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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节

颜,只怕已有人按捺不住,强行将水衣纳入了胸怀。而水衣,也早对这些惊艳的目光司空见惯,直接无视,径直走到自己的位子。

水衣此番是代替秋霜之主前来,既然秋水霜与祭月之城同为仓郊大陆的四大世家之一,秋霜之主的身份当然比旁人要尊贵一些。位子,就设在了仅次于月终天主人席下客席的首位。也就是说,水衣的位子,就在月终天的跟前。

落座之后,将珍珠弦搁在面前的案上,水衣稍稍抬眸,透过帷帽的轻纱,望了眼对面的位子,空无一人,那是属于煌宫和香雪海主人的位子。煌宫的人向来不喜参与这些尘世的宴席,水衣清楚,但是香雪海。听说,他已经消失了好久,水衣心里免不了泛起了轻微的疼。帷帽下的柳眉,也不自觉地蹙起了一座小山丘。

那年,在梵山之上,他对她说,等他,他定会归来,无论多难。结果,一等就是五年,他一直都没有归来。后来,就有传言传了出来,说是他已经……水衣自是不信,跑了一趟香雪海,却是被驱逐而出,香雪海的人说,他们的少主不曾回来。

再后来,水衣就流落尘世,颠沛流离,在命悬一线的时候被红鸢捡回了秋水霜。莫名其妙地,成了红泉一阁的阁君。

水衣承认,此次来祭月之城,她是存了私心的。这两年来,她动用了秋水霜的力量,却是没有探得他一丝一毫的消息。说是没有人在背后阻扰,水衣怎么也不能相信。水衣想着,凭着他雪海之君的身份,这十年一度的祭月大典,若他在香雪海,该是推不掉的。那样,她便能再次见到他,求一个答案,问一个明白。

只是眼下……

就这样,水衣躲在帷帽之下,旁若无人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留意,祭月台上的歌舞,已经开始。

话说,揽月霜华的格局还真是精奇,正门口对过的最前方,是设立在高台上的主人席座,隔在正门和主人席座之间的则是供歌舞表演的圆月形祭月台。客人席座,则是环绕着祭月台建立,共有四列,每一列的首位,分别留给了秋水霜,香雪海,煌宫和幕水之滨的主人。不过现在,除了秋水霜和幕水之滨,煌宫和香雪海的主人并没有来。

煌宫宫主不来,众人是在意料之中的,只是雪海之君。早些年就有传闻,香雪海的君主出了事儿,那时,人们还是都半信半疑。如今那空了的位置,倒是坐实了众人的猜想。一时,底下的众人窃窃私语起来,似乎,已没有再去留心祭月台上的歌舞。

然,高坐在主人席座上的月终天更是有趣,一对凤眸眨也不眨地盯着水衣。越是深望下去,脸色就越是阴霾。对此,水衣是浑然不觉。

若不是红鸢出现,只怕这十年一度的祭月大典即将这么沉闷的继续下去。

“本主来晚了,城主莫要怪罪才是!”清清脆脆的嗓音,立时就传遍了整个揽月霜华。一如既往的红装,不可一世的傲慢,目中无人的语调,奢华的排场,浩荡的阵势,确实是她秋霜之主的风格。

只见月终天低眉浅笑,答得更是惊人,

“秋霜之主可是舍得来了,自上次一别,本主可是对上主思之若狂啊。午夜梦回,本主始终忘不了,本主与上主的高度默契,和那身靓丽红装,下的……”

眼看,渊菂水君深沉的黑眸已是眯起,红鸢周身猛得一寒。大声止住了月终天那番易让人想入非非的话语,

“停。城主大人,私下的事情,私下解决就好,实在不必拿出来天下风传。这样,本主会害羞的。”几乎是咬着牙,红鸢说出了这些话。至于么,不就是想她助他一臂之力么,整得这么阴森恐怖的,没见到渊菂水君那张冰块脸哦。

于是,红鸢继续保持着她到底高调,漫步走到了水衣的身侧,无视众人眸底兴奋的光芒。

水衣早已站身而起,规矩地向红鸢行礼,

“臣下见过上主!”

“嗯,免!”红鸢微微颔首,悠然落座。水衣则是站在了她的身旁。

月终天也不再生事,摆了摆手,示意台上被红鸢打断的歌舞继续。却又是听到红鸢娇俏的嗓音,再次响起,

“本主来迟,自是当罚。小衣儿,你上去唱首曲儿,替本主向城主赔罪!”没有想到红鸢会来这招,水衣愣了一愣,后是回过神。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驳了红鸢的面子,水衣拿起了方才搁在案上的珍珠弦。

没有上台,水衣就站在红鸢的身侧,试都不试琴音,水衣就开始拨动琴弦。立马就有行云流水般的曲调从她跳跃的指间流淌而出,水衣正要开唱。

竟被一道高亢的嗓音给拦截了下来,

“雪海之君,鹫谷云少谷主到!”

水衣的长指,就这么停在琴弦之上,琴音也停了下来。雪海之君,是他么?

转头。

“本君来迟了!”简洁的话语,温软如玉的嗓音,就像是黑夜里的一道强光生生撕开了水衣的记忆。在那些个别后的无数个夜里,那道嗓音,曾无数次在她的梦里响起。

竟然,真是那道朝思暮想的身影。

水衣忍了这么多年的泪,终于在这一刹那间,没有出息的打湿了脸颊。藏在了帷帽之后。

他却是,搂着别的女子,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心疼。

月终天和红鸢同时站了起来,

“贵客!”月终天道。

“鹫谷的云小姐果然如传言中的美丽动人!”红鸢说。

然后,就没有人注意到了水衣。

离楚歌倒是话不多,回以月终天和红鸢一记淡漠的浅笑,就半拥这云朵瑶玉树临风地经过众人的视线,气宇轩昂地走到他的位子,体贴地扶着云朵瑶入座,后才是优雅地坐下。脸上洋溢的柔得可以融化冰雪的温情,疼痛了水衣的眼眸。

水衣就那么僵硬在了红鸢的身侧,隔着帷帽的轻纱,痴痴地望着离楚歌。

为何相见,是这番情景,阿离,你怎生对得起往日的誓言?

“泉君大人何是停了下来?”月终天的声音,传了过来。

水衣才是回神。十指再一次拨动,扯开了嗓子,落寞地唱起了那首《月中天》,

“绿纱裙 白羽扇

珍珠帘开明月满,长驱赤火入珠帘

无穷大漠,似雾非雾,似烟非烟

静夜思 驱不散

风声细碎烛影乱,思浓时心转淡

一天清辉 浮光照入水晶链

意绵绵 心有相思弦

指纤纤 衷曲复牵连

从来良宵短 只恨青丝长

青丝长 多牵绊

坐看月中天 ”

哀婉的音调,沉寂的嗓音,歌已完,意更远。染了眼泪的歌喉,悲伤慢慢沉淀在每个人的心头。离楚歌顿时,身子一滞,心里似是添了一层堵,让他动弹不得。是她,他知道是她。

虽然,离楚歌也曾在心里想过千百种相见时的场景,但真到了此时此刻,离楚歌却是连回头望她,求证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一把扯过云朵瑶的身子,扣入怀里,胡乱地吻了下来。众人一声惊叹。

今日,果然收获颇多,先是发现了祭月城主和秋霜之主的微妙,又是瞧见了雪海之君的热情,看来,仓郊大陆喜事将起。

水衣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