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晚上，李贵养的那头羊都会咩咩直叫。

本来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坏掉。

他看着身下衣服完整的女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起身将外衫穿好，从院子里找出一块石头扔在羊的身上。

谁知它叫的更加欢了。

李贵往一旁碎了一口唾沫开始咒骂着。

“咋样，好了没！”

一男子听到声音，从旁屋打开那破败的门，探出头来，似乎带着几分看乐子的意思。

“今个轮到我了，哥哥你着什么急。”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就开始这样，或许是娶了这老婆开始吧。

他们村里偏僻，没什么赚钱的买卖，就只靠着那一亩三分地，吃饱不饿就行了。

他和自己的哥哥李富已经年近三十，都娶不上媳妇。相亲一个黄一个。凡是到他家中的人看到连头像样的猪或者羊都没有，纷纷都打了退堂鼓。

最后狠狠心，借了别人两百块钱，买了一个小羊仔。

李代男就是他们二人为自己挑选的妻子，无论最后怀上谁的孩子，最后都是他们李家的种，家里娶这一个已经费了老大的功夫了，没钱再娶第二个了。

若是换做别人家的女儿或许不会同意，可代男的下头有两个弟弟，她爸妈就指望着这钱，给自己的弟弟用。

女儿又算得上什么。

“那你出什么屋子！咱还以为你好了呢。”

李富带着些许的惋惜，那羊叫的更加欢了，村子一些狗听到后，都在狂吠。

里面的李代男听到后，走了出来。她拿出白日里上山割的草，喂给这只小羊，小羊亲昵的舔着他的脸颊。

这个家内没什么她可值得留念的，这只羊算是自己无聊时候的消遣，她什么话都与它说。

“脏死了！怎么想着出来，赶紧回屋，不早了，这肚子都多少天了，没个动静。”

李贵看到他这样，扯过那一把草扔进羊圈，拖拽着她回到屋内。

李富看着二人的背影，盘算着明天就轮到自己了。

不过一月，李代男便怀了身孕。

二人围在她的肚子旁，在那处傻笑。

“你说是男娃女娃。”

“肯定是男娃！”

李代男看着他们，只感觉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外面的羊又叫了，撕心裂肺的，将他们吓了一跳。

“要不年底卖了算了，我看长了不少的肉了！”

李富从自己的身边拿出旱烟，自顾自的抽起来。

李代男皱眉，借故说要喂羊便出去了。

她拿着新鲜的草，放在石槽里面。那羊很通灵性，似是知道她怀了宝宝一般，轻轻舔舐着她的肚子。

这时候的李代男才勉强露出笑意。

当晚睡到半夜，李富被一泡尿憋醒，她看着身旁睡熟的李代男，摸摸她的脸颊，然后又靠近肚子听了一番，才心满意足的去院子里撒尿。

天色本就暗淡，只剩下一轮圆月往下撒着一些光亮。

他吹着口哨，对准树下。不远处的羊咩咩的叫了几声，他被吸引过去，那羊吓得他顿时尿意全无。

羊脸似乎幻化出来人脸，五官看着虽端正，但放在一个四脚动物身上，却吓人的很。

“啊！”

他尖叫着，想要回房间，砰的一声，被什么东西撞倒。

他颤颤巍巍的抬头。

正是李代男，她侧靠在门旁，看着摔倒在地下的他。

居高临下，让他升起来一阵凉意。

“你，你干什么！”

“我听到有人喊，所以出来看看。”

李代男没动，只是看着羊圈的那方向，眼底透露出来一些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没，没事，进屋吧。”

他不经意间，又瞥向羊圈，那东西已经恢复正常，完全看不出什么变化。

或许是错觉也说不定。

他这么安慰着自己， 半梦半醒睡到清晨。

第二日的时候，他早就忘了大半，李贵鬼鬼祟祟的走到他的身旁，看着四下无人，凑了上来。

“哥，昨天，昨天的事情我都看到了!”

“什么？”

“那个羊！而且李代男似乎早就知道，她一直笑呵呵的看着你！”

李贵昨天听到羊的叫声，本想着出来看看自己哥咋样了，顺便调侃几句，谁知道从玻璃那处看到那羊的脸。

本以为是看错，可看到李富的反应，才知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那李代男却有些反常了。

“这东西留不得！”

羊身人面，不祥的东西，村里老人可能见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可是，可是......”

李贵想到那李代男视那小羊跟自己生命一样，若是就这么牵走了，谁知道会闹成哪样。

“管她呢！一个女人，还打算当家做主？”

李富这么说着，心里也虚的很。好不容易怀上一个娃娃，若是生不下来，这李家可就没了香火了。

“放心，我自有办法。”

李富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两晚过后，看着身旁人熟睡，他从自己的衣服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末，兑了一碗水，扔在那食槽里。

怕它不吃，将草料切碎搀在里面。

看着它大口吃到肚中，二人才放下心来。

“给，哥，刚磨好的刀子。”

李贵从一旁拿出锃亮的砍刀，他为了今日，早就磨了两天。

药效用了不过十分钟就见效了，看着他昏昏欲睡的样子，最后瘫倒在羊圈里。李富迈进去，掂量掂量自己手中的刀。

一下对着羊脖子看上去。

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他的脸颊。

热气腾腾。

“啊！你们做什么！”

李代男总感觉心头不舒坦，起身想看看羊怎么样了，谁知看到这场景，二人身上沾着鲜血，那羊已经断气。

她感觉腹部一疼，扶着门板，浑身冒着冷汗。

“怎么了？”

二人靠过来，却被推倒在一旁。

“你们都是杀人犯！”

说完，又是一声哀嚎，她的腿部被鲜血染红，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要，要生了！”

才两三月，怎么可能生出孩子，李家俩小子以为她是在说着胡话。

随着小孩的哭声响起来，娃娃呱呱坠地。李富，李贵凑上前去，被吓得瘫软在一旁。

这哪里是个孩子，和自己看到的羊一模一样。

羊身人面。

之后的村子里，没人听过那李代男的消息，都说她是羊的转世，眼下去寻自己的族人去了。

而那李家的两小子，都变得痴痴傻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