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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盗墓

大叔不屑地啐了一口口水,接着道:“人死了自然会有鬼魂,可这个人身体没死,也就是医院里说的生命机能还没有消失,鬼魂自然也就不可能主动离开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那姑娘是不是不怕阳光,可是却神秘的很?”

我不由点头,因为他说的有道理,细想夏小洋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确不怕阳光,可也神秘的很——就拿在高跟鞋手里逃命那时候来说吧,她的力气大的出奇,而且我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能觉察到她并不害怕高跟鞋,而且最后用钟馗庙反算了高跟鞋,并把她留在这乱葬岗上好多天,那就是她的能力。

可是,那又怎么说?

大叔再不肯和我多说,敷衍似的道:“再多的,我也就不清楚了,祖上的手艺,我只了解个一两分,要不是这血脉里到底还是遗传了祖先的一点本能,也根本不可能知道那姑娘现在还活着。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根据我跟着姓夏的一番交谈,再加上你刚才说前几天还看到她的信息,可以判断出她正在利用魂魄被人用邪恶的手段排挤出身体之后,人类的意识很强烈的这个魂魄,她在想方设法谋求自救呢。”

我心中赧然,没想到夏小洋是在争分夺秒的自救,这么说来,在我身边耽误的这几天,对她来说就是特别珍贵的付出了啊!

我心里有点高兴,同时找到她,和她一起面对这一切的心思也越发急迫,她毕竟现在只是飘荡的魂魄,连还能利用自己的手段和人拼一把的孤魂野鬼都不如,自救这么重的活,她怎么能够一个人扛起来呢。

当然,这件事我不打算给夏青山说,至少不是现在就说。

蓦然,大叔桀桀地笑出声来,他看着我的目光里,一丝凶狠和恶毒一闪而过,但我没有发现。

很快的,他重新换上了那张朴实憨厚的脸,长满老茧且掌纹里满是水泥般灰土的手在我肩膀上重重的拍打着,彷佛他有话要对我说,并且,是好的话。

第三十四章

“看你小子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告诉你一个驱逐厉鬼的方法吧。”大叔笑嘻嘻的说着,我很不适应他突然间的变脸,本来还冷森森的,刹那间冰雪融化了一样,却听他附耳对我说道。

我自然很乐意接受这个福利,就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那可好,先谢谢大叔你了。”

大叔神神秘秘的说道:“其实很简单,说出来不值一提——你弄个随便什么东西,袋子也好,小挂饰也好,总体重量只要刚刚三十三克,再用红布包起来,当饰品一直挂在身上,那就行了。”

而后,他看看我鼓囊囊的怀里,哼道:“真当那玩意儿是万能的?不过,反正你也不嫌累,愿意带着就带着吧,说不定真要遇到厉鬼了,丢出去也能砸它个头晕脑胀,你也更多点时间逃跑不是。”

我讪讪地挠头,怀里藏着一直带在身边的那包狗血,居然被他给发现了。

不过,他说的那个三十三克的方法,到底管用不管用?

我只听说过,人的魂魄是有三十三克,难道,用别的东西能够替代?

大叔看了我一眼,果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记着扎破左手中指,要把自己的血染上去。”他最后跟我说道,“至于你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信,我当然信。

被高跟鞋弄的我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有这么个替换魂魄的方法,尽管我不知道替换掉魂魄有什么用,但试一试总是好的,万一成功了呢?!

“别随便跟别人说。”在最后,大叔郑重的嘱咐我。

祖传秘法吗?

我心领神会,笑道:“放心,我谁都不说,万一有人奇怪问起来,我就说是辟邪的。”

大叔哈哈大笑:“这么说也行,本来嘛,这东西的功能就是辟邪。”

他这一大笑,引起了夏青山的不满,我也觉着不妥,但又念着他告诉我办法的情分,只好只是拉了他一把,没说话。

我无意中一回头,本来是想看夏青山的反应的,谁知看到了这么一幕:那群和大叔一起来的民工,一个个神色呆滞,双眼发直,而且眼圈非常的重,嘿嘿的,好像几百年没睡过觉了。

真有那么累吗?

我心里嘀咕了一声,赶忙问和我一起往衣冠冢那走的大叔:“那,立碑的话,不影响……”

我要问的是,立起这块墓碑,会不会影响到夏小洋的自救。

大叔看到我的眼神里传递的问题,立马会意,摇着头道:“不会,只要这墓碑没问题,肯定也就没影响。”

“墓碑有没有问题,你应该清楚吧?”夏青山语气冷的很,反唇相讥似的冲着大叔来了。

大叔只是笑了笑,大概是他能够明白失去了爱女的夏青山现在的心情,也就也没跟他计较。

“他肯定会严密调查并监视你的。”这是大叔真正的最后跟我说的一句话。

我对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可笑,可转念一想,我心里不禁也泛起了嘀咕。

是啊,以己度人,夏青山既然现在不知是因为什么没有当面问我跟夏小洋的关系,但他怎么会放过任何一点关于女儿的人和事情?他既然有特别大的能量,而且也在用这股能量不遗余力地还要寻找女儿的踪迹,那么,把这能量用在我身上,有何不可?

我想,在他离开这座城市之前,我有必要必须和他好好的谈一次,哪怕开诚布公,让他知道我和夏小洋的交往那是在她失踪以后,并且很有可能是在和他恐怕不会相信的夏小洋的魂魄在交往。

随便他吧!

怅然半晌,我心下苦笑,没课奈何。

我不是没怀疑过中年大叔挑拨离间的可能性,可这个可能性几乎等于没有。他和夏青山的层次,相距的实在太远了,没必要给夏青山再找一个发泄悲痛的人。

而且,这人既然对这些事情了解的这么深入透彻,那么,我是不是也得怀疑他有藏起夏小洋,甚至杀死她的可能?

很快,随着衣冠冢墓碑被翻了起来准备入土,我也打消了这个想法和疑惑。

夏青山的能量何其之大,如果这大叔真跟这件事有一点点的牵连,他能遍查不到?!

这样看来,他应该是可信的。

既然他可信,那么,他告诉我的那个办法,大概也是可行的。

没想到这一遇到夏青山来给女儿立衣冠冢墓碑的队伍,居然同时遇到了这么两个对我来说特别重要的解答,我不禁欣喜。

那边立着墓碑,夏青山或许是出于对女儿爱屋及乌的心思,趁着没人多注意,过来拉着我转过身体,背对着众人,他严肃地问我:“你是不是也相信了石匠说的,这世上真有鬼这种东西?”

石匠?

我差不多知道那中年大叔是哪里的人了,夏青山一行,不可能从京城直接就到这里来,他一定有个中转站,而在这片群山之前的中转站,那一定就是我所在的城市了。

记得晚上开出租的时候,不少次经过过一个碑刻店,就在火葬场旁边不远的地方,店门很大,居然还处在正街的地方,我还纳闷过呢,说这么个晦气的地方放在临街上,旁边就是卖时尚的现代步行一条街,难道就没有人感觉到不和谐?

为此,我还特意问过人,本市就这么一家碑刻店,夏青山在这里无亲无故,他不可能找胡同旮旯里去为女儿刻墓碑,那么,这一群人,那就一定是那家碑刻店里的人了。

这是一个有特殊能力的人,以后说不定会有求于他,我暗暗记住了那个碑刻店,和这个有个性的中年大叔。

对于夏青山的提问,我不打算在这里开诚布公,

不是说个话还有什么讲究,我只是隐约觉着,我现在还不能跟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明白,而且我还要验证一件事情,这个夏青山是不是真像是石匠大叔说的那样权势通天,会让人来监视我。

不是我要攀附他家的权势,要想搞清楚夏小洋到底怎么了,她现在在哪,我一个人无论如何是无法办到的,我需要强有力的帮手,夏青山派人来监视我,我又问心无愧,随便他好了,不过,派来的人手嘛,在必要的时候,那还是会有大用场的。

毕竟,夏青山监视我的目的,也是为了知道女儿到底还是不是活着,到底是怎么没的。

于是,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夏青山严肃地说道:“孩子,你还年轻,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当故事听可以,别太沉迷了。”

转过头看了一眼石匠他们,夏青山犹豫了一下才告诉我:“从市里那个碑刻店开始,我一直觉着这个人有问题,神神秘秘的,出个门还要算半天,估计是,是习惯骗人的,你可不要被他给骗了。”

我不由对这个据说有权有势的人起了好感,他的目光很敏锐,而且说这番话未必全是看在夏小洋的面子上,这样的人,说实话很容易让我这个敏感的人对他起好感。

强行忍住把前几天才见过夏小洋的事情告诉他的冲动,我抽抽鼻子,道:“科学家也没法证明它到底存在不存在,既然不知道是不是存在,那就姑且信了好了。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干的工作也,也属于那种对这事情很敏感的行业,信一点,对自己有好处。”

夏青山用眼神问我,我在干什么工作。

盗墓?

我指了指手里的祭品篮和镰刀铁铲,又指了指满山遍野的坟墓,道:“说是代理扫墓的,也客串夜车司机,开出租。”

夏青山无言以对,但也没有露出不高兴之类的神情——他本来就很悲伤,其实就算露出不高兴的样子,以我的阅历也看不出来。

就这样沉默着,一直到墓碑被立起。

夏青山老两口对着女儿的衣冠冢看了又看,他们是有遗憾的,想必一定是有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