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罚跪

我吃饱喝足,看着凤小二提着篮子,站在和他身高差不多的桌子前,努力伸长胳膊去拿桌上的菜碟碗筷,我一边去摸一根牙签,一边把离我手边最近的碗筷,推到他面前。

凤小二是个长得特别水灵的小屁孩,尤其是那双比葡萄还大,比玻璃还清澈透明的眼睛,让人看一眼,就忍住啧啧称奇,这小子长大了绝对是个祸水。

“今天是不是又在学校挨骂?你爹罚你出来送外卖?”我拿爪子使劲在凤小二圆溜溜毛茸茸的脑袋上揉捏,小家伙才八岁,头发油亮油亮的像一匹上等丝绸,摸起来特别顺滑舒服。

凤小二面无表情拍点我4的爪子,小心翼翼把碗筷一个一个放进浸了油的竹篮子里,转身临走的时候,朝老爷子卧房的方向糯糯地喊了一声,“爷爷,我走咯,”说着,胖乎乎的小手,朝我面前一伸,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十八姐,饭钱。”

我咬着牙签,翘着二郎腿,朝凤小二挑挑眉,手指朝他脑后指去,凤小二面瘫脸,顺着我的手指转头,然后就看见放着电视机的矮桌上,整齐放着一叠纸币。

我看着凤小二迈出小碎步,去矮桌上拿了饭钱,吃力地提着装了菜碟碗筷的竹篮,小短腿慢吞吞地挪出了院子。

我收回目光,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看了一眼老爷子房间锃亮的白炽灯,准备脚底抹油,出去摆摊,说不定还能再赚一笔。

我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听见老爷子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出来,“你今晚敢出去摆摊,就滚去小祠堂里跪一晚。”

老爷子神出鬼没,跟个幽灵似的,不对,应该是神仙,他好像总能窥见别人的想法,啧,可怕,太可怕了,我还是乖乖地滚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爬起来洗漱,准备上学,刚推开门,就看见老爷子放在桌上的小笼包和热粥,老爷子还是那副丧气的老样子,看见我起床,翻了个白眼,“赶紧洗漱,你还想在走廊上站一节课吗?”

我缩了缩脖子,老爷子这几年倒霉得很,没事就爱发脾气,大早上的,我还是不要自找晦气。

我一声不吭钻进厕所,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收拾干净,再出来的时候,饭桌上只剩下半笼包子,和海碗的皮蛋瘦肉粥,老爷子的身影不见了,我已经习惯老爷子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我捧着海碗,看着墙上时针慢悠悠转到“8”,心里不免有些着急,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课了,我赶紧提起桌上的茶壶,往碗里倒了半壶冷茶,用筷子搅合搅合几下,低头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

热气腾腾的早饭进了胃里,我整个人瞬间暖和了起来,把碗筷往碗槽里一丢,拿起挎包,匆匆推门出去。

我家离公交车站有点远,骑自行车过去怕是来不及了,我正站在巷子口发愁的时候,就看见隔壁家大叔正在读大一的儿子,正开着电动车出来。

我把挎包往身后一甩,然后冲过去,挡住他的去路,就看见小哥那张清秀的脸蛋上露出不满的表情,慢悠悠开车绕过我,粉色电动车路过我的时候,小哥那双好看的杏仁眼,还朝我无语地翻了一下。

“栗子哥,帮帮忙,我要迟到了,拜托搭我一程。”我见没拦住车,栗子哥的粉色电动车马上就要驶向对面主街,我赶紧脚下生风,追着他的电动车而去,眼见着栗子哥的粉色电动车,就要拐弯,我赶紧怒吼一声。

“栗子哥,你不带我,我就把你交女朋友的事情,告诉你爸妈。”

果不其然,我声音刚落下,就看见一骑绝尘的粉色小电动车,猛的一脚刹车,栗子哥调转车头,朝我驶近,“你小点声,我爸妈今天休假在家。”

栗子哥那张比女生还清秀白皙的脸上,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赶紧东张西望,一副做贼心虚,害怕被人看见的样子,回过头,对着露出嫌恶的表情。

栗子哥本命张厘,我和栗子哥算是半个发小,老家伙带我搬到这里的时候,我认识的第一个小伙伴,就是他,只是那时候我小,又皮得很,有次和巷子里的小伙伴躲猫猫。

轮到栗子哥的时候,这家伙跑到巷尾最末的那家荒废的住宅里躲着,只有我找到了他,原因是那家住着一个久远的地缚灵,是个很漂亮的小姐姐。

好死不死,他非得要问我在和谁说话,我一时捉弄心起,就指着他头顶,告诉他悬梁上挂着一个白衣小姐姐,然后这胆小鬼,吓尿了,鬼吼鬼叫着跑回家了,然后就发了三天高烧,我也被老家伙抽了一顿。

从那以后,栗子哥看到我不是白眼,就是一骑绝尘,有时候还会给老家伙打小报告,然后蹲在我家门口看老爷子抽我,可以说我和他是老仇人了。

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是和班主任那头河东狮相比,栗子哥啥也不是。

“你送我去学校,我就不告诉你爸妈你偷偷谈恋爱。”我看一眼手机,还有二十分钟,时间够了。

栗子哥白眼翻得非常勤快,那嫌弃我的样子,我已经无比熟悉,我也不管他答不答应,拍拍他肩膀,把他往前推了推,示意他挪挪尊贵臀部,然后就听见栗子哥磨着后槽牙质问我。

“你怎么知道我谈恋爱了?我可从来没有把她带回家来。”

我嘿嘿一笑,一边看着栗子哥往前挪屁股,一边跨上了电动车,“上周末,你哥你女朋友在洞里街夜市吃路边摊,我正好看见了,小姐姐长得很漂亮,鼻尖还有一颗痣,可惜了,被你骗到手了。”

栗子哥估计被我气着了,扭过头,朝我翻了好大一个白眼,吐沫乱飞,“我可是年级前三,还是学生会会长,长得也不赖,怎么就配不上她了?你这臭丫头,从小就嘴欠,小心被我抓住了把柄,告诉你叔公,收拾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