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头戏早就开场，等到谢九带人撤出洞口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炮火连天。

卓晗整理东西时，口袋里那一双若隐若现，隐隐约约可以瞧见的、是一双快板。

来不及思索、后面的追兵已经很近了，卓晗还蹲在地上、固执而又急切地摸索着：“我的扇子，师傅传给我的扇子……”

谢九被他这副样子弄得一愣，脑海里兜兜转转的、却都是许多年前那些影子：“不要命了吗……在你眼里、难道扇子比命还重要？！”

似呢喃又似叹息的一句话，偏又得了个理所当然地回答：“嗯、比命还重要。”

这愚蠢的人类，不要命的蠢货，又怂又不听话的的呆瓜！

谢九还要再说些什么，虽说只是逢场作戏、但本想着，好歹是要为自己留些反击的余地……

只是如今，却可以说是早就大局已定了，如果这真是一场玩儿命的实战……那自己会输的很惨。

面前的这位，倒也真是天才，动辄便能把自己逼到这样的处境——此刻置身这片高大的百年生雨林植物中央……光是前行移动，就已经是束手束脚、这会儿哪还有还手的机会……

还好只是打打套路牌，这次行程总结起来、其实就五个字：听话就完了，至少在谢九眼里，自己活的好好儿的，这次来可没打算跟谁玩儿命。

为首红发的男人眯着眼、哪怕折了那么些兄弟，也看不出半点恼火：“九哥一点儿都没变，身手还是那么霸道……不带着他们来、我还真是没把握见到你。”

不理会男人半真半假的调侃和恭维，谢九也懒得客套、十分敷衍地回了句：“于少，好久不见。”

于城阳也不在意，语气里带着纵横商场多年的老练随和：“九哥的行踪神龙见首不见尾，想找到你、还要提前一个月了解你的行程……说实话，我上次请M国总统来家里‘做客’的时候、都没费这么大功夫。现在的YI、果然强大了许多。”

谢九不动声色地扫他一眼，语调没怎么变：“于少既然知我站在哪边、相信也不会有意为难，回去还要报道，总部留给我的时间不多。”

……啧、怎么还是每次都吵不过他？于城阳有些无奈地摊开手：“走吧九哥……给我个面子，听说你要回来，家里老爷子坐不住、指了名地要见你。我这孙子辈分的也没办法，怎么办……这就来请你了呗。”

谢九拍拍裤子上的灰，波澜不惊地讯问了一句：“我听说……祝家的人也会到？”

于城阳继续好心解释：“碰不上的，老爷子早赶他们走了。”

谢九不咸不淡地扯了一句：“就算有于老板的授意，敢对我动手……不怕这次肖至真废了你？”

于城阳笑了笑，大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势：“放心吧，早就通知过了、肖哥会来的，知道九哥你想见他、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谢九得到了答复、看起来还算是满意：“可以，那我陪你走一趟于家……既然肖至也会到访、其他的事儿我暂且不急，你放他回国就行，记得要用你私人飞机的头等舱、越快越好。”

于城阳这才抽空扫了眼、瞧见了谢九身边的卓晗：“怎么着……国外做任务、难得肖哥不在，就这么急着要怜香惜玉了？”

玩笑话终究也就是个玩笑，毕竟整个帝国联邦的军团里、有谁不知道他们九哥，是位相当不近声色的主儿？

谢九知道不会有什么效果，也懒得辩解、只是交代了句：“三小时之内记得将人送达。他一个公众人物，不要引起不必要的秩序混乱、也不要耽误人家后期的行程安排……否则你手底下的那些人、明天也就没命再跟着你吃饭了。”

—— 11：30 PM

此时这座开往A国的巨大游轮上，贵妇们身穿着燕尾服、正闲适优雅地交谈。

与此同时、谢九一条牛仔裤配长风衣，长睫随意一扫，任谁见了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九哥”。

不过此刻，他们的九哥看起来十分暴躁：“喂、干什么抢我东西？我喜欢吃馒头、就要吃馒头。”

饶是多日未见，肖至还是忍不住损了他一句：“那么多大贵族看着呢，别给哥丢人行吗……”

谢九眯着眼闷了口酒、今晚的威士忌居然格外好喝，于是等到最后一口馒头咽下去的时候，才赏了个白眼给他：“于家既然摆明了这么有钱有势、还要找我们做事，那怎么说、也都是我们东家了呗。既然是东家，那东家的饭……不吃白不吃呗。”

肖至一边笑着叫他慢点儿吃，一边又极其自然、擦了擦这小子沾了东西的嘴角，调侃他说：“这么贪吃、还这么笨，也不知道吃点儿好的。”

谢九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索性偏过脸躲避道：“你管我呢……”

肖至叫来服务生，谢九手边杯子里被换成了低度果酒：“行啦，组织也知道这次任务你不容易。”

谢九摇摇精致的高脚杯，修长的指尖对着水晶玻璃敲敲打打，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只养尊处优的手，却不知这手掰断一个人的胯骨和大腿骨，往往只需零点几秒：“少敷衍我……升职就免了，加薪吧。”

“行行行，钱和东西自然都少不了你的……”肖至一饮而尽，眯起眼半是好奇半试探：“啧，我怎么听说，这次任务结束、你还多带了一个回来？”

谢九看了他一眼：“啧、怎么？你指的是人还是货？”

肖至回敬过去：“你觉得呢？”

语气很淡，眨眨眼、喊了声报告，半晌听到这小子说：“货。”

肖至：“……”

谢九耸耸肩、看上去实在有些无奈：“好吧，就这样……我知道可能现在你会对人更感兴趣一些。”，毕竟他们实验室缺人、好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肖至也不否认：“听你的意思，救下的是个普通人？”

提起卓晗、谢九还是稍微有些头疼：“嗯，对……可能是国内的明星，就算半个平常人吧。虽然按照体能测试来看不太及格，但起码反应速度还是挺快的。可以了，剩下的别问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要不您再换个人审审？其他我是真的不清楚了。”

肖至摇摇头、笑着抿一点杯子里的香槟，眼睛里带着笃定、但显然并不是赞同：阿九……你撒了谎。”

既然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是做什么的、甚至知道他接下来全部的行程……

我的阿九、你为什么不肯说？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何方神圣……我的阿九，居然在维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