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燕婉纠结于她和莫来的情感的时候，夜晚的风忽地变大，像是即将苏醒的雄狮，预告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我还是送你回去吧。”楚怀看着越来越黑的天以及来去愈来愈匆匆的车辆和行人，皱起了眉头，“马上要下暴风雨了，车子想必也很难打。”

正沉浸于伤感的燕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在他们上车的时候，雨刷刷地下了起来，将灯红酒绿的s 市氤氲在了一片水墨中。

楚怀用余光望了一眼燕婉，她低垂着头，长发遮住了侧脸，看不出她的表情。

“对不起，”楚怀在心里叹了口气，对着他心里的燕婉低语道，“我也是有私心的。离开莫来，让我守护你。”

燕婉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撞见小马扶着浑身酒气的莫来回来，小马看到燕婉和楚怀，礼貌地道了句好，燕婉赶紧地从小马的手中接过莫来，闻到莫来身上的烟草香和酒味，她不由地蹙眉。

“怎么又喝这么多？”她有些担忧地问。

“boss 这几天天天都去酒吧买醉，为了……”小马想了想，最终还是说出口，“燕小姐，”他瞥了眼楚怀，“有些话也许不该由我这个做手下的来说，但是boss 真的对你挺上心的，所以，你……不要做出辜负他的事。”

听到小马这么说，燕婉的脸瞬间红了。楚怀想说什么，看了眼醉醺醺的莫来，还是止住话头，对燕婉说了声“我回去了”，就上车了。

醉醺醺的莫来看到燕婉和离去的楚怀，怒意涌上心头，他挣脱掉燕婉的缠扶，跌跌撞撞地转身，对着正在上车的楚怀吼了句“别再碰老子的女人，不然老子搞垮你！”声音嘶哑，就像困在笼子里的猛兽，虽然叫声让人感到害怕，但是人们依然知道那只是困兽的最后的无力的挣扎。

“莫总，”楚怀清冷地说，脸上依旧是温润如玉的笑容，“如果你不能让你的女人幸福，就别怪有人来抢走她。我，不会再放手。”楚怀深深地看了眼燕婉，燕婉正慌忙上前扶住莫来，听到楚怀的话，她抬头看了眼楚怀，目光依旧是忧郁与茫然。楚怀笑了笑，关上了车窗，将车子驶离了莫来家。

看到楚怀离去，莫来再次挥去燕婉扶着他的手，小马见状赶紧上前扶住莫来。

燕婉征征地看着被莫来挥开的手，立在原地。

小马扶着莫来到了沙发，然后用按铃叫佣人端了碗醒酒汤，喂莫来喝下。

看到这幅场景，燕婉觉得自己像是多余的一样。

“boss 以前，除了生意上的应酬，一般不会主动去喝酒。他说利用酒精去麻醉自己，是最愚蠢的事。”喂莫来喝下醒酒汤后，他站起身，示意燕婉走到门口。

小马看着茫然的燕婉，叹了口气，他将目光转向外面的连绵的雨幕，然后轻声地对燕婉说：“我知道，你是boss 的女人，这些话不该我来说。可是，我也不能看着boss 这么下去。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不是和boss 有什么因缘，你是boss 第一个让我去找的女人，指名代姓的，甚至连去哪家医院找你都告诉我了。你是boss 第一个带到家里来的人，也是第一个安排进公司的人。我想，你应该是boss 心里很特别的一位，我想，boss 应该爱上你了，燕小姐，我知道由我问不好，不过，为了boss ，我还是要多嘴一句，你喜欢boss 么？”

听到小马的话，燕婉有些震惊，千头万绪涌上心头。

“燕小姐，”小马觉得燕婉也许是怕双方差距过大而犹豫，就补充道，“你看，boss 也没父母，孤身一人的，所以你不必担心会因为双方身份差异的问题而遭到反对，再说，你本来也是富裕家庭出身，虽然现在落没了，但言谈举止依然存有大家风范，总的来说，也配得上boss 。”

“我想，”燕婉摇了摇头，她目光迷离地看着窗外的大雨，“你误会了。也许，他曾经喜欢我。但是，他现在……不喜欢我吧。也许，只是占有欲……”

“以及仇恨。”她在心里加上了这句。

小马看着燕婉寂寞而忧郁的表情，有些疑惑，在他的角度，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甚至为了这个女人买醉，那肯定是很喜欢这个女人了，甚至应该说到达爱的地步，只是，燕婉却不能察觉到莫来对她的爱意，那么，是他的判断出错了么？

“那，燕小姐，”小马再次开口问道，为了不再在这么个下雨天还要从家中跑过来护送莫来回家，他需要解开莫来的心结，“你喜欢boss么？”

喜欢莫来么？燕婉笑了笑，她对莫来的心意，她再清楚不过了。只是……

燕婉摇了摇头。

“以我的立场，不能说不喜欢吧？”她转头看着小马，露出哀伤的笑容，“你再清楚不过了吧？”

小马听闻此言，心里大概明白了，他替莫来感到难过。

“燕小姐，还真是明白自己的立场。”发出这个声音的是莫来。小马和燕婉同时回头，发现莫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扶住门框，站到了他们身后，大概把他们的对话听八九不离十了。

“boss ，”小马大呼不好，后看到莫来只穿着单薄的衬衫就站在门口，而外面的风那么大，忙说，“快进去，外面风大，不要着凉。”

“小马，你先回去。”莫来没有听从小马的劝告，而是冷冷地说，他直直地盯着燕婉，仿佛要把燕婉盯到他心里去。

小马见状，不好多说什么，就开车回去了，他在心里感叹不管多么有权势的男人，在面对心爱的女人的时候，也不知道如何而处啊。

“莫来，”燕婉看到莫来紧绷着的脸，有些害怕，但是感受到外面的由风和雨带来的凉意后，她又有些着急，“你快进去啊。”她打算上前扶住莫来，却又被莫来一手推开。

“没有立场说不喜欢我么？”莫来冷冷地重复道，“这么说，抛开立场，你虽然身体在这里，心却在别处吧，在楚怀那小子身上？三番五次地无视我的警告，明明知道那小子的心思，还跟那小子在一起，是因为心在他身上了吧？因为，他对你温柔？因为他也很有钱？燕婉啊燕婉，你说你这两年会乖乖地在我身旁，这些话都是放屁么？”莫来近似咬牙切齿地说。

“不是的，”燕婉再次上前扶住莫来，这次莫来没有推开，“我说过我会遵守契约，在你身边待两年，只是……”

“只是，我待在你身边，反而让你因为禁锢在仇恨里而痛苦的话，那我又为何要待在你身边呢？”这句话被她咽在肚子里，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任何立场说这个，只是，看到莫来现在这个样子，她再次证实了楚怀说的话，如果再留在莫来身边，莫来反而会更痛苦，她爸爸也会更加不安，而自己也……将持续地挣扎于对莫来的感情中。所以，大概是时候离开了吧。

“我不会让你走的。”莫来似是看出燕婉的心思，他转身，抱住燕婉，然后似是用尽浑身力气般地亲吻着燕婉。

燕婉感受到了莫来嘴里的酒味，她知道那是莫来痛苦的证明。她也知道莫来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可是现在却喝了那么多杯酒，如果不是很痛苦大概不会这样吧。

莫来将手伸向燕婉的衣服，燕婉抓住他的手，脸上浮现出一个哀伤又决绝的笑容。

“这里很冷，我们进屋做吧。”她轻声说，声音里透露出一股决意，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莫来有些吃惊地看着有些不一样的燕婉，但是因为酒精而昏昏沉沉的头脑里，如今只剩下了欲望，他拉着燕婉的手，进了卧室，然后重重地把燕婉压到床上，闻着燕婉头发丝上的栀子香味，他觉得很满足。

“这个洗发水很好闻，以后要常用。”他挑起燕婉的头发，将它们放到鼻子边，用力闻着。是符合燕婉气质的味道，他很喜欢。

然后，他又吻住燕婉的唇。甜甜的味道，他也很喜欢。他将唇逐步地往下移，慢慢地、细细地亲吻，迷迷糊糊的大脑里只觉得有股很甜蜜的感觉。

吻到中途，他抬头看向燕婉，燕婉白皙的脸上此刻浮现出红晕，看上去更漂亮了。

“燕婉……”他动情地叫着，燕婉则任他抚摸，并主动地吻住他的唇。

“阿来……”她抚摸着莫来俊挺的脸，仿佛看到十年前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少年，一样的清隽，只是多了份历经沧桑后的成熟。她伸手圈住莫来，将自己与莫来贴得更近，仿佛这样就能够走进莫来的心里。

只是，就算靠得再近，她也知道她和莫来的心离得很远。

“不许离开我。”莫来一边警告道，一边再次占有了燕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