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灵儿拢了拢头发，装作不经意地问：“萧云颜最近一直不在王府吗？”

容墨皱了皱眉，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个，不过他还是作答了：“她说她最近有事，便只是在晚上回来，”容墨顿了顿，又问道，“你最近都住在宋池那里？”

元灵儿回答道：“如今也就只有他收留我了，我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元灵儿的语气带了点自嘲的意思，面上也苦笑着。

容墨看她一眼，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似乎是被触动了，他接着说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随时回王府。”

“算了，”元灵儿摇了摇头，“你毕竟是皇室人员，我如若在这个时候还进入王府休息，外边的人会怎么看你？再说，”她垂眸，眼底神色让人瞧不清楚，“我们本来也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容墨听到“相互利用”这四个字，表情变了变，但他什么都没说，因为容墨知道元灵儿是对的。

容墨不是什么善良之徒，他从小生活在皇宫的大染缸里，见证过太多无理由的恶意，想要他死的人很多，这个时候更别说是收留元灵儿了。

元灵儿见他不再说话，也清楚他是想明白了，她看了看窗外，似乎是想到什么：“对了，我的药有到底有没有效果，我约莫等了一个星期，却没有任何消息，”

如果想要证明清白，首先要找出放出消息的幕后凶手，还得需要能够治疗疫病的药，这样双管齐下，才可能让所有人相信她。

容墨前不久才去了一次太医院，就是为了询问结果，他看着元灵儿的眼睛，眸光中多了一分赞赏：“如你所愿，你的药的确是有用的。那女人身上的红疹子已经消退了不少，发烧的症状也得以缓解了。现在太医院想联系你，但似乎又有其他顾虑。”

容墨没把话说的很清楚，但元灵儿都明白。

太医院许是顾虑那些谣言，所以不敢直接去找元灵儿拿药，况且元灵儿近些天一直没有影踪，太医院的人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她。

这也就导致有成效的药一直得不到推广，即使这些药极为有用，即使它们价格便宜。

“我想明天去太医院一趟，”元灵儿深吸一口气，“我已经做好了被人喊打的准备，我的药如果对疾病有用，那自然是要尽快上市的，就算谣言已经传遍了京城。”

容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说道：“如果你有幕后凶手的信息，还是尽快把他找出来吧，你的药虽然对疫病有控制作用，但闹出了这种事情，百姓们应该也不敢购买你的药。”

这的确是元灵儿没去顾虑到的问题，可她眼睁睁地看着京城里有越来越多的人被感染，自己却什么都没做，尽管她这时候手上还有不少药，元灵儿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但她更怨恨那个搅混水的人。

于是她又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我之前去医馆打探了一下消息，那里的郎中和我说，放出谣言的人就在王府里面……不过我不怎么相信，只是说的人多了，我也多了几分怀疑罢了。”

容墨听她这么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脸：“你是说，萧云颜？”

元灵儿手按在桌子上，慢慢站了起来：“……如果你觉得冒犯了，我也还是要找她问话的。虽然我对这个猜测并不抱什么希望，可这是我唯一的选择了。”

容墨眸光微闪，他平静地问：“如果你信郎中的话，便不要去寻萧云颜。你若是有实证，我会亲自让她来见你的。”

元灵儿当然没有实证，她轻声说：“并非是我不愿拿出证据，而是我实在找不到。萧云颜几次三番刁难我，你也清楚吧？既然郎中这么说了，这也是我目前唯一的怀疑对象，我去问问她，不会多说什么的。”

萧云颜是居住在王府里唯二的女人，在元灵儿来之前，萧云颜便已经住在这里了，且萧云颜多次以王妃自居，这让元灵儿下意识以为她与容墨的关系很好。

她不便多去打听，也只能旁敲侧击地问，关键是要看容墨的态度。

“如果你觉得不便的话，也可以派人跟着。”元灵儿说道。

“可以，”容墨微微颔首，“她今晚兴许会回来，届时你去找她问话吧。不过我也要在场。”

元灵儿面色一喜：“好。”

元灵儿中午没吃饭，此时肚子有些空，她往门外张望了几眼，觉着天色不算早了，便道：“这样，我先去吃完饭，饭后再回来。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容墨看了她一眼，也跟着站了起来：“不要出去了，留在王府，我也没用饭。”

元灵儿从前虽然在王府吃过几次，但还没有和容墨一起吃饭，她知道王府的厨师都是从宫廷里聘过来的，便笑着点了点头：“好啊，麻烦了。”

容墨示意她跟着自己：“寻常我一般在书房用饭，你要和我一起吃的话，便去饭厅吧。菜倒算不上多丰盛，随便吃些。”

元灵儿完全信任王府厨子的水平，她摸了摸肚子，感觉自己已经隐隐约约闻到饭菜的香味了。她确认着厨房的方向，同时说道：“无事，我晚饭时也不会吃多少。”

容墨眉心微蹙，并不做声，

事实证明容墨所说的“不算丰盛”是骗人的。

元灵儿看着布满半个桌子的菜式，手忍不住去拿筷子，她低着头看着那些菜，鼻尖嗅着这些味道，说：“你太客气了，这些菜我们两个人吃的完吗？”

容墨也拿起了筷子，他看着元灵儿想动筷子又不敢伸手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无事，我一人吃也是这么多。你要吃便吃，不用等我。”

两人用过晚饭，元灵儿坐在厅里等着萧云颜回来。

接近九点时，萧云颜终于回来了。

萧云颜一回到王府就被人带去了正厅，她忙了一天疲惫至极，很不耐烦地跟着几个婢女到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