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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节

愕然,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作答。

“主君!”若不是云朵瑶闯了进来,一身单衣,清隽的面容被寒风吹的略显惨白。清减的身子立在夜里,微微发抖,着实让人心疼。

“真是胡闹,你怎么跑了出来,夜风寒重,着凉可怎是好!”离楚歌哀然的神色换了些怒意,句里行间,都流露着对云朵瑶暖暖的关心。不知,是想骗自己,还是骗水衣。手臂揽了过去,将云朵瑶娇小的身子拥入怀中。

云朵瑶知他心思,顺从地靠入他怀中,小声地道,

“我只是想帮你。”

水衣又是心一颤,伸手就去拉离楚歌的袍角。

然后,听得离楚歌缓缓地道,

“你,就当是我骗了你吧!”

终于,水衣的手慢慢地松了开。

离楚歌半拥着云朵瑶,快步离去。只有云朵瑶知道,他搂于她腰间的手瑟瑟发抖。

水衣的身子,慢慢地软了下去。

原来,她这些年的执着,不过一场笑话。突然间,水衣很想哭,可眼眶干涩涩的,怎么也没有眼泪落下来,水衣拼了命似的用手去揉眼睛,还是没有泪,一滴都没有。

而水衣如此疯狂的行径,着实吓坏了一直藏在暗处的侍剑。飞快地奔了出来,拉住了水衣的手,声音里略略带着慌张的哭腔,

“君上,莫要如此,莫要伤了自己!”

水衣,依旧是笑着,拉着侍剑的手,引到自己的心口,笑得让人觉得无比的心疼,

她说,

“侍儿,这里好疼,可是,我哭不出来。”

倒是侍剑,先是落下泪来。

六.

那夜回来,水衣就病了,感染风寒。

这病来得轻巧,却也来得凶猛。当夜,水衣就发起了烧,步步高升的温度,让侍剑那个秋水霜数一数二的医者都没了主意。匆匆让人禀了红鸢,月终天也派了人过来。手忙脚乱的折腾了一夜,水衣的病还是没有见起色。

越来越高的温度,让水衣慢慢陷入了昏迷。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红鸢终于折回到祭月之城。立刻给水衣施了金针,还一边给水衣灌汤药,侍剑同时在一旁不停地给水衣更换冰水浸过的毛巾,一晚上下来,整个院子的人几乎都没有合过眼。不过,红鸢当真不愧是仓郊大陆最为优秀的医者,次日凌晨,水衣总算退了烧。

只是,水衣依然没有醒,昏昏沉沉地睡着。竟是隐约听见有人在她的耳边低语,声音沉沉地,像是在压抑着某种忧伤。他说,

“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后,你看不到罢了。明明是我先遇见的你。”

后又是听到另外一人道,

“月儿,对不起。”温软的嗓音,很熟悉,很熟悉。

但是,水衣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是一个人都没有。连侍剑都是在听到声响后才从门外跑了进来,见到坐在床上的水衣,一副白日见鬼的神情。傻傻地愣在了门口,硬是没有吐出一句话来。

水衣只觉得好笑,挑了挑眉,张了张嘴,才发现嗓子干哑得有些难受。可仍是在喉间扯出了一句话,

“莫非侍儿不认得本君了?”嘶哑的嗓音,苍白的容颜,说不出的天见忧怜的娇弱风情。

哪里见过她如斯的表情,侍剑还是没法转过神来。

使得水衣的好笑成了瞬间的无奈,望向侍剑,眸底水波横生,颇有些撒娇的趣味,声色也是清定了不少,

“侍儿,我饿了。”水衣说。

侍剑这才算回过了神,“哦”了一声,就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十几个侍女,手里端的美味佳肴,摆了满满的一桌。

接下来的日子,那叫一个无聊。

侍剑简直是将水衣当成了菩萨般给供奉起来,每日亲自伺候水衣吃药,用膳,还不许水衣下床,事事皆由她侍剑姑娘代劳。水衣心底暗笑,心想那病定是将那小丫头给吓着了,才变得如此草木皆兵。

后又是听说,是红鸢亲自折回祭月之城给自己治病,可自醒来,水衣一直没哟见到红鸢。寻思着,那主子又不知往哪儿惹是生非去了,就没有在追究红鸢的行踪。反正,有渊菂水君盯着,红鸢也不敢太过放肆。

心也就安定了不少。

真是没有想到,离楚歌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拜访。

一声素净的月牙长衫,银白锦带,雪白长靴,恍若天成的气韵流光,让水衣怎么也移不开遗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只好默默地绽开脸上谦和得体的笑靥,吩咐侍剑奉茶,假装淡定地开口,

“主君到访,不知有何指教呢?”

侍剑确实是个很好的侍女,给离楚歌奉茶的同时,不忘给自家的主子也奉上了一杯。

离楚歌也着实不客气,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道,

“此番前来,本君确实有一事相求。”怎生得离楚歌都是香雪海的君主,纵然是有求于人,低微的声音里依旧染着不难听出的清高。听得水衣神智有些恍惚,好像,在好久好久的当年,他也曾如此地求过自己。

那时,他说,月儿,今生今世我离楚歌不曾求过人,今日我求你,跟我走。那日,他的声音也定是如今日这般的低沉中带着高傲,只是她给他当时眼中的深情占据了眼眸,没有注意到其间的不卑不亢。

“嗯!”很大力地甩了甩头,水衣想借此甩掉脑海中那些甜得醉人的记忆。单手托起一旁案上的茶盏,盖子拿开,胡乱地将盏内的茶水送入喉间,轻轻应了一声。

离楚歌小心地望了一眼水衣,才缓缓的答,

“听闻君上弹得一手好琴,欲请君上前往倾月小筑为……”说到这里,离楚歌生生停了下来。竟是不知道给如何去给水衣介绍,云朵瑶的身份,未过门的妻子、情人、妹妹,却又都不是,其实,她只是恩人。后来,想了又想,离楚歌终于想到了合宜的措辞,

“为云儿弹奏一曲。”

水衣捧茶的手,就在离楚歌话落时定定地停滞在了那一瞬间,到底没有摔落下来。过了许久,久到离楚歌都误以为时间可以就此停止,才听到水衣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哦,那走吧。”

“君上!”一旁候着的侍剑是真的替水衣不值,就算侍剑再怎么不谙世事,这些日子来的所见,也是看出水衣为离楚歌深埋的情根,也猜出,水衣与离楚歌定是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纵然他离楚歌已经不爱,但怎么也不该伤害,伤害水衣如此玲珑剔透的人儿。

还有水衣,居然还答应去给那位站在离楚歌心尖上的人儿弹琴,还嫌人家花田月下不够,她非要去锦上添花不是。

侍剑的脸,立即没了好脸色。

“君上您此时的身子骨莫说弹琴,怕是起身都难。上主走时也说了,让您好生养着,毕竟您身子娇贵,身份也尊崇,怎可那些个芝麻绿豆的小事儿折了你的身份。再说了,这祭月之城乐师何其多,也不一定非要你去才能为主君和云少谷主的花田月下,鹣鲽情深锦上添花。”此番,侍剑是真的恼极了,平日里,她是怎么也不会说这些个夹枪带棒的话的。但一想到前些日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水衣,侍剑就没法忍住。

相对侍剑的怒意,水衣的表现倒是平静,又是饮了口茶,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