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床前。纤长的玉指端了碗乌黑的汤药，清秀的眉眼含着款款低笑，如同绽放在月色下的海棠，灿烂而夺目。

轻舞重重地咬了咬血色尽无的樱唇，狠狠地，将就要滚出眼眶的泪珠子硬生生地逼回了眸底。别开脸，不去看扶苏。

扶苏的身子明显地僵了一僵，脚步也停了下来。随手将手中的汤药搁在一旁的红木案桌上，清澈的眸底，掠过了一抹浓浓的忧伤。

心底的亏欠，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扶苏吸了吸鼻子，是泪水，滴了下来。

南宫舞，莫要怪我。只是你生得不对，怨不得我们狠心。

转身，背对着轻舞。扶苏整了整有些打乱的心情。温软如玉的声音，同时，低了下去，她说，

“其实那晚，诺有去救你。只是，晚了一步。你们的孩子……”

“能请你别说了吗？”轻舞的心，狠狠地疼了一疼。

而扶苏，终于没有再接着讲了下去。深深叹了口气，移开莲步，走出了轻舞的房门。

轻舞这才转过头，没有目的地望着眼前的纱帐，心，却空了。千惜走了，孩子也没了，她终于，一无所有。纵然，回到了无泪之城又如何；纵然，夜诺对她有心又如何？在她失去孩子之后，在她被玷污了之后，他们又该如何，回到从前？

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的，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苦苦强求，不过是为自己徒增烦恼罢了。既是如此，那她的留下，又有何意义？

轻轻地，垂了垂眸。轻舞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屏风上的外衫，套在身上，也不梳头，披散着一头青丝，便出了房门。

她，想去找夜诺。却无意间，窥得了残忍不堪的真相。

今日的夜心，着了件桃红色的百褶流花裙，清亮的黑发，绾了一个简单的青莲髻，整个人瞧起来倒是生气了不少。许是那颜色的缘故，在一瞬间，轻舞想起了千惜。往日的千惜，总喜欢着一件桃红色的衣裳。只是，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想到这儿，轻舞心底一伤，就要落下泪来。

却听得夜心道，

“哥哥你怎么如此，即使她是霜红与南宫炎的女儿，可她也是无辜的。霜红已死，南宫已灭，我们家的大仇也算得报。哥哥你怎能如此残忍呢！”夜心似乎很生气，一字一句，她发音极重。一张小巧的脸蛋，早已布满了悲痛。

瞧得夜诺有些不忍，声音也就低了下去，只听得他道，

“心儿，你只管养着身子便好，我跟苏儿自有分寸。”

不想，夜心竟是越生气了，一手扶着胸口，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哥哥，如此践踏一个女子的真心会有报应的。扶苏表姐就快与落朔哥哥完婚了，你何不就当为他们积德，放那南宫小姐一马呢！”

然，这回，却到夜诺生气了。熊熊的怒火在他黑白分明的眸底激烈的燃起，夜诺一掌拍在了身旁的桃树上，掌风一过，只见树干“刷刷”地，倒在了一旁。就连他的声音也染了沉沉的怒气，

“若是真有报应，也该报应在她身上。何为残忍，当霜红跟南宫炎手刃雾夜山庄一百多口人的时候算不算残忍？当你恶梦缠身，夜不能寐的时候，算不算残忍？当我练天绝一式，满身伤痕时，算不算残忍？是，霜红已死，南宫已灭，可雾夜山庄的辉煌与荣耀，还有那一百多口人活生生的生命，岂是他们两条贱命可以偿还的。我说过，当罪孽横生的夜晚，便要有人还，既然她是霜红和南宫炎的女儿，那就怪不得我们残忍！”

“哥哥！”夜心悲泣一声，

“可是那毕竟是你亲生的孩儿，你怎可下如此重的手。落朔大哥宅心仁厚，若是知晓了你与扶苏姐姐布下这般狠凛的棋局，他会如何忖度扶苏姐姐。还有银面，他都跟哥哥合作了，哥哥为何还要？”

“心儿！”夜诺也恼了，却又舍不得朝夜心发脾气。只得压着自己的性子道，

“这些事情不是你该管的，回房去。”

“我不。我不想我最敬爱的哥哥，变得如此残忍无情。”

听到这里，轻舞，已经是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轻舞也是知道的。南宫炎苦恋着柳叶山庄的大小姐柳倾，后来，柳倾嫁给了雾夜山庄的庄主，夜风。而南宫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