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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就要死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城市的街道上,这里艳阳高照,正是一个周末,随处可见携手结伴出来玩的情侣,他们有他们的热闹,就在几天之前,其实我也是这样热闹着的。

可现在,当时热热闹闹甜甜蜜蜜的两个人,只剩下了我一个。

她走了,夏小洋走了,不剩不喜地消失了。

我难受至极,也恐惧至极。

就在和夏小洋在游乐场玩了一天的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我没等到她打电话过来,又担心着她所说的厌食症,犹豫了半天,终于在黄昏之前给她拨了过去电话。

就在那时,让我恐惧的事情发生了,拨过去的电话,既没有忙音,也没有接听,而是机械的通告“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不认为我这些天和她的接触是南柯一梦,我也能肯定她在我的生命历程当中是确确实实存在过的。

于是,我去查已经成为空号的这个电话号码,更让我恐惧的一件事就这样发生了。

那个号码的主人,的确是夏小洋,京城的女孩,但早在去年的时候,她就已经失踪了,直到今年年中,警方才在外地的山里找到她的遗体。

根据当时的新闻上说,她是出门去旅游的时候遇难的,遇难的地点,就是本市的那个乱葬岗……

这也就是说,她已经去世了,而我从乱葬岗给扫墓开始到那天在游乐场门外分别的时间里,所见到的其实是她的灵魂,也就是……鬼!

可是,她真的是鬼吗?

我不相信,于是,我特意在网上请京城的人查了有关于她遇难的信息,那边说,到现在也还没找到她的遗体,警方判断她已经遇难,是通过她的父母亲自辨认从乱葬岗上找到的她的身份证和一直戴在身上的一些个人物品的。

那么,她到底还在不在这个世上?

如果在,为什么她要在乱葬岗上徘徊?如果不在了,那么,这些天来陪着我,我已经爱上的夏小洋,她是人是鬼?

如果是鬼的话,为什么她不怕阳光?为什么会不像其他的鬼一样有这样那样的有别于人类的区别?

我迷茫了,在那一刻,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她,当面问个清楚。

这几天的假期,就在我东奔西跑的满城寻找中,一天天这样过去了。

憔悴,消瘦,精神萎靡,所有的一切,都挡不住我要找到她的决心。

我想明白了,我要找到她,并不是恨她欺骗我,更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单纯的想找到她,踏踏实实的看见她就站在我面前。

我想,到那个时候,我会什么都不去问,什么都不会去说的,只要她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哪怕真的……那我也认了。

可是,我找遍了整个城市,在每个角落里都恨不得挖地三尺来看看,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她,就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点有关于她的气息,我也找不到了。

疲倦极了,我找了个不多人经过的旗台台阶,软软的坐了下去,耷拉着脑袋,只觉着自己一身的力气都没了,都随着夏小洋的失踪而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想流泪,泪腺里干涸的厉害。

我想倒下,可是又怕自己一旦倒下了,就再也不会有站起来的勇气。

我想,我应该做一个等待的动作,保持到她再次出现。

对,我应该等她回来,哪怕只是回来路过看看我!

我相信,她一定是活着的,有生命的。

有人说,有人爱着的生命,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对她,对我,都是这样!

好像这个想法给了我重新的无穷的力量,我一下子抬起头来,多日不见生机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微的活力!

我首先要活着,不管将来会怎么样,夏小洋会不会出现,我首先得活着,才能知道这个答案。

活下去,才能等待,才可能会等到!

我猛然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旁边经过的行人吓着了,有人在大声的咒骂:“神经病啊!”

我咧着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恐怕不必高跟鞋号到哪里去。

可我觉着,我很高兴,因为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活着,不管是当老鹰,还是当老鼠,都得活着。老鹰活着,才能翱翔蓝天,老鼠活着,也才能繁衍族类。

于是,我又鼓舞起了很多干劲。

于是,我一刻也不想耽误,想开起出租去挣钱,当然,开出租的前提是——9514不会由我去开了。

想起这几天隐隐约约似乎记得是黄毛那小子在开9514呢,据说还开的挺带劲,那么,想必明天我开始上班的时候,他也一定不愿意把那辆车还给我了,对吧?

这样的话,如果不打算辞退我,公司就得给我另外一辆车,一辆跟别的鬼车司机开的出租车一样的,安全的车。

至少不要再让我碰见高跟鞋,那就已经很好了。

然而,当我带着风的脚步刚进公司大门,就看到了一幕让我重新回归惊悚生活的一幕——

9514就停在大院里,驾驶室的门敞开着,黄毛瞪着已经被挖掉的眼睛,任由血水潺潺地往外喷涌,他大张着嘴巴,嘴角绿色的液体,散发这让人倒胃的味道,头朝下脚朝上地横尸在了那里。

黄毛死了,死的时候一定害怕到了极点,从他的惨状和现场警察的案情通报,我知道了他在临死的时候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同时也收获了极大的惊恐,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崩溃之下,他是在胆囊都破碎了之后,人才彻底死了的。

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当我进入公司的时候,他们纷纷用永远也没变过的那种厌恶又憎恨的目光看着我。

警察也快速把我控制了起来,他们认为,是我仇视黄毛抢了我的出租车,才想出恐怖的办法来把他给害死的。

我没有挣扎,不管要找证人还是怎么办,我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真正让我恐惧的是黄毛的惨死,不能不让我想起同样和我在一个宿舍住过的,同时也翻开过那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的那些人来。

凡是跟9514接触过的人,差不多都死了……

等等,差不多?

我突然想起那个诡异度并不必高跟鞋低的火葬场中年人来。

他说,他也深受9514的害,而且我可以通过这几次的接触判断出他也翻开过那本诡异而又神秘的黑色封皮笔记本,可他依旧还活着,这是为什么?

难道,他能活到现在,是被这鬼森森的9514号出租车特意放过了吗?

回头再看见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当我想明白高跟鞋终于从乱葬岗的钟馗庙那脱身而出并追杀回来之后,我首先要做的是,证明黄毛的死是和我没有关系的。

很快就找到了可以证明我这几天根本没有心思关心出租车的证明人了。

这几天来,我彷佛疯了一样流窜在街道里,流窜在小巷中,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见过的人都有印象。几个居委会的老太太,联手替我辨明了冤屈,也就在这个时候,恰逢其会一样,赵哥也从外面赶了回来。

他向警察提出了对我最有利的证明,就是游乐场归来的那个晚上,我打电话给他提出不想再开出租车的事情,这一段对话,有录音。

这或许不足以证明我没有杀黄毛,但足以证明我并不是黄毛之死唯一的嫌疑人。又通过其他的排查,我的嫌疑人身份,终于得以洗清。

在离开公安局的时候,赵哥亲自来接我,当然,他不可能开9514那辆车。

回去的;路上,赵哥请我吃饭,说是要给我压惊。

压惊是假,把9514重新安排给我来开才是真的。

几杯酒下肚,也不能让我利令智昏一口答应赵哥提出的给我加薪让我继续开车的诱惑。

可赵哥除此之外还有他的理由,他说:“小王啊,咱们且不说你从城南乱葬岗回来的时候对车子造成了多大的损害,就这么说吧,有些事情,你已经碰上了是不是?你现在只看到这辆车带给你什么样什么样的损害,难道你没有看到它带给你的好处吗?”

什么好处?我倒要看他说出什么道道来。

赵哥风淡云轻地道:“你以为,被那东西缠上的人,还有可能幸免吗?可是你看,你遇到那个东西已经几次了?哪一次你不是在9514的明里暗里的帮助下化险为夷?就连跟你在一起那个女孩,也不是被9514救过了吗?”

他不说,我还不关心,可被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又矛盾了。

赵哥说的没错,从根本上来说,高跟鞋的确是被9514送给我的灾星,可是,被高跟鞋几次差点害死,难道不正是因为9514关键时候靠得住,至少没有掉链子,我这才能够从她手里逃脱吗?

翻开过笔记本的人,就我所知如今除了火葬场那个中年男人,也就我一个还好好的活着,其他人要么被吓死了,要么被杀死了,从这方面来说,我的确应该在考虑远离9514的同时或许可能会远离高跟鞋。

但要是高跟鞋就决定要跟我耗上呢?如果不开9514,我还能好运气到别的任何一辆出租车都可以带着我脱离险境吗?

看到我陷入了沉思,赵哥再没有说一句劝我的话。

一直到了公司的时候,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这时候,赵哥才指了指他办公室门口挂着的公示牌:今天发工资。

别人都领走了,只有我一个人的还没领完。

而当我在赵哥手里接过沉甸甸的又是六千块钱的时候,我的决心动摇了。

可是,理智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9514那辆车的确是个凶车,谁碰见开了谁死,另一方面,高逼的同行一头的薪水,又让我纠结起来。

这车,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