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城。

然，他受伤了。锋利的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流血不止，绑在胸前的纱布，已是一片嫣红。怵目惊心的颜色，让轻舞有些心慌。可瞧着夜心含泪的眉眼，轻舞只能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轻舞，一直守在夜诺的床前。

救治夜诺的大夫，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落朔。他说，夜诺这一剑受得极重，正好与心脉擦肩而过，若是，那剑身再偏了半分，夜诺便是半点生机也无。算是大幸。可尽管如此，夜诺还是元气大伤，一直昏睡了十天，才慢慢转醒。

轻舞心下一喜，迎了上去。却听得夜诺道，

“苏儿，你可原谅我？”

轻舞心下一愣，又见夜诺再次昏睡了过去。便没有再顾其他，将落朔唤了过来。

又是折腾了半晌，轻舞已是疲惫不堪。千惜心疼轻舞，让她回房休息，却被她赶了下去。千惜无奈，只好弄了些吃的给轻舞补些神气。没想，轻舞是一口也没吃。

最后，夜心也看不下去了，连同落朔一起劝她，才将她劝了出去。

走的时候，夜心曾问轻舞，

“姐姐，可爱哥哥？”

轻舞又是一愣，许久，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其实，爱与不爱，根本由不得人自主去选择。

也许，轻舞早就对夜诺上了心。就在第一次见面，他问她，你想要什么时；就在他为了她，救下千惜时；就在他带她离开南宫府时……

听得这样的答案，夜心越发地觉得忧伤。眸底的泪，差点就涌了出来，可到底是克制住了。她颤着声，道，

“那嫂子，希望你会幸福。”说完，便掩着面，跑开了。只剩下轻舞，孤独地站立了飒飒的秋风中。

十二．

懂，与不懂；明，与不明；从来都不是借口，但是，却是理由。

夜诺这一伤，倒是伤得极重，足足养了三个月零七天。痊愈之时，秋意已浓，无泪之城外的山川上，红叶烧开了满山的红焰，惹眼的残红，像是山上燃起的大火，让人瞧着都觉得震撼。

轻舞终是拗不过夜心，换了身深色的衣裙，便陪着她出了无泪之城。

向来身居深宅大院的轻舞，哪里见过如此浩大的景致，不过一眼，便被那满山的红叶迷去了心神。伴着夜心流连其间，不知不觉，竟是错过了晚膳的时间。回到无泪之城，天色已晚。

两人悄悄地从侧门溜进府内，本想绕过正厅，回到自己的院落去，却见正厅灯火通明。心下觉得不妥，一般这个时辰，夜诺不是在夜心的挽月居哄着夜心吃药，就是在轻舞的碧里海和轻舞静坐，再不然就是在他自己的卧龙轩看书，断不会在正厅停留。

今夜的阵势，着实怪异。

于是，夜心和轻舞不禁移开莲步，朝那灯火的方向走去。

不见倒罢，一见，两人都吓了一愣。堂上的女子，一身正红色的裙装，裙摆处，金线勾勒了几朵细致的海棠；青葱玉指，紧握着白玉打磨的剑柄，柄下的剑身，在金黄的灯光下，散发着冰冷的银光。

纵使夜心和轻舞再怎么的迟缓，瞧这局面，亦能猜出个几分来。抬眼望向了上席位的夜诺，只见他眉眼低垂，苍白的俊脸实在瞧不出多余的情绪。

红衣女子终是恼了，掌心一翻，执起手中的长剑，剑端直指夜诺的咽喉。

轻舞心下一惊，纤细的双手差点没将手中的丝帕拧成了丝绳，可到底是没有喊出声来。还是夜心紧张，张口，便唤出了声，

“哥哥小心。”

却见一白色的身影瞬间闪出，挡在了夜诺的身前，两指一捏，竟是扣住了女子的长剑。是妃雪，夜诺贴身的护卫妃雪。她轻声道，

“扶苏姑娘，你是非得取爷的命么？”

蓦然之间，轻舞焕然明白，原来，伤夜诺的人是这眼前的女子。想必，两人之间，定有一翻纠缠，只是可惜，轻舞站在那女子的身后，无法瞧清那女子的容貌。说实话，轻舞还真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让夜诺挨了这么一剑。

而堂上的女子，还真是特别。听了妃雪的话，并没有急着去作答，反而放肆地，笑出了声来，悲怆的笑声如同在夜间响起的哀调，敲痛了众人心弦。直直笑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女子才停了下来，

“夜邙山下，你我曾定下誓言，若是谁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