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流浪汉不知怎地又失踪了一个。

黑白电视里在报道这件事情，几人聚在村长的家中，看着这新闻。已

只不过已经是第十个了，到现在也没发现真凶。浑身被扒下皮，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

虽然是黑白，但看上去仍然吓人。有些妇孺看到后止不住想要呕吐。

“还好只是流浪汉，死就死了。”

“说的这是什么话。”

身旁的人用手肘碰碰他，示意不要乱说。

石头捂着嘴，招招手，躲避着旁人的目光。

人群散去之后，石头回到家中。看着面前做饭的妻子，一旁还放着腊肉，他想起，差不多还有一月，就要过春节了。

“回来了？那件事......”

话说到一半，她闭上嘴，接着翻炒。

石头从床榻下面拿出一叠纸钱。

“答应过你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算数。”

他在手上沾了点唾沫，一张一张的数着。

村子里有一个特别会做灯笼的，一代一代的传来下。当初只给那皇亲国戚做的，普通人家可享受不到，后来皇帝没了，便退休回到村子里。

不知是不是虚荣心的作祟又或者是别的，村中凡是有钱的都找他做灯笼。

后来也成了身份的象征。

石头的妻子早就想买上一个灯笼，这也是当初二人结婚时候商量好的。钱早就攒够，但一直舍不得。前些时日大吵一架，总算是应了下来。

石头攥着钱，放到口袋中，用手捂住，饭都没吃，小跑着去到了那老头的家中。

他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样子，胡须发白。

“那，那个之前说好的，想着来做个灯笼。”石头从自己的怀中拿出来，摊在桌子上，纸币早就皱的不像样子。

“今年已经够了，你的，我做不了。”

那老头子都未抬头看一眼，戴着老花镜，看着面前的报纸。

“怎么做不了？”

石头心情有些激动，明明早就说好的，怎么转眼就变卦了。

“村西那户的张家前一月刚给我定了，他给的钱多，所以......”

村西的张家，石头自然知道。老一辈干买卖的，富的很，能插队在他们前面，不用想，花的钱少不了。

“那，那我在加些钱！”

他伸向兜子里，东找西找，总算是在上衣的内兜多找了一百。那是他一月的工资，他颤抖着手，狠狠心，放在说上。

老人向下拉拉老花镜，点点头。

“多谢！”

石头鞠一躬，小跑着离开这地方。他怕自己后悔，但是又想要那灯笼证明自己的身份。

村中有这灯笼的不过才十户人家。

之后的几日，村子里的人都知道石头斥巨资买了那灯笼。他没事的时候就站在那里村头炫耀，感觉这腰板也硬了几分。

但是又有一个流浪汉失踪了，还未发现尸体，警察在大力寻找着。

石头有些不放心自己的灯笼，吃过晚饭，趁着月色就往那老头子的家中走着。

冬天很冷，凉风吹来，他忍不住的直起鸡皮疙瘩。

很快就到了老头子的家中。

没成想，门没锁。

他犹犹豫豫该不该敲门，但一想到自己花了钱，挺直着腰板，踏了进去。

他在外面干的是杀猪的买卖，敏锐的嗅觉告诉他，院内有血腥味。一处一处的反光，正是坑坑洼洼的水坑。

可是近几天没下过雨啊。

他没多想，看着前面那屋内的灯，还有敲敲打打的声音，知道那老头子正忙着给自己做灯笼。

他缓缓的靠近，里面点着蜡烛，昏黄的灯光，老头子背对着他。

石头却感觉浑身冰凉，桌上所放的不是别的。

而是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死人。

他敲敲打打，用镊子缓慢的剥落人皮。

上半身已经处理完毕，正滴答着血渍。猩红的一片。冲击着他。

他大气不敢喘一声。

“你这年纪太大了些，做出的灯笼不好看，但眼下顾不上这么多了。”老头子自言自语，揉了揉眼睛。

灯光有些昏暗，他加了些蜡油。

感觉到身后有异样，他缓缓的回头。

石头知道自己要被发现了，回过头来，往家中奔着，一步不敢停留。

他妻子看着他浑身颤抖，不知发生了什么，问也什么都不说。

约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他这几日都没有提起那灯笼的事情，倒是妻子整日都在念叨。

“我身子不爽，你替我去吧。”

石头一想到前几日发生的那事情，就头皮发麻。

“我？我每日忙的要死，你已经在家里面闲了多久了!”

知道在这么继续下去，肯定免不了一顿争吵。

这几日没有什么异样，想来那老头子没发现那天的是自己呢。他这么想着，来到他的家中。

院子内干干净净，所有的都收拾妥当，那晚的倒像是一场幻觉。

“来了！”

老头子还是那般的慈眉善目。

石头点点头，往后退了几步，让二人保持着距离。

那灯笼当真是漂亮，里面的蜡烛点燃之后使整个灯笼看起来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他接过，却总感觉面前的人盯着自己。

看起来慈善，可是眼神却冰冷。

“我，我走了！”

他招招手，小心翼翼的拿着。可是一想到这罩子是可能是一张人皮，却忍不住的作呕。

一阵风吹来，门吱呀的一声被关上。

石头心中更加慌了，上前想着拉开，可不知怎地，越紧张越扯不动，门房上面的灰都落在他的身上。

“那天是你吧？”

“我？什么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的靠近。

“你的鞋子出卖了你。”

石头望向鞋子，边缘虽然看不太清，但是是血渍便干之后的深红色，应该是那天在院子内粘上了血渍，然后没发现。

他感觉头上一痛，血渍流下来模糊了双眼，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

那流浪汉的尸体找到了可是石头却失踪了。

他妻子拿着那灯笼每日以泪洗面。

一月后的春节，老头子来到他的家中，希望她能够看开些。然后又拿出一灯笼，说是石头当初先给她惊喜，特别多做了一个。

她接过，心中稍稍安慰，抚摸着它，只感觉亲切的很。

给人很熟悉的感觉。

春节过后，警方在一杂草从寻到了石头的尸体，而那尸体的症状和流浪汉没有任何区别，都是被人扒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