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许安安突然喊了我一声:“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啊!我,我听到了!”
“嗯,那明天你就去那个老屋看一看吧!”
我嘴上应下了,心里却感到苦不堪言。走了个神的功夫,最凶险的工作又落到了我头上!
翌日,我便前往了那个工地。
工地上围着一圈大大的围挡,我从侧面的豁口走了进去,就看到里面虽然拆的稀巴烂,但是却一个人都没有。
踩着一脚的建筑废料,我找到了那个唯一没被拆除甚至基本上完好无损的老平房。
那房子不大,由砖瓦砌成,打正门进去之后整个房子内部便一览无余。
屋子里剩下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唯独能看出的是一个装有大水槽的工作台,这种工作台我小时候在村里屠夫家也看到过。
那时,每逢过年我爹都要去他家杀一头猪,处理死猪的活儿就是在那种槽子里完成的。
总体上说,这房子普普通通没什么怪异的点,就连那个挖出尸体的墙壁都已经被人修好磨平。
这让我跑一趟能看出啥呢?
草草的在房子里溜了一圈,我决定就在这里待到傍晚,假装仔仔细细的搜查过一遍,没有发现异常。
这样想着,我从腰包里掏出在小卖店买的毛毛虫面包,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就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死过人的房子,一旦安静下来就会有种心里毛毛的感觉。
不知为啥,我总觉着有人盯着我看,这视线有时候在上方,有时候又在身后,反正就是各种觉得不太自在。
“咚、咚、咚……”
我突然听到一连串用重物敲打什么东西的声音,声音好像就出现在水槽旁边。
正当我站起来查看的同时,那个水槽上方的水龙头“吱呀”一声自己扭开了,红色的血水瞬间灌满了整个池子,并且快速的溢了出来!
我心说不好,丢下手里还没吃完的面包刚打算跑,门就自己给关上了。
我听到空气里有个人在说话:“这杀猪啊,就要有耐心,血慢慢放,操之过急可不行!”
突然间,我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扑面而来,重重的把我击倒在地,我的胳膊上也瞬间出现了一道口子。
“呀,坏了,这杀猪要的就是快准狠,皮肉上多出来那么一刀,都是失败的表现!”
好家伙,敢情这邪物把我当成猪了!
敌在暗我在明,我只能躲在墙角一声不吭。
躲着躲着,我就感觉一滴带有铁锈味道的黏液滴在了我的脸上,用手摸了一把定睛一看,妈呀!是血!
顺着血流出来的方向,我抬头看,一只被血包裹着的人脚就在我头顶上晃荡着,在仔细看,我发现房梁上悬着一个钩子,钩子上挂着一个没有脑袋的身体!
挂肉!
我基本已经猜出是什么情况了!
有一个疯了而且会隐身的屠夫,把刘有余杀了,头砍掉,身体挂在钩子上当做猪肉。而现在,我又送上门来,即将被以同样的方式对待!
很明显,现在知道这些已经有点晚了,我头顶上又凭空飞过来一刀,削掉了我一大块的头发。
我没头没脑的在屋子里左右乱窜,私以为只要不歇脚他就杀不了我。
但是再怎么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体力也还是有限的,不过一会我就气喘吁吁的脚步迟缓了下来。
正在我闭着眼睛准备想想遗言的时候,门突然“轰”的一声碎成了十八瓣,许安安这时候就像个英雄一样出现在我的眼前。
然而我连一声得救了都没来得及说,那面被翻砌的墙里突然传出了动静。
许安安眉头紧锁,扯开喉咙对我喊道:“离开那里!”
我刚跑出去,身后的墙非常大声。
接着,屠夫的尸体从墙中炸了出来了。
许安安说,屠夫人已经死了,家里没有亲人,所以房子被老板给处置了。
屠夫不满别人不经他的同意就动他的房子,而刘有余就是那个负责拆他家的倒霉蛋子。
现在,屠夫死了,刘有余报了仇,他的脑袋也重见天日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所以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了?”我看着从墙里走出来,身体由死灰色逐渐变红,像是被灌满了岩浆的无头骨架,紧张兮兮的问许安安。
“他已经复了仇,吞了屠夫几十年的亡魂,变得特别强大也特别暴戾。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要跟他的头合二为一,变成怨灵了啊。”
我真不知道许安安是怎么平心静气的说出这番话,并且胸口的起伏都是有规律的!
怨灵啊!按照许安安的说法,那家伙可是厉鬼中的一员,难缠的很!
“现在干嘛?”我做好了和怨灵决一死战的准备,压低了声音问许安安。
没想到许安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开了开口道:“走啊!还愣着干啥?”
我原以为他的沉着是有原因的,没想到好家伙他也没啥主意了。
我和他再次回到刘家落脚,他把房子外面那一圈朱砂又添了层新的,屋檐挂满了一圈风铃,又在门口泼了几桶雄黄水。
这还没完,他取出一堆纸扎人,挨个抹上黑狗血,分别在屋外埋了几处。
弄完这些,他又回去把屋里所有的窗玻璃和镜子都刷了层黑狗血糊住,所有反光的东西都用各种方法给遮住了。
我问他这是干啥,他就说了一个字——“躲!”
我质疑道:“你都是能把黑白无常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了,遇到个鬼还要躲的?”
他白了我一眼:“你以为黑白无常真就是瞎的?只不过他们自己也知道你我难缠,本身又只是为了完成差事。既然是从你身上取走的魂魄,也就勉强算作是你罢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阴差的心理和人一样!能偷懒的就绝对不打麻烦!
许安安说,像这种极其凶毒的厉鬼,都是只管杀戮不在乎自己是死是活的。所以一旦暴露在他面前,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杀死你。
此时的刘富和刘贵,抱着许安安给他们的令牌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一边没命得往自己身上涂黑狗血,一边抖若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