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元灵儿绝对不会把心慈手软这样的形容词安在西瞿身上。

容墨和离聿显然也是认清楚了这一点，二人都看着西瞿，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西瞿微微侧过脸，观察到了他们的面部表情，笑了起来：“怎么？”

离聿欲言又止，容墨则是直接说道：“如若不是我从前见过你，或许真的会信传闻。”

西瞿不紧不慢地把袖子拢好：“王爷怎会信那种东西，传闻所描述的我是个完美无缺的我，而事实上，我有很多缺点以及漏洞。

西瞿看样子是在教育他们不要轻信传闻，但实际上这话也是说给元灵儿听的。

西瞿想让元灵儿知道自己并非是之前那个温和又听话的西瞿，现在的他，已经变了太多。

但很可惜，元灵儿这具身体里装的是另一个灵魂，是另一个新世纪的灵魂，她的做事方法和看待事情的眼光和原身都有很大区别，也就意味着元灵儿绝对不会犯原身放过的错。

元灵儿也不蠢，她当然能听出来西瞿话里话外满满的暗示意味，但她却要假装不懂，毕竟在西瞿心目中原身就是这样一个蠢笨的人。

元灵儿就抬起眼睛认真地问：“你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

西瞿的眼睛对上了元灵儿的眼神，两人目光相撞着，仿佛都要一眼看进对方的心里。

西瞿没有说话，他慢慢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对待元灵儿时，他不愿意拿出太多的耐心，尽管他本身就是个温和到骨子里的人。

但没有谁会对曾经囚禁自己的人有好脸色看。

“你不用在意我话的深层含义是什么，”西瞿说，“你只要知道，我和从前不一样。”

元灵儿装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把这样一种蠢笨的感觉演得淋漓尽致。

而离聿和容墨是了解她的，不过离聿还没有容墨那么了解，因此离聿看着元灵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而容墨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元灵儿的脸，在想些什么。

元灵儿没注意到那两人骤然变化的脸色，事实上她这时候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西瞿的身上。

她初见到西瞿这张脸时觉得简直惊为天人，能给她带来这种惊艳感的就只有西瞿和容墨两人了。而长的好的可以在各个方面获得一定程度的优待，元灵儿也是个资深的颜控，在看到西瞿的一瞬间除了歉疚以外，更多的感情还是欣赏以及惊叹。

只可惜她和容墨相处久了，一些感情也能控制得很好，起码能不在面上显露出来，于是直到现在西瞿还不知道元灵儿性格已经有了彻底的变化，他还以为元灵儿是之前那个蠢笨无用的公主。

而唯二知道真相的两人，都或是看好戏地看着他，或是目光中掺了一分悲悯。

西瞿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自然察觉不到他们眼神的奇怪之处。他只是牢牢盯着元灵儿，不放过对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在看到元灵儿脸上的表情以惊艳为多时，他又笑了起来。

“你也变了挺多的，”西瞿说，“如果不是我了解你，我估计都要认不出你来了。”

元灵儿抿了抿唇，说：“嗯，他们也这么说。而且我不仅变了，我也知错了……”

虽然这么说会让人觉得很奇怪，虽然元灵儿不想让自己背一个莫名其妙的锅，但她的确不想让西瞿厌烦。

西瞿没说话，只是轻轻抬了抬下颚，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

元灵儿也懂的看脸色，她也跟着西瞿一同陷入沉默。

倒是离聿，他的目光一直在元灵儿和西瞿脸上来回扫着，当看到元灵儿垂头的时候，他脸上闪过一分纳闷，说道：“奇怪，你在他面前，怎么就变得这么乖巧听话？”

容墨也适时地抬眼看了过去，元灵儿咬了咬唇，说：“没有，我一直都这样。”

离聿动了动嘴唇，似乎很想骂她一句，但直到最后他还是没把话说出口，只是对着元灵儿说：“不过我们三个之中，你最对不起的还是西瞿，你的确该道歉。”

西瞿却发话了：“道歉对我来说有用吗？总归我孤身一人，如若不是你把她留住了，我怎么说也要把人带回去。”

至于西瞿的意思，他们所有人都很清楚了，元灵儿望着西瞿，也有些犹豫。

她的确不太想跟着离聿，毕竟离聿的脾气性格都太古怪了，元灵儿和他说个话估计都要战战兢兢的，这样会让她觉得很累，而西瞿看起来又不像是随意刁难人的人。

于是元灵儿罕见的开始犹豫。

西瞿看到了元灵儿眼底的犹豫，他轻轻抬眼：“你看，她在想什么。”

容墨抬眼对上了元灵儿的眼睛，他的神情多了一分似笑非笑，元灵儿看见这样的容墨，眼睫颤了颤。

离聿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他抬头恶狠狠地瞪着元灵儿：“你要和他走？我不许。”

“抱歉，”西瞿发话了，“你左右不了她的选择。”

“凭什么？”离聿不满道。

西瞿把矛头转向了元灵儿：“那我让你来选择，告诉我，你想和谁走？”

元灵儿目光里带着犹豫，她目光游移着，看了看离聿，又看了看西瞿。

离聿似乎等的不耐烦了，说：“快点选！”

元灵儿倒也不是选不出来，她只是不想选。如若真要让她选，元灵儿愿意跟着容墨。

所以元灵儿抬手指了指容墨，一脸认真地问：“我选择和容墨走。

西瞿的笑容顿时就僵在脸上了，离聿也顿了一秒，继而看着容墨：“看不出来，二位感情居然如此深厚。”

容墨只是看了看元灵儿，并没多说什么。

元灵儿还以为有希望能跟着容墨走，但西瞿一下就打碎了元灵儿的想法，西瞿慢悠悠地说：“你觉得可能吗？”

不用说元灵儿都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想尽量争取一下，毕竟容墨可能是这三个人中对她最不错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