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书库>天命:女相师>第11章摸鱼的一天

第11章摸鱼的一天

我思虑再三,还是没有把墨东华带我去乱葬岗的事情告诉老家伙,无论如何,我这个十八岁坎是过不去了,墨东华到底在我“出生地”做了什么,我是懒得去计较,也不想让老头子烦心。

“不清楚,就是突然冒出来的。”我在电话这边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挑选内搭的手顿了顿,低头一看,是一件非常修身的白色羊绒高领毛衣,触感很柔和,质量也很轻巧,看来是个高价货,我拿起来,走到镜子旁边,比划了一下,挺合适。

老爷子咂摸了半天嘴巴,也想不出个究竟,直接挂了电话,临挂电话之前,警告我一个小时内必须回家,不然就等着挨揍。

我从小就被他当成儿子养,不听话就给我两板子,但是老家伙天性乐天派,开心的时间比较多,他开心就会给我买很多吃的,我再大一点的时候,还特意带我去荒山野岭的孤坟历练,为了壮我的狗胆,还特意给我喝了一两高粱酒,然后我一人就在一个没碑的孤坟坟头睡到了大天亮。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不知道谁我盖了一件,不知道哪个棺材里扒出来的老头寿衣,我拎着寿衣嗅了嗅,发现居然还有太阳晒过的味道,我懒洋洋把衣服给人叠好,刚爬起来,就看见我隔壁坟头上坐着一个挽着发髻的古装女人。

隔着薄薄的雾气,我只看清楚她的装扮,浑身是透明的白色,正想问问是不是她好心给我披了件衣服,就看见一道晨曦,从头顶的树冠叶缝隙中,投了下来,穿破薄雾,照在了那个薄雾般透明的魂魄脸上,我来不及仔细看,就见她回眸朝我一笑,刹那间如雾气消散。

我楞了好久,那是一个长得特别特别好看的女人,可谓是面如芙蓉,五官漂亮的让人眼前一亮,虽然我自己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但是这样一个仿佛天仙一般的女人,我这十八年中,还是头次见。

所以我一直记得她,并且笃定是她给我披了那件寿衣,之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家伙,老家伙却只是顺耳一听,随便拿了个话茬敷衍我。

我却认为饮水思源,就是一滴水,也不能忘人恩情,啧,有空还要再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她,渡她离开这个浊世,早点轮回。

我一边想着陈年旧事,一边换好了衣服,提着装了脏衣脏裤的纸袋,开门出去,没走几步,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准备吃晚餐的墨东华。

墨东华坐在落地窗旁边,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书,柔和的橘色光他在侧脸上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将他英俊的五官凸显的更加漂亮,尤其是那双比蝴蝶翅膀还要漂亮的浓密睫毛,让我看得直羡慕。

“醒了?要用晚餐吗?”墨东华放下了书,意识到身边的动静,扭头看向我,他换了一只单边镜框的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更加文质彬彬,优雅得让人羡慕。

我眨了眨眼睛,把羡慕的目光收了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皮,我好像太贪睡了,别人会不会误我是故意留下来蹭晚饭的?

“不了,我得赶紧回去,我家老爷子要发飙了。”

我将毛子的领子竖了起来,又把大衣上的帽子扣上,毛茸茸的裤子有些肥大,配上一双齐膝的雪地靴,我整个人看起来应该有点臃肿,我看了一眼时间,老爷子这会儿应该已经盯着门口吹胡子瞪眼了。

我不怕挨打,就怕老爷子叽里呱啦说个没完,为了我可怜的耳朵,我还是得赶紧在限定时间内赶回去。

墨东华听我推辞,也不继续挽留,播了个电话,叫了车,对我挥挥手,继续吃他的晚餐。

我自觉地转身离开,下楼后,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奔驰小跑,停在大门口,我才踏出去,就看见奔驰小跑的司机,开门下车,一溜烟跑到我面前,辛勤地替我开门,“吕小姐吧?我是墨先生的私人司机,墨先生吩咐我将你送回家。”

我看着面前这个和我年龄大不了多少的男孩,笑得像一朵灿烂的向日葵,我略微有些紧张的情绪,忽然也被他的笑容感染了一二,“多谢。”

司机看起来很年轻,但是车技很稳,没多久车停在青梅巷三十号附十五号门前,我刚下车,就见一堆阿婆阿公们围在一起咬耳朵,偷偷摸摸,对着我指手画脚,顺便再丢来几个白眼。

我给司机小哥道了个谢,然后在一堆白眼中,慢悠悠推开了门,我家小院子虽然不大,但是五脏俱全,一进门就看站在院子中央,拿着荆条,面无表情地瞪着我的三叔公。

我心里叫了一声不好,赶紧快步走上去,伸出手掌,低着头,做出万分后悔的样子,心里默数三个数字。

一,二,三。

“你给我跪下,你这个逆女,老子让你夜不归宿,”老爷子咬牙切齿的吼声,在我耳边响起,下一秒,荆条就打在我的手心上。

我委屈巴巴地抬头,拿出杀手锏,硬挤出几滴眼泪,另一只手偷偷揉了揉被抽的红肿的掌心,“可是昨晚你都睡了,这段时间你总是睡不好,难得有一夜没有失眠,我哪里舍得扰了你的清梦。”

老爷子果然被我眼泪镇住了,举起的荆条,落在了半空,然后皱着眉毛,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我,“你这次的金主还挺舍得,这身上都是名牌啊!还有那五十万,我也收到了,你给我说说,你到底办了个什么事,能一次性拿到一百万。”

我见老爷子面色柔和了很多,又挤出两滴眼泪,继续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就是一个大肥羊,家里出了点事情,我做事做到一半,不知道哪里蹦出来一只山魈,差点啃了我脑袋瓜子,”说着,我把帽子扒拉下来,露出伤痕累累的脑袋。

我竖起耳朵,留意老爷子的动静,好半天,才听见一声重重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