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上上下下都能看出来，沈清明最近的脸色很不好，沈清明头一次跟袁清闹了别扭，看起谁来都不顺眼。

赵苼讨要正妻之位不成后三番五次的派人来请，起初沈清明还憋着火气告诉他们自己没时间过去，到了最后凡是从赵苼房里出来的人，统统都是被骂回去的。

沈清明满脑子都是那天的情景，想着袁清当着那个胡人面前跟自己说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把袁清关在房里开始半月有余，一直呆在内院等着袁清跟自己低头认错。

自他辞退了昂格尔已经过十几天，袁清的饭菜吃什么还是由他决定，定好了叫人送去。然而对方呆在房里别说是认错，连个声儿都没有。

沈清明觉得自己有些太惯着他了，换做别人早就叫人打他一顿，扔到外面去了。不，若是别人的话，自己一开始就不会这么管着。

他知道自己管袁清管的却是是有点过了，从小到大只要一看见袁清跟除了自己之外的人有说有笑的沈清明就莫名其妙的窝火。

在沈清明的眼里，袁清就像是一只鸟。从小被自己养大乖巧听话，他的世界里本该就应该只有一个人，就算是找配偶，也得经过自己的筛选。

然而袁清越长越大，也越来越容易不听话了，这一次是什么昂格尔，下一次，下下一次还不知道到底会有第几个昂格尔。

沈清明在心里越来越不放心，袁清一天不跟他认错他就焦急一天。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他觉得袁清的翅膀长开了，马上就要走了，飞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这种感觉一天比一天严重，一天天的叫沈清明寝食难安。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把袁清绑紧了，叫他一辈子都离不开沈家。

直到躺床休息时施展来到他房里，告诉他袁清知错了，想跟主动跟他认错。

沈清明几乎是从床上蹦起来的，他等着这天天等的太久，恨不得里马就能飞到袁清屋里去。然而他仔细一想，做错的人分明是袁清，自己是为了叫他还会反思才关了他几天，就这么过去岂不是太没有颜面？

“叫他自己来找我。”沈清明揣着架子跟施展这么说着，又躺回了床上。对于沈清明的心思，看他从小长大的施展也明白的很，直接转身去给袁清带话去了。

袁清来到沈清明房前的时候，沈清明屋子里的灯已经黑了。他知道这是沈清明在给自己摆谱子，在门口恭恭敬敬的叫道：“庄主，我来认错了。”

房门里没有声音，袁清一边敲着门，一边说道：“庄主，袁清知道错了。”

没过多久房门就被沈清明打开了，对方穿着一身亵衣面无表情的对袁清说道：“进来吧。”

袁清跟在沈清明的背后，进到屋里后立马轻车熟路的去点沈清明屋子里的灯。沈清明端起胳膊翘着二郎腿坐到椅子上，等着袁清开口。

“前些日子的事是我不对……”袁清口是心非的说道：“我不该不听庄主的话，不该私自去见昂格尔。”

“你是真的知错了，还是只是嘴上说说？”沈清明虽然早已没了火气，但还是装腔作势的质问着，直到袁清一膝盖跪在地上低声说道：“袁清真的知错了。”

袁清一跪，沈清明立马被打回原形，连忙上去拉他。

“说话就说话，动不动就跪下像什么话？”

“庄主，我知道错了，您别再生气了。”

“我不生气你给我起来！”

袁清识趣的从地上起来，沈清明又坐回不远处的椅子上说道：“你现在还小，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做的都是为了你好。”

袁清走上前去给沈清明捶腿口不应心的回道：“袁清知道庄主的苦心……”

“行了，我知道你嘴上说的跟心里想的不一样。”沈清明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边享受着袁清的按摩一边说道：“赵苼说的没错，你这个年纪确实应该有个女人来照顾你了。”

沈清明用娶妻当话题，企图转移起袁清对昂格尔的注意。关于那个胡人他们俩人之间已经闹的够久了，沈清明自己不愿意在提起，也不想让袁清老想着他。

袁清听到沈清明的话，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马上面不改色的继续给他捶腿起来。

“你不是说过你有了喜欢的人吗？告诉我是哪家姑娘，若是身家干净我就帮你去提亲。”

“……”

袁清喜欢的人就在他眼前跟他说着提亲的事，他上哪能说出什么喜欢的姑娘的名字。他也知道这一次估计怎么都都躲不过去，便开口说道：“袁清什么都听庄主的安排，庄主叫我娶谁我就娶谁。”

沈清明听了袁清这话，乌云密布了半个多月的心情立马就高兴了起来，说道：“这才是我的好阿清！”

从昂格尔离开沈家开始，袁清就早已做好了听从沈清明安排的准备，袁清看沈清明笑起来开心的样子也跟着他一起拉扯起嘴角想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开心一些，袁清苦笑的已经笑够了，现在真的已经笑不出来了。

随后的房门被咚咚咚的敲响了。

沈清明觉得被打扰到语气有些不悦，问：“谁？大晚上的来做什么？”

来者是赵苼房里的莲儿，特意奉赵苼的命令来跟沈清明送酒。沈清明心情正好，一看这酒来的是时候，便叫袁清接下来了。

上好的高粱酒，可见赵苼也是用心了。

沈清明看见赵苼送来的孤零零的酒杯说道：“也真不懂事，就一个杯子。”沈清明一边说着，一边从茶杯那里空出来了一个，把两个杯子倒满。

“陪我一起喝几杯吧。”他把其中一个杯子递给袁清，袁清正好心中苦闷，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他想着只要喝完这杯酒，从此以后就要老老实实的听沈清明安排自己的一生了。

他的一辈子虽然没有结束，但是自此之后跟死亡也差不了多少。

沈清明不停的给两个杯子加酒，边喝酒边絮絮叨叨的，跟袁清诉说着自己有多么良苦用心，教育着袁清在沈家安稳当差以后可千万要听自己的话。

袁清听在耳朵里，连同酒水一起把听到的话咽进肚子。

“这酒真苦……”袁清一边说着，一边擦了擦嘴。

沈清明回答：“有吗，这可是上好的高粱酒。”

袁清看着空空的杯底对沈清明说道：“心里苦，嘴里喝什么都是苦的……”沈清明想着袁清可是是喝醉了，换做平常他是绝对不可能对自己说出这种话的。

一瓶酒很快就被两人喝了个干净，沈清明开始觉得自己不太对劲，他感到热，火烧火燎从内到外的热。

他本就穿着亵衣亵裤，想着袁清也不算外人，干脆把上边的都脱了，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裤子。

“怎么……这么热……”沈清明抱怨着，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袁清也红着脸，呼吸缭乱，他这才意识到这可不是单纯的天气热这么简单。

“阿清？你热不热？”沈清明看出袁清的不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袁清大概是已经喝醉了，又或是已经失了理智，他一把拉开自己的衣衫露出雪白的胸膛对着沈清明大喊道：“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沈清明的药效还没完全发挥，他忍欲望忍的辛苦，视线紧紧的盯着袁清白花花的胸膛越发越难受，哪里听得懂袁清着话里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一直都是你一个人，你到底为什么不明白……”

沈清明的脑子断线了，他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是袁清在对自己表白。他想着大概是对方喝醉了，再加上酒水里被掺杂了不少助情药，使得袁清失了理智，认错了人。

直到袁清眯起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近，沈清明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长长的睫毛跟发红的眼角。

“我喜欢你，庄主……”袁清的目光像是掺了水，注视着沈清明的脸再一次跟他重复。

“我一直只喜欢你一个人，你别叫我娶亲……我真的……喜欢你啊……”

袁清早已醉酒失了理智，他的酒量从来都不好，只是沈清明爱喝酒，袁清也就开始学着喝了起来。

然而每次都是喝了没半瓶子就伶仃大醉。他以为自己身处在梦里。沈清明就坐在他的眼前看着自己。

“庄主，我喜欢你……”

沈清明被袁清的话惊的一时之间缓不过劲儿来，他这才记起来，自己纳妾的时候，这人的举止显得那样异常，听了赵苼的胡言乱语去找袁清询问的那天，袁清同他说过的话一遍遍回忆在沈清明的脑子里。

原来袁清嘴里的那个心上人从来都不是别人，一直是沈清明自己……

“喜欢……”袁清迷迷糊糊，一遍遍，一遍又一遍的跟梦里的沈清明重复着自己现实里不敢诉说的情愫，袁清坐在沈清明的大腿上，像一只猴子一样紧紧的抱着他。

他渴求沈清明能够回应他，他渴求沈清明也同样对着自己说喜欢，渴求沈清明亲吻着自己，至少他希望沈清明可以回应这个拥抱。

然而就算是在梦里，袁清把心里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眼前的沈清明也只不过是任由自己抱着，不愿意回应自己的感情。

他分明就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就是不愿意亲近自己。袁清越想越难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哽咽。

袁清最爱的人啊，封死了他所有的交际跟自由，无论袁清怎么听话，他偏偏就是不肯对着他说一句喜欢……

沈清明感觉到有水滴低落到自己的背上，他才发觉袁清抱着自己说着说着就哭了，袁清虽然性格软弱，但是沈清明从小到大从未见过他哭。

直到他发觉到后背低落的眼泪的那一刻起。

长久以来一直压抑在心里的对袁清的占有欲，伴随着药效跟酒力，沈清明终于爆发了。

两人相互撕扯着，从桌子上不知不觉的滚到床上，干柴烈火，他亲吻的哭泣的袁清想要安抚他，对方也乖巧的紧紧的抱着自己。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庄主……”

“真的喜欢你……我不想娶妻……”

“喜欢……”

袁清一句又一句的表白伴随的二人之间的喘息声一直回荡在房间里，声声都像是柔软的刺，扎在他的心里，不疼，却刺痒难耐。

不能去回应他……

沈清明最后残存的理智在警示着自己。

若是回应了……或许就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