走着。

再之后就是八匹白马拉着的灵车,上面撒满了白色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