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婉听到莫来这么说，心里不由泛起一股苦涩的感觉，又强行压下。她有些后悔听从楚玉的摆布来参加这场晚宴，即使心里明白，可是她还是想逃避。楚怀似是注意到燕婉情绪的波动，温柔地按住了她的手。

“明白的，”叶青露出高兴的笑容，“如今像莫总这样慎重地对待自己地婚姻大事的年轻人不多了。不管怎么样，”叶青似是回想起往事般地皱着眉头，“和心爱的人共度一生才是最美好的啊。”她叹了口气，“如果让我再活一次，我宁愿抛弃现在拥有的一切，也要跟爱人在一起。”

“叶董说笑了。”莫来沉稳地说，“如今，叶董有两个女儿在身边，也是很幸福的。”他私下调查过叶青的事。叶青的老公似乎是不知从哪里来的青年男子，做了叶家的上门女婿，和叶青在一起，不到一年叶青就生下了女儿叶怜荷，而在生下女儿叶胜华的隔日，就去世了。而在丈夫去世的那天，据说一直保持冷静理智形象的叶青仿佛崩溃了般在哭泣。莫来倒也理解叶青的想法。如果，让他抛弃现有的一切，换来和妈妈、和燕婉一起度过的开心时光，他也是愿意的。

“是的，”叶青宠溺地看了眼叶胜华叶胜华似是感应到般，对着妈露出甜甜的笑容。

用餐完毕之后，照例是舞会时间。移步到了另一个客厅，早已布置成了舞会的样式。随着人群的进入，音乐也渐渐响起。

莫来和叶怜荷自然地牵着手跳起了交谊舞。楚怀也绅士般地对燕婉伸出手。燕婉突然有种楚玉生日时的既视感，她也接连想起了那次舞会回去后，莫来和她发生的事，不由有些伤感。即使身体靠近了无数次，心和心之间也无法再靠近。

“燕老师，”楚怀似乎是看出燕婉的心思，笑着说，“你知道我为何会答应楚玉的请求么？”

燕婉抬头看向楚怀，依旧是温润如玉的笑容，动听的声音。

“只是为了有个理由可以再靠近你，”楚怀温柔地说，“喜欢一个人就会情不自禁地想靠近她，追求着她，即使被拒绝，这份感情也不会停止。我也时常会想，我这样会不会太自私了，明知道会给你带来困扰，我也无法停止想要靠近你的念头。可是，爱情本来就是自私和无私的结合体。我只是随心而为罢了。”楚怀似乎意有所指地说。

“随心而为么？”燕婉苦笑了下，“也许是我太懦弱，我只想……”她抬眸望向楚怀，眼里似乎氤氲着水雾，像是一弯深深的湖水。

楚怀看着燕婉的眼睛，有些征住。也许他的爱终归是太浅薄，没有办法真正体会到燕婉的感受。

“其实，我也奢望过，”她轻声说，“只是，最好的选择是什么，我已经清楚了。就像，”她望了眼胸前挂着的美人鱼，止住了话头。

楚怀心里涌起想抱着这样的燕婉的冲动。其实，他心里清楚，燕婉爱着莫来，而莫来也……只是，既然莫来让燕婉这么痛苦的话，他就应该履行骑士的职责，将燕婉救走。

“燕老师，我……”楚怀刚想说什么，就被燕婉止住话头。

“不用了，”燕婉摇了摇头，露出神秘且忧伤的笑容，“我已经可以自己离开了。”

另一边的莫来虽然搂着叶怜荷跳着舞，可是目光依然不时地望向燕婉和楚怀。

“没有想到，燕婉会做楚先生的女伴呢。我还以为……”叶怜荷留意到莫来的目光，忍不住地暗示道，同时又唾弃着这样嚼舌根的自己。

“我和燕婉上次只是情迷一时，当不得真，希望叶小姐不要介意。”莫来收回目光，冷冷地说。自从上次和叶青在坟墓前相遇后，叶青的话提醒了他。之前被年少时的感情冲昏了头脑，但是，他是不可能和燕婉这样平和幸福地在一起的，只是除了燕婉以外，他也爱不上其他人，而叶青的提议还是很具有诱惑力的，何况叶怜荷也比较符合他的口味。他望着叶怜荷英挺的五官，想着和长相温婉的燕婉完全不一样，这样反而更好。

叶怜荷感受到莫来的目光，有些害羞地低下头，然后又用余光看着莫来，迷人的桃花眼，英挺的鼻子，薄唇，是她梦中出现过的样子。刚才莫来所说的话，她也理解，虽然不是很容易接受，不过她说服自己解决生理需求是很平常的事。而且燕婉和楚怀也很亲密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钟情于莫来一人的样子。

“莫总，”她抛开这个话题，问道，“可喜欢那个客栈？”

“很喜欢，”莫来脸上不经意地浮现出笑容，他不由想起在那张古旧的红木床上和燕婉度过的一晚，“有种都市里的故居的感觉。”

“复试里的故居？”她呢喃着这个词汇，不由笑道，“莫总说出了我心里的想法。虽然商场上要凝聚起百分之两百的精神去奋斗，可是我还是想灵魂有个可以安放的地方。其实古代，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好，仿古的建筑也只是照猫画虎，只是，就算是叶公好龙也好，有个形式上的故居，还是很开心的。”叶怜荷不知不觉地说出心中的想法。

莫来认同地点头，不禁感慨和叶怜荷充满攻击性的外表不一样，叶怜荷的内心异常地柔软，和叶青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下次，”看到莫来的点头，叶青鼓起勇气，“下次，可否独自前去那个客栈？”作为成年女性，即使内心再充满少女情怀，她也知道这个邀约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自己作为大家闺秀不该这么说，只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她太想和莫来一起分享那个故居了。

莫来沉默，他知道叶青的意思，只是……他瞥了眼看上去正和楚怀相谈甚欢的燕婉，又回想起墓地前叶青的话语，不由点了点头。

叶怜荷看到莫来点头，心里像是有气球在不断膨胀般，她按下激动的心情，和莫来跳完了这支舞。

舞会结束之后，叶怜荷恋恋不舍地送莫来到门口。楚怀和燕婉也正好来到门口。

也许是顾虑着不能和燕婉在这时暴露亲密关系，莫来没有同燕婉和楚怀打招呼，正打算离去的时候，叶青叫住了他，然后不知叶青说了什么，叶怜荷就一脸羞赧地跟着莫来上了车。

“我们也回去吧。”楚怀看到目睹这一切的燕婉苍白的脸色，温柔地说，他和燕婉向主人道了别，就也离开了叶家。

仿佛掐准时机似的，楚玉打来了电话。

“哥，”电话那头传来楚玉如同从前般的声音，“怎么样？”

“叶青想要联姻的决心很大，莫来……”楚怀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燕婉的神色，没有说下去。

“哥，先别送燕婉回莫家，我在伊卡洛斯等你们。”楚玉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楚怀瞥了眼燕婉的神色，燕婉此时的脸色异常地苍白，她蹙眉望向前方，眼睛却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楚怀心里知道了答案，他开车驶往楚玉所在的伊卡洛斯，这时候也只有期望精灵古怪的妹妹能够帮燕婉振作精神。

到了伊卡洛斯，也就是那个上次楚怀跟燕婉表白的咖啡厅，燕婉有些精神恍惚地跟着楚怀下了车。

楚玉坐在隔壁的角落，安静地搅拌着咖啡。她点的意外的是一杯意式黑咖啡，并没有加糖和牛奶，与楚玉平时给人的印象完全不一样。注意到燕婉和楚怀来了以后，楚玉露出开心的笑容，招呼他们坐下。

“燕姐姐，”楚玉似是没有留意到燕婉低沉的样子，依旧开心地说，“你要吃什么？”

燕婉轻轻地摆了摆手，楚玉却无视了燕婉的拒绝，也没有问楚怀吃什么，就叫服务员上了两份提拉米苏。

“燕姐姐，今日茅台又涨了哦。”楚玉开心地说。

听到楚玉的话，燕婉下意识地扬起眉毛，有些开心地笑了。

楚怀则有些惊讶地听着楚玉与燕婉的对话。

“我让燕姐姐用她这几个月的工资买了茅台的股票，这几天从100多涨到了三百多呢，所以燕姐姐离还清一百万的目标又近了一步。”楚玉开心地说，“燕姐姐的投资头脑真不错，本来在涨到两百多的时候，我想抛的，可是燕姐姐劝阻了我，没想到还在涨呢。”

楚怀不由佩服起这个妹妹的玲珑心思，如果像他这般直接帮助燕婉，燕婉肯定不会接受，但是如果像楚玉这样帮助燕婉，燕婉不仅会欣然接受，而且也确实地帮助到了燕婉，也不会让燕婉背负太大的心理负担。同时，他也不禁感慨起这个妹妹以及燕婉的商业眼光真是了不得。

“燕姐姐，等燕伯父的病情好了以后，我们一起去环游世界吧。”楚玉巧妙地避开了关于莫来的话题，而是给燕婉鼓气道。

燕婉的心思本来已经飘到莫来那里，在想着莫来和叶怜荷现在在干些什么，在想莫来真的打算跟叶怜荷成亲么，正心痛之际，就被楚玉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