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节

的玉佩。

乔桑诡异的看了他一眼,回道:“嗯,挺好看的,我很喜欢。”

说完忍不住再次看了他一眼,这人不会是和她一样重生了吧,反正绝对不会是良心发现,还懂得问合不合她的意,怎么这么诡异?

“咳咳——”唐衍景被她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他伸手摸了摸鼻子,“别用那种诡异的眼神看我,这玉佩暂且先还给你,我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在你及笄之前,若是你还不能主动将玉佩放进我手里,那你我之间的婚约便作罢。”

乔桑紧了紧握着玉佩的手,凝视了玉佩一阵,伸手将玉佩上的紫玉铃铛取下来一个,放到了唐衍景手中。

“这是何意?”

唐衍景看着手中小巧玲珑的铃铛,对着乔桑挑了挑眉,有些不解。

“送你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取下脖子上挂着的琥珀,还给了他。

“……”

唐衍景只是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并不做声。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耳尖通红,小声说道:“一样。”

阿九坐在地上默默地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时不时对着唐衍景龇牙咧嘴的,啧,被人无视了这么久,这感觉真不爽。

唐衍景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趣味。

乔桑若无其事地抱起地上的阿九,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微风拂过,窗外盛开的海棠花随风飘落到唐衍景的肩上。他两指轻拈起花朵,薄唇轻轻在花瓣上落下一吻。

072

自唐衍景将玉佩还给她的那日过后,又陆陆续续的有熟人来找她,第一个来的就是燕溟。

第二天上午,桑兰将她叫到正厅,说是有人找。

当她踏入正厅看见燕溟时,有一瞬间的怔愣。

桑兰坐在主位上,燕溟则坐在她身旁的位置,和桑兰聊得正开心。让她没想到的是,燕浅也跟着来了,她坐在下面,静静地看着燕溟和桑兰,并没有出声打扰他们。

她走上前去,对着三人福了福身:“母亲,太子殿下,燕浅公主。”

燕溟看见她后,双眸亮了亮,随后又暗淡了下去,对着她扯了扯唇角。

乔桑将他的神色尽数收入眼底,心底到底还是有些愧疚。

燕浅看了她一眼,并不做声。

桑兰对着她招了招手:“菀菀,快过来。”

乔桑走到她身边,提起茶壶给他们三人倒茶。

她走到燕溟身边时,燕溟一直盯着她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乔桑走到燕浅身边给她斟茶时,他也一直盯着乔桑的背影看。

身后的侍从在他耳边低语道:“殿下,您这样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太失礼了。”

燕溟回过神来,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声咳了一下。

“容齐,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打趣我。”他斜了一眼笑嘻嘻的容齐,表情有些幽怨。

容齐脸上的笑容不变,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还不是殿下您教出来的吗?”

燕溟抿了抿唇,没有再和他废话,只是一言不发的盯着乔桑看。

桑兰坐在一旁,将燕溟的神色尽数收入眼底。

她不禁有些惋惜,燕溟这孩子她从小看着长大,对菀菀的感情藏的是真的深,若非菀菀已经有了心上人,她说不定还真的会将燕溟当作未来女婿一般看待。

在她愣神间,乔桑已经放下茶壶走回了她跟前。

“不知母亲叫女儿前来有何事?”

桑兰抿了一口茶,说道:“不是我要找你,是太子殿下要找你。”

燕溟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桑兰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略微慌乱地看了一眼乔桑,发现乔桑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知太子殿下找我作何?”

“我、那个……”

燕溟的脸皮终究还是比不得唐衍景那般的厚,被桑兰刚才那么直白的一说,看着乔桑便有些不好意思。

燕浅倒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太子哥哥他……”

“小浅!”燕溟急忙喝住她,给了容齐一个眼神。

容齐秒懂,端着一盘糕点走到燕浅身边:“公主,殿下担心您饿着,让我给您送糕点。”

燕浅的唇角抽了抽,那双妩媚的凤眸里尽是无奈。她白了一眼容齐,随手抓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送,得,我闭嘴,我吃东西,成了吧?

073

五皇子府内

燕夏华站在书房内,背对着跪在地上的亲卫,背着双手。

“乔桑那儿怎么回事儿?”

跪在地上的亲卫秦屿察觉到了他语气中几不可见的恼怒,连忙把头低得更低了。

“主子息怒,据谈查的人汇报,说是大致在大半个月前,乔相之女乔桑就已和镇国公世子唐衍景交换了信物,私……私定终身。”

“哼!”燕夏华冷哼一声,语气比方才更加阴沉,“好个私定终身!”

他竟不知,现在大明的女子都如此开放了。

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乔桑倒是个好的,竟然和男人私定终身,不知羞耻!

“主子,依属下看来,此事不简单。”

“哦?”燕夏华闻言挑了挑眉,“那你到说说,怎么个不简单?”

“主子您想,之前您派秦石盯着乔小姐,就是为了找机会博取她的好感,可她和唐世子的事,却从未听秦石提起过,他们之前除了唐轻盈唐小姐这个媒介之外,再无任何交集,怎么会突然就说私定终身了呢?而且唐世子也只有这几天开始才频繁的往乔府跑。”

“所以呢?”

秦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燕夏华,继续道:“所以,属下猜测,这种情况,不是秦石他谎报情况,就是此事必定有假。”

“……”

燕夏华没有出声,突然之间降临的寂静使秦屿有几分慌乱。

“当、当然,秦石他会背叛主子这一点也只不过是属下的猜测罢了,我们对主子都是非常的忠心耿耿……”

“你觉得……”燕夏华突然出声打断他那些奉承的话。

秦屿微微抬起头,看着燕夏华。

燕夏华并没有转身:“……你能想到的东西,我会想不到吗?”

秦屿有些不敢出声了:“属、属下……”

“一群废物!”

燕夏华怒喝一声,秦屿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脑袋直接磕到了地上。

“主子饶命!”

“哼!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这群人的本事,再说,乔彦虽是文官,但他的武功造诣却不低于任何一任武官,乔黎也是习武之人,他们必会培养自己的暗卫,为的就是保护乔桑。而且……”他眯了眯眼,继续道,“而且,唐衍景是什么人?此人深不可测,又是镇国公的嫡子,其武功在整个大明之内更是数一数二,若是他和乔桑当真早就私定终身,还会让秦石给看见?秦石怕是早就被他给发现了。”

“这……主子接下来打算如何?”

“还能如何。”燕夏华转过身来,面对着秦屿,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似乎正在酝酿这一场风暴,看得秦屿很是心惊,“乔桑是我夺得帝位不可缺少的助力,我自然要想法让他们的婚约作罢,给乔桑打下我燕夏华的烙印!”

074

乔府正厅

“啊切——”

乔桑本在等着燕溟的回答,却不料猛地打了个喷嚏,幸好她急忙用手帕遮住了口鼻,不然可就糗大了。

“表妹你没事吧?莫不是着凉了?”燕溟忙递给她一杯热茶。

桑兰对着桔梗招了招手,桔梗走上前来,将臂弯中抱着的披风给乔桑披上、系好。

乔桑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退下。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乔桑无碍。”

她没有动燕溟推给她的那杯茶,而是不动声色的将它推了回去,这杯子是方才燕溟在用的。

看她这样疏远自己,燕溟心里有些不好受,同时也有点小尴尬。

刚刚那看似无意的推了一杯茶给她,他确实是抱了那么一丝丝的侥幸心理。

“……”

燕浅在一旁看得扶额,哎,蠢哥哥,他平时不是挺精明的吗?

乔桑揉了揉小巧的鼻子,刚才她没由来的觉得有些脊背发凉,着凉?不可能的,怕不是有谁又在背后算计她了。

在她思虑间隙,燕浅却站起身来,朝着府外走去。

乔桑叫住她:“公主,您这是去哪儿?”

燕浅闻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只见燕溟这才抬头看向她。

“小浅,你去哪儿?”

燕浅不禁扶额,我的蠢哥哥,你可张点儿心吧……

她面色不变,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说道:“有些无聊,我自个儿转转,等会儿自己回马车上。”

“那你去吧,不要到处乱跑。”

燕溟叮嘱了两句,便回过头不再看她这边。

燕浅:“……”亲哥……

“要不我带着燕浅公主去转转吧,这附近我比较熟。”乔桑适时出声道,她也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溜走而已,和太子表哥待在一起是真的有些不自在。

燕溟的眸光暗了暗,看起来有点失落,他这副模样不禁让乔桑想到了那只,现在还窝在自己榻上睡大觉的狐狸,昨天在唐衍景跟前那只狐狸可不就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吗?

“不用麻烦乔小姐了。”燕浅瞥了她一眼,拒绝了她,“乔小姐这才和唐世子定亲,说不定过会儿未婚夫就找来了。”

说完,她没有再看身后的人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乔桑倒是有些无奈,怎么什么事儿都会扯上唐衍景啊……受不了!

桑兰也站起身来,说道:“菀菀,娘亲也该去你外祖父那边帮忙操练士兵了,好好招待太子殿下。”

刚说完,她就准备走。乔桑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她的衣摆,抬起那双湿漉漉的琥珀色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她。

“为什么操练士兵这事要母亲亲自去?不是有大舅吗?”

“你大舅和大舅娘不是带着潇潇寻医去了吗,你外祖父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如以前,你二舅又懒得管这些事,所以才拜托娘亲去的。”桑兰摸了摸女儿的头,她最看不得女儿这么一副小可怜的模样了,柔声道,“菀菀乖,娘亲去去就回,娘亲回来后再和你一起去接鹤哥儿下学堂可好?”

乔桑鼓了鼓腮帮子,有些不开心的模样,可还是点点头,松开了抓住她衣角的手。

075

燕浅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转一转再回马车上,而是径直走到了停在乔府门前的马车前。

桑兰在她出来后不久也走了出来,她停在燕浅跟前,道:“公主这是打算去哪儿转,要不要我派两个下人跟着?”

燕浅摇了摇头:“不烦乔夫人费心了,您应该知道,我说出来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是吗?那便罢了。”

“我想,乔夫人也不会是真的要去桑家吧。”

桑兰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笑了:“公主这话可说的不对,我是真的要去操练士兵了。”

仿佛是在验证她的话一般,她刚和燕浅说完话,一辆马车就停在了她跟前。

她对着燕浅微微福身:“我先告辞了。”

说完,她不再管燕浅,踏上了马车,直奔桑家。

燕浅站在大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些没由来的烦躁。

一直候在马车前的宫女花烛上前来问道:“公主,要去转转吗?”

她方才听见公主和乔夫人的谈话,隐约听见乔夫人说公主要去附近转转什么的。

燕浅冲她摆了摆手:“不必了,回马车上等着吧。”

“是。”

燕浅在花烛的搀扶下踏上了马车,她靠在窗边,冷淡的看着街上的行人,目无神采,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太子哥哥明明知道乔桑已经和镇国公世子定亲了,可今天一大早还是火急火燎地赶来乔府,想询问乔桑的意思。

她其实是知道的,他也知道,而且比她知道的更清楚。

乔桑是乔相和他夫人的掌上明珠,而且还有个护着她的兄长和弟弟,若是她不愿的事,是没有人能够强迫她的,所以和唐衍景定亲这件事只能是她自己的决定。

何必自取其辱呢,跟个傻子一样……

她闭上双眼,靠在马车壁上小憩,眉头紧锁,可见睡得并不安稳。

睡梦间,她好像闻到了一阵混着香火味的莲香。

两种味道的融合并不突兀,很好闻,沁人心脾,有一种让人很安心的感觉。

她的眉头舒展开来,焦躁的心好像也被那阵香味抚平。

她睁开双眼,总感觉耳边有一阵若有若无的锡杖敲打地面的声音,那声音好像里自己很近,又好像离自己很远,很不真实,只有萦绕在鼻尖的清香是真实存在的。

她撩起马车窗帘向外看去,只看到了一片翻飞的衣角,衣白如雪,和着那沁人心脾的清香。

她的头朝外探去,却只看见一个男子的背影,他戴着斗笠,一袭白衣一尘不染,左手执着一根金色的锡杖,感觉很不真实。

她本想看得更真切一些,却不料打翻了手边的茶盏。“啪”的一声,瓷杯应声而碎。

花烛听见马车内的动静,敲了敲车门,问道:“公主您怎么了?”

“打碎了个杯子。”燕浅的声音很淡,她她弯下身将被子碎片捡起来堆在一旁,顿了一下,又问道,“花烛,方才过去的,是什么人?”

“回公主,方才经过的人太多了,您说的是哪一个?”

“一个穿着白衣,戴着斗笠,手里拿一根锡杖的人。”

“公主,既然那人拿着锡杖,想必是佛门子弟,不知公主问这个作何?”花烛有些不解,公主平日里都很少问关于其他人的问题,怎么会突然之间问一个陌生人的事呢?

“没事。”她向后靠了靠,将自己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眯着眼睛,“花猪,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少说话,多做事。”

“……是奴婢迂距了,还请公主息怒,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记住自己的本分。”

076

燕浅的话音刚落,便听见了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她直起身子问道:“花烛,这是哪家的马车?”

“回公主,是镇国公府上的马车。”

燕浅蹙了蹙眉,啧,唐衍景吗?他刚还跟太子哥哥说唐衍景怕是要来,结果现在还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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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府正厅内,乔桑和燕溟两人之间的氛围仍是很微妙,乔桑捧着茶盏,小口小口地抿着上好的碧螺春。

燕溟手中把玩着自己的玉佩,和乔桑独处,有点紧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乔桑先出声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不知太子殿下来找我作何?”她放下手中的茶盏,“若是无事的话,那我可否先行一步?”

燕溟抬起头,说道:“桑表妹你又叫我太子表哥,我不是说过吗,你以前怎么叫的现在还是怎么叫。”

乔桑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那好,溟表哥,你今日来找我到底是作甚?”

“……表妹你,你和那唐世子定亲了。”

“对。”

“是表妹你自己的决定吗?”

“是。”

“你……当真和他两情相悦?”

“没错,待我及笄之后,我们就成婚。”

乔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和,她额间的紫菀花好似也被柔化了似的,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好。

燕溟先是被她脸上的柔和惊了一下,随后视线落在了她腰间的玉佩上。

“表妹你没有将玉佩给唐世子吗?”

他知道乔氏嫡系一脉玉佩的含义,也正是以为他知道,他的心中又再一次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乔桑用手托起玉佩,看着玉佩上仅剩的那个铃铛,没有回答燕溟的话。

“……表妹,表妹?”

“嗯?”乔桑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失礼了,方才在想事情。”

燕溟笑着说没事,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乔桑纤细的手指拨弄了两下坠在玉佩下方的铃铛,道:“表哥你应该知道我这紫玉铃本来是有两个的,我这儿一个,唐世子那儿一个。至于玉佩,我和他说好了,待到我们成婚之日,再让我亲手交与他。”

“是……吗?”

他话音刚落,一阵清脆的铃声便从门口传来,这声音他曾多次在乔桑那里听到过,和她腰间挂着的铃铛的音色十一摸一样的……他知道是谁来了。

“乔菀菀,我来找你了!哟,太子殿下也在呢?”

熟悉切肆意低沉的声音,除了唐衍景之外,再无他人。

077

唐衍景走至乔桑跟前,乔桑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太子殿下能来我就不能来吗?”他眯了眯眼,“更何况我还是你的未婚夫不是吗?”

“少在我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乔桑有些嫌弃地推了推他。

两人在这边自顾自的说话,却没有注意到燕溟的神情。

燕溟半阖着眸子,看着面前两人的互动,眼底有些无神。

他们看起来,感情很好呢,小浅说的没错,我今天就是来自取其辱的……

他收拾好情绪,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两人这才想起来他还在这儿。

“对不住啊表哥,我真是太失礼了。”

乔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都怪唐衍景这厮,让她忘了燕溟还在这儿。

瞪我干什么?

唐衍景挑了挑眉,对严明说道:“太子殿下这可是要回宫了?”

“嗯。”燕溟点了点头,笑着说,“表妹和世子的感情很好,希望你们能一直这样。”

“那就呈太子殿下的吉言了。”

乔桑勾了勾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我送送表哥。”

“不用了,正厅到大门就只有这一条路,你还怕我走丢啊?”

“那倒不是……”

“我送太子殿下出去吧。”唐衍景开口道,脸上还是笑盈盈的,“主人送客人,应该的。”

“……那就劳烦唐世子了。”

乔桑目送着他们出了正厅,脑子里回想着方才唐衍景说的那句话,总觉得有些不对,但又是哪里不对呢……

她突然间对着自己的脑门就是一掌,唐衍景这厮,忒不要脸了,居然还拿自己当乔家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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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衍景将燕溟带到大门口,两人一路无话,看着燕溟走向停在门口的马车,唐衍景正想转身,却被他叫住了。

“唐世子。”

唐衍景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太子殿下可还有事?”

燕浅坐在车里,听见外面响动,便撩开帘子朝外看了看,皱了皱眉,这两个人果然还是碰上了。

燕溟张了张嘴,想说关于乔桑的事,可自己用什么身份去问别人这些呢?

“太子殿下若是想问乔菀菀的事,我可以告诉您,她很好,我们两情相悦,我不会对她不好的,您大可放心。”

唐衍景知道他想说什么,燕溟看着乔桑的眼神,只要不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他看着乔桑时,眼底的爱意就像是快溢出来了一般,想不看出来都难。

“……”燕溟沉默了一阵,然后笑着说道,“是吗?那就好。”

他话音刚落,唐衍景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乔府。眼睛看着缓缓关上的朱红大门,眼中的落寞掩都掩饰不住。

燕浅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他身边:“早就和你说过了,何必自取其辱呢?”

“……你可闭嘴吧,我暂时不想说话。”

“哦。”燕浅乖乖听话闭嘴,她知道燕溟现在不好受,还是不要再刺激他比较好。

078

唐衍景回到正厅,看见乔桑还是坐在原处不动。

“走吧。”他对着乔桑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她那几个不知道从何处蹦出来的侍女,“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乔桑起身,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带着唐衍景回了自己的院子,还不到半个时辰,大小姐带着未婚夫回院子的事儿就传遍了整个乔府。

其实乔家的下人并不是那么的多嘴,只是对于丞相的这个独女很是感兴趣。明明以前那么的嚣张跋扈,现在却突然变得内敛了许多,还多了个未婚夫,真是奇事。

下人这边都传开了,主人那边就不可能还不知道。

西院内,魏芳听着下人的禀报,脸色有些阴沉得吓人。

“呸!小贱人!小小年纪就如此不知羞耻!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把男人往自个儿院子里带!真是不要脸!”

她鲜红的指甲紧紧地抠着檀木雕刻而成的桌子,发出非常刺耳的“吱吱”声,那下人跪在她脚边,身体在止不住的发抖。

魏芳瞥了他一眼,突然之间就给了他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

那人丝毫不顾被踹和摔倒的疼痛,立马就爬了起来继续跪在她脚边,将头低得更低了。

“呸!”魏芳往那人身上吐了一口唾沫,眼中尽是厌恶,“不男不女的怪物,让人看了就恶心,还不快滚!”

那人也不管她在自己身上吐的唾沫,得到命令过后起身拔腿就跑,刚跨出房门迎面便撞着一个人。

“哎哟!”是个侍女,那个侍女被他撞倒在地,看见是他时,脸上的表情也是同魏芳一般的厌恶,“你走路没长眼睛啊!跑这么急是要去投胎吗!恶心死了!”

说完,她拍了拍自己衣裳上的灰,不再理他,而是一个劲儿的用手帕擦拭着方才碰到他的部位,就像他真的特别脏一样。

那人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没有出声,只是这样静静地坐在地上看着她擦衣裳,辱骂自己,然后再走掉。

在那扇门关上的一瞬间,他又听见了魏芳和那个侍女在辱骂自己,嘲笑自己,他还看到了魏芳嘴角那抹轻蔑鄙夷的笑。

待到门完全关上,他都还没有从地上站起来。额前的碎发过长,完全遮住了他的双眼,看不清他此时的情绪,但他好像并没有恼怒,也没有怨恨,好像已经习惯了一般。

他张了张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海桐不脏,海桐才不是怪物……”

他的声音颇有些雌雄莫辨,乍一听是女子的声音,可仔细一听却又觉得是男子的声音。

“海……桐?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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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芳对走进来的侍女招了招手,叫她过来:“百合,到这儿来。”

百合走到她身旁,先是对她福了福身。

“让你去做的事怎么样?”魏芳掰着自己的手指上看下看,显得颇为漫不经心。

“回夫人,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桑小姐带着男人回自己院子里的消息穿到了存松园,想必要不到一刻钟,存松园的下人便会透露给老爷子。”

“咯咯咯……”魏芳闻言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和刚才阴沉的样子完全不同,看起来开心极了。

她抹掉了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说道:“老爷子不理事太久,也该出来走动走动了,到时候可有得乔桑受了……”

079

乔桑带着唐衍景回到桑菀院,在门口正巧碰见从别处回来的明月。

明月看见乔桑和唐衍景,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想着兄长对自己的叮嘱,还是对他们行了个礼。

“姑娘,唐世子。”

她身后还跟着一人,那人勾着身子,身量拔高,还差一点就要赶上明月了,额前的碎发过长,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但就算是这样,乔桑还是清楚的能感觉到他看向自己炽热的目光,这人正是海桐。

“带回来了?”乔桑对着他笑了笑,海桐见乔桑对着自己笑,连忙低下头去,双手无处安放地揪着衣摆。

他曾见过这桑姑娘几次,但却因为他是西院的人,对乔桑了解甚少,他所知道的所有关于乔桑的事,都是从西院那群喜欢嚼舌根的下人们和魏芳口中得知的。听他们说,这桑姑娘生得好看,可惜却是一副刁蛮任性的性子,对任何人都没有好脸色,可是现在看来,这个笑容中透露着善意的少女,好像并不像他们说的那般……

明月淡淡地“嗯”了一声,张嘴问道:“姑娘,您……为何要让属下将魏芳院中的下人带过来?”

乔桑闻言勾了勾唇角,没有回答她。桔梗上前推开院门,她提步走了进去:“走吧,进去再说。”

夕雾从朱槿身后跑到乔桑身边,看着海桐,一脸的好奇。

“姑娘姑娘,这是谁啊?从魏氏的院子里带回来的?姑娘你让明月带他回来做什么?姑娘姑娘……”

夕雾就这么一直在她耳边问个不停,她有些无奈:“朱槿。”

朱槿得令,上前一把捂住夕雾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将她拖回了自己身边。

唐衍景只斜斜的看了明月身后的人一眼,紧跟在乔桑身后进了院子。

明月揉了揉自己那一头的乌丝,叹了口气,对着海桐说道:“进去吧。”

海桐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跟在明月身后,他不知道乔桑到底是为什么要将他带到自己的院子里来,但是他没有说不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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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桑端坐在院子中间的石凳上,唐衍景上前一步坐到了她身旁的凳子上。

他刚一坐下来,东阳就出现在了他身边。

明月看见突然出现的东阳,反应极快地将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想要拔剑。

“明月,这是自己人,将剑收起来。”她的剑刚出鞘一寸,乔桑便连忙呵住她。

明月面上有些犹豫,却还是将剑收了起来,只是她的手还一直紧紧的握住剑鞘,大有一副无论如何都不松开的架势。她身后的海桐见到这一幕,便觉得正牌小姐不愧是正牌小姐,身边的人都如此不得了。

桔梗走到她身旁,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明月比她高了半个头,她就这样拍她的肩膀,还是有些吃力的。

“在姑娘这里,你可以安心做任何事,不必如此紧张。”桔梗对着她友善的笑了笑。

明月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将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乔桑冷眼看着身旁的人,这男人还只是自觉得叫人无话可说。

“我有请你坐吗?”

谁知这厮像是没听到似的,非但没有回话,还自顾自地给自个儿倒了杯茶。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小巧的白玉茶杯,眸中倒映着杯中清亮的茶水,水汽升腾,将他的双眼衬得十分迷离。

突然,他一扬手,将杯子朝远处的一棵大榕树上抛去。

乔桑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唐衍景这突然间的动作。杯子不知道是砸中了什么东西,只听见“砰”的一声,随后树上便传来一阵成年男子的惨叫。

“啊——”

080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令明月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再一次紧绷了起来,“刷”的一声,她将要见的佩剑抽出,如临大敌般的盯着那棵榕树。

海桐也被这一声吓着了,他躲在明月身后,不敢出声,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砰——”

一个男人从树上掉了下来,随着他一同掉下来的还有方才唐衍景抛出去的白玉茶杯的碎片。他双手捂住右眼,鲜红的液体从他的指缝间渗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阵刺鼻的腥味,而他另一只眼中写满了惊恐。

唐衍景对着乔桑挑了挑眉,问道:“怕见血吗?”

乔桑斜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不怕,所以——”唐衍景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边邪笑一边将她往那棵榕树下带,“走,带你去玩玩儿。”

乔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被他拖到了那人跟前。

那人正疼得满地打滚,嘴里时不时发出细碎的呻吟,在看到唐衍景时,眼里的惊恐更甚,却很快被他压了下去,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乔桑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人,深邃的琥珀色眸子就好像真的是一块成色极好的琥珀一般,仿佛能看透人心。

这个人,她认识。秦石,燕夏华身边的狗,对燕夏华还算是忠心,但却是个贪生怕死的性子,上一世,她又好几次撞见燕夏华的死对头用秦石的性命威胁他,让他暗中对燕夏华使绊子。但她没有将这些事告诉燕夏华,而是自己偷偷跟着秦石,将他暗中给燕夏华挖的坑想办法填补上。只是没有想到,原来在这么就之前,燕夏华就在她这儿安排了人,这人平日里怕是躲藏得十分小心隐秘,不然以兄长的警觉性怎么可能来了她院中这么多次都未曾发觉。

秦石见乔桑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心中不免有些慌乱,这乔小姐应该是不认识他的,他从未在这乔小姐跟前露过面……可是,她为什么要用这种看死物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令他感到了毛骨悚然。

唐衍景一言不发的看着乔桑,看着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怔愣,到沉默,再到现在的邪笑。

是的,乔桑笑了,和以前的笑有些不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唐衍景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乔菀菀……”

他伸手想去触碰乔桑的脸颊,却被乔桑拍开了。

桔梗几人均是察觉到了乔桑的异样,小跑到她身边。

桔梗看着乔桑的背影,走得更近了些:“姑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