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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后发先至

第二天下午,当江培岩突然出现在公司,何磊通知袁建辉去他那儿一下时,袁建辉都懵了,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怎么没听谁说过这事,江总就回来了,按计划他们不是该这周末回来的吗?怎么回事,一定是谁走漏风声了,只是想不出来到底是谁,因为江总在浆厂树大根深,太多的人向着他,听他的指挥,厂里各个部门好像都有他的老部下,于是不免有些手忙脚乱,心惊肉跳,暗暗骂自己没出息,这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倒先乱了阵脚,怕个毛,我有汪总的尚方宝剑,做这件事得到了她的默许,我是汪总的人,就算你江培岩再厉害,又能把我怎么样。在这里,汪总才是一把手,法人代表,包括你江培岩都得听她的,再说,总经销协议都签订了,就算你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一样也无济于事,汪总吩咐的事情,谅你也不敢违逆,除非你江培岩不想在浆厂混了差不多,那不正好,我还巴不得你赶紧走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但凡想做成些事情,不经历点风风雨雨那怎么可能呢?不怕,我背后可有汪总做靠山呢,还怕你个过不了两三年就要退休的半老头儿?想到这里,袁建辉把心一横,先给汪佳宜去了个电话,然后拿起利达商贸已经盖章的购销合同,健步来到江培岩的办公室。

“江总,您这么快就回来啦,都没有先通知我们一声,我也好安排安排啊。”见到江培岩,袁建辉笑呵呵的招呼道。

“呵呵呵,难道袁经理还要组织一群美女,手捧鲜花夹道欢迎嗦,太隆重了,怕不合适哦。”江培岩打着哈哈说笑着,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袁建辉的心里轻松了不少,讪笑着说:“江总又开玩笑了,开玩笑咯。”寒暄了一阵,问了问出去的情况,说了一阵的废话,见江培岩一直不问协议书合同的事,袁建辉倒沉不住气了,摸摸索索的拿出文件夹里的购销合同,双手递过去说:“江总,这是近期我们销售的竹浆,这次利达可以哦,胃口之大,一口气订购了我们两万吨的竹浆,全都是现款哦,这回利达的黄总是雄起了的,打破了过去中原环保一家独大的局面,过去好被动了,我们都感觉束手束脚,窝心得很,是不是嘛,江总?”

“哦,这么说这回儿人家黄澤岷是争了口气的哦,不错不错,两万吨不是小数目,这回人家黄总为了帮我们,怕是把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很仗义哦!”江培岩不动声色的附和道。

“对的,对的,老黄这回确实争了口气,不仅为他们公司,也为我们争了口气,原先一直都是中原拿了大头,其他经销商都拿不到多少量,忍气吞声的,这回黄总他们终于拿出了脾气,硬了一盘,雄起了!汪总都说这是好事情,一枝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嘛,过去都是中原在包销我们的竹浆,我们都快成了他们的代工加工厂了,这下好了,利达商贸也发展起来了,终于有可以和中原抗衡的公司了,汪总说她很高兴,不担心以后被中原绑架,她说如果在关键时刻,被一家公司控制甚至胁迫,那将是非常致命的。我觉得汪总说得很对,很有见地,你说呐,江总?”

江培岩一边看着合同一边频频点头表示认同,他心里暗暗发笑,想着:你袁建辉可以哦,跟道汪佳宜才不过几个月,长进不小哦,都晓得给我挖坑了,动不动还搬出汪总来压我,凶残哦!

“诶,老袁,这个合同有些问题哦,咋个价格这么低呢?利达才付我们百分之二十的定金,我们还要给他们两个月的期限,这么大个便宜啊,等他们收到下家的钱再付给我们,空手套白狼,那跟送给他们有啥子区别呢?”

“欸,这个,这个事情是这样的江总,汪总的意思是我们要扶持一家经销商和中原环保抗衡,前期肯定是要付出一点代价,出点血,可是一旦利达商贸强大起来,我们就变被动为积极了,那时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头,定啥子价格,给哪家公司多少量都由你和汪总说了算,不像现在,中原环保联合天然,操纵虞城浆厂的价格来压制我们,搞得我们处处被动,处处受制于人,我们堂堂的一家上市公司都快成了给他们中原打工的了,太窝囊啊!”袁建辉疾首蹙额的说,就差顿足捶胸了。

江培岩一下子就明白,汪佳宜是怎么被眼前这个人说动的。

“但是话不能这样说哦老袁,为啥子扶持一家经销商就要我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呢,我们出了血,那我们有啥子好处呢?总不可能拿我们公司我们职工的血汗钱贴补经销商,这样的经销商扶持起来有啥子意思呢,我们要赚钱,要生存,经销商和我们要互惠互利共谋发展,不是靠我们养活,吸我们的血,这样的经销商对我们有啥子用呢?你说一下嘛,你最看不上的中原环保,我们试机这几次,那一次不是人家扶危济困雪中送炭,在最关键的时候帮助我们,要不是人家,现在积压在库房里一万多吨试机浆还都是我们的,我们能变现啊,哪家经销商敢接货,利达商贸能为我们变现啊?没有资金我们可以继续生产啊?老袁啊,做人要讲良心,做事要讲信誉,人家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们,都不要说报恩,起码不能过河拆桥,恩将仇报吧!我问你,这次你给了利达两万吨这么低价的竹浆,那给了中原好多吨呢,啥子价格呢?”

一语中的,江培岩问到了点子上,袁建辉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如芒刺背,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在江培岩炯炯目光的逼视下,袁建辉背上的汗都出来了,终于吞吞吐吐道:“这回.....这回他们没有订货,基本都给了利达商贸,”

“啥子呢,老袁,没有跟我汇报,你敢做这样的决定,呵呵,你胆子大哦,太无组织原则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怕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哦。”江培岩直视袁建辉冷冷说道。

袁建辉背上冷汗直冒,感觉身上的压力像山一样大,暗忖道,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只有拿出汪总来压他了,我就不信,你江培岩敢不卖汪总的账。定了定神说道:“江总,我这都是按照汪总的意思办理的,汪总是浆厂的一把手,她这样做也是为了浆厂好,是为了浆厂的未来,就算中原再好,可是我们也不可能把我们的命运交到他们手里嘛,在这一点上,我赞同汪总,实话给你说了吧,江总,汪总主意已定,而且让我和利达商贸签订了经销协议书,她签了字,你不在,拿不到公司的合同专用章,我们就只好加盖了公司的公章,现在协议书已经生效,所以这个合同我们现在签也的签,不签也得签,骑在老虎背上——身不由己了,没有办法,汪总喊我们这样做的,她是一把手,我们不得不照办。”袁建辉见江总软硬不吃,只得豁出去了。

“呵呵,还有协议书啊,我看看呢。”江培岩不矜不伐说道。

袁建辉本来不想拿协议书的,可现在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这样了,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冲了,我有汪总撑腰我怕个毛啊,今天只要过了江培岩这一关,那今后就是一片坦途,前途光明,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更待何时,拼了!

于是干脆利落的从文件夹里拿出了那份加盖公司公章的独家经销协议书,身体站得笔直,双手交递给了江培岩。

江培岩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翻回来,着重看了一遍重点的地方,然后面无表情的叫来何磊,让他拿去扫描一份存档。

袁建辉下意识的想阻挡,何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袁经理,我提醒你一下,江总才是营销公司总经理,这是他的管辖权限,根据公司章程,汪总没有权限签署这样的文件。”然后丢下目瞪口呆的袁建辉,拿着协议书去扫描了。

袁建辉半天才回过神来,冲着何磊的背影凶道:“你什么意思,汪总没有权限,你有权限啦?啥子人哦,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啊,无组织无纪律。”

哪知道江培岩笑笑说:“袁经理,人家何磊办公室主任的任命书集团公司已经发下来了,今天我就准备宣布,何主任是浆厂办公室主任,按规定,级别比你还高半级,你说他有没有说话的份儿,袁经理?”

袁建辉闻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十分的难看,嘴巴里支支吾吾,闪烁其词,好像是在说什么祝贺高升之类的话,一看就言不由衷、口是心非。

何磊回来后,把协议书扫描件交给了江总,也给了袁建辉一份,然后跟他说,按照公司规定,原件留办公室下面的档案科存档保存。

袁建辉一听就炸了,嚷嚷着让何磊把原件还给自己,还说何磊狗傍人势,狐假虎威,刚刚升了办公室主任,就得意忘形,开始仗势欺人了。

何磊冷冷的看着袁建辉,满脸的鄙夷之色。

“啪”,一旁沉默不语的江培岩猛的一拍桌子,‘霍’地站了起来,指着袁建辉呵斥道:“住嘴,袁建辉,你身为云山化浆厂的销售经理,不站在公司立场,巧立名目,欺上瞒下,弄虚作假,和经销商勾勾搭搭、串通一气,出卖公司利益,现在,我作为云山化营销公司总经理,暂停你营销公司销售经理的职务,你作为销售经理对外签署的协议书及合同停止执行,等候公司审查通过后,再行定夺!何主任,请你马上行文,通告公司所有部门。”

“好的,江总,我马上去办。”何磊答应着,用带着挑衅的目光轻蔑的看着袁建辉。

袁建辉闻言,整个人都呆了,楞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声吼道:“凭啥子,凭什么嘛,你们没有这样的权利,我是公司正式任命的营销公司销售经理,只有汪总才有权利罢免我,你们凭啥子嘛?”

“凭啥子?就凭你签字经手的这份独家经销协议书和这份两万吨的购销合同,这就是你欺上瞒下,出卖公司利益的证据!”江培岩厉声说道。

“呵呵呵,袁经理,哦不,现在你已经不是营销公司的销售经理了,袁建辉,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江总才是营销公司的总经理,营销公司章程规定,他对经理级别的干部有任免权限,所以,他停止你销售经理职务,在他的权限范围之内,不用上报任何人,这是田总、汪总都认可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汪总,看她怎么说,不要在这儿大声喧闹,不然我马上叫保安把你架出去!”

袁建辉真的有些怕了,这儿是营销公司,在这里确实是江培岩说了算,而且这里的人好像都听江培岩的话,就算在浆厂,他的威信比初来乍到的汪佳宜要高多了。

“哼,你们不要得意,你们等着,我要去汪总那儿告你们,我还要到集团公司告你们,你们等着,等着哈。”袁建辉歇斯底里的叫嚷着,一边大声吼着一边冲出了江培岩的办公室。

“请便,袁经理,好走不送,您慢点跑,不要摔倒了,我和江总都在这儿等您!”何磊大声嘲讽道

袁建辉听了气得咬牙切齿,浑身都在发抖,不晓得是害怕还是在生气。

过了没一会儿,脸上堆满笑容的汪佳宜来到了江培岩的办公室,见了江培岩便一阵的寒暄,问他回来怎么都没告诉自己一声,她安排车去机场接他一下也好啊。

江培岩没有心情跟她废话,拿出那份协议书和合同递给汪佳宜,然后冷冷的问道:“汪总,袁建辉说他是在你的授意下签署的这份协议书和合同,真的是这样吗?”

汪佳宜感到气氛凝重,情形有些不对,不敢贸然应承下来,讪笑了一下问道:“江总,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汪总,如果按照这份合同和协议书执行的话,会给我们公司造成三百万以上的巨大损失,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就是一份地地道道的出卖公司利益的协议书和购销合同,我正在起草报告,准备把这事上报集团监察办公室并向田总书面汇报。”

汪佳宜一听头都大了,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江培岩这么不讲情面,直言不讳,如果真像他说的那么严重,上报到集团监察办公室和田总那儿,别说袁建辉了,自己可都兜不住,江培岩在集团工作好多年,和上面的关系盘根错节,复杂得很,还不要说上面了,就算是在这里,他的威信和影响力也远远的高过自己,这事他真要公事公办的话,那不晓得有多麻烦,会造成多大的、不可预知的后果,袁建辉不是跟自己讲过吗,我是浆厂的法人,一切事情我说了算,包括营销公司的事情,还说江培岩这人软柿子一样好拿捏,平常没见他有什么主见,什么事情都听田总的,趁他这次出国的机会,先下手为强,签署协议书和合同,在浆厂和营销公司里树立起自己的威信,就算江培岩回来后不高兴,可是木已成舟,也就那样了,他只能哑巴吃黄连,不敢表示什么异议的。当然袁建辉的提议很合自己心意,作为浆厂的法人,我不懂生产,不管那方面的事也就算了,可是我不能连营销也放任自流吧,那我不成了空架子,不行,我是谁呀,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汪佳宜,省经贸厅有名的女强人,我要做云山化浆厂名副其实的总经理,我要行使属于我的权利,我要营销公司都按照我的意愿行事,包括把我们云山化浆厂的竞争对手叶虹虞踢出局!不过,这一切都必须是在保证我自身安全的条件下进行,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那个袁建辉捅了马蜂窝不成,汇报田总,集团监察办公室,如果集团派人下来调查那就麻烦了,三百多万的损失,这对于刚刚开工不久的浆厂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那么多人眼巴巴的盯着呢,真要是这样的话,我这总经理的位子还没坐热乎就要挪窝,那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