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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可人算不如天算,谁也不知,如今的林以沫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林以沫,如今的林以沫经历过生离死别,经历过手足相残,最后惨死在狱,最后的最后她们都是在自寻死路。

那草药汁水进了林以沫的眼睛,痛的林以沫捂着眼睛,哭着,林以沫的眼睛感觉辣飕飕的,眼泪也不经意的汪汪流下来。

“娘,娘,眼睛疼。”林以沫指着自己的眼睛,旺旺流着泪。

虞凝乐俩忙放下自己手中的药杵,用自己手帕沾了些水,轻轻擦拭着林以沫的双眸。

“娘在这儿呢,沫儿乖,一会便好了。”虞凝乐声音温柔,耐心地跟林以沫说着。

有了手帕的擦拭,林以沫的眼睛也舒服了不少,那皱巴巴的眉头也不再那么紧了。

虞凝乐轻轻将手帕拿下,见林以沫眼睛有些泛红不禁有些心疼地道:“是为娘的错,为娘差点忘了沫儿还小。”

林以沫上下动了动眼珠,嘴角轻轻一撇,也未说什么,就跑去院子里了。

虞凝乐倒有些伤心,她与林相濡在西域待到林以沫十二岁时才刚刚回来,可这时的林以沫却跟林尚萱与沈如默关系较为亲密,对虞凝乐和林相濡一直不冷不热,而且林以沫生来性子就较为冷淡,所以对待虞凝乐和林相濡倒与那几个不熟悉的二娘,三娘差不了多少。

如今林以沫再次回眸,映入眼帘的而是林婉纯,林婉纯的模样倒与林以沫儿时的模样相差无几,不过那双眼睛却大打折扣了,林以沫生来是圆圆润润的杏眼,而林婉纯却是一双捎带些不驯的桃花眼,不过林以沫很少将那眼睛利用好,明明生的可爱的杏眼,可生在林以沫的那张傲世孤独冷漠的面上,却多添了几分凌厉。看起来比那林婉纯的桃花眼还凶些。

林以沫微微挑起了那抹双弯黛,略展了昳丽容颜,华色精秒,唇线绽蔓嫣然笑意道:“妹妹,可是再打量着我?”

林婉纯好似干坏事被捉了的小孩,连忙摇了摇头,也撇过眼眸,不再去看林以沫。

林以沫边走,边有些语重心长说着:“有些事,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有些人,你也不需要看透,可有些事,你早晚都要经历。”那声音略带颤抖,还有些伤感,这话好似再说着林婉纯,也好似再说给林以沫自己听的。

是啊!林以沫永远都不敢相信,自己从小到大最喜爱的大姐姐,最后能在狱中送她上路。林以沫也永远不知道,日日夜夜说着爱慕她,珍惜她,会与她白首不分离的皇靖逸,最后也会背叛她,她放心地把后背交给皇靖逸,她算了天,算了地,算透了身边所有人,却未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会反过头在她的背后捅上致命一刀,而往往逼死林以沫的不是皮肤之痛,更多的心痛,不是那杯毒酒害死了她,是那心头致命的一击彻底将她打败。

“姐姐,这话我怎么听不懂?”林婉纯稍稍抬了抬头,眼底充满着疑惑,然后挠了挠头说着。

“不急,以后就会明白的。”林以沫自顾自说着,边说边走进了自己的百纱阁,只留了林婉纯还在苦苦思索着这话中深意,直到林婉纯回过神来,抬头一看,百纱阁三个大字的牌匾映入眼帘,不禁有些发笑,紧接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竟跟着五姐儿走到了这百纱阁,然后转头也离开了百纱阁的大门口,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朝夕阁,后面的丫头也是连跑带喘地跟着林婉纯。

林以沫刚进自家阁内,就见两个丫头跪在自己房外,正是笑依和笑韵,旁边的叶心与篱儿也在一旁低着头站着。

笑依与笑韵看见林以沫踏进了阁门,俩忙磕头道:“小姐,是我们错了,如果小姐要将我们姐妹赶出阁,奴婢也毫无怨言。”

林以沫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正要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却被叶心的声音堵住了嘴:“小姐,您没事吧,老太君没刁难您吧,老太君若怪罪下来,奴婢就去跟老太君请罪,说是奴婢一人所为,与小姐沾不上丝毫关系,莫要为难小姐啊!”

林以沫这话可算是听明白了,合着她们这是以为林老太君叫她过去,是为了林以沫偷集军令嫁祸到南一蓓身上的事败露啊!眼底到多了几丝好笑,嘴角也轻轻上挑有些打趣道:“可不是,祖母说了,要把我送大理寺。”

笑依和笑韵年龄小,自然不知大理寺是干什么用的,但是听到林以沫确定了叶心的话,心中好似一时堵塞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眼角的泪珠宛如豆粒般大滴大滴落下打湿了衣襟。

此时一向沉着冷静的篱儿也慌了神连忙走到林以沫跟前道:“小姐的身体金贵,到了大理寺定当吃不少苦头,叶心姐姐还是在小姐身边伺候妥帖些,还是奴婢去请罪吧。”

林以沫看着她俩这幅着急模样,心头涌入一股暖流,不过还是继续打趣着道:“祖母说了,自己去领五十个大板,然后被逐出家门,剌去族谱,你们以后别跟着我了,我只会连累你们的。”林以沫装作一副伤心模样说着。

“不,奴婢至死跟着小姐。”此时听着林以沫说着这些,叶心与篱儿的脑袋好似翁的一下受了打击,连说话语气都带着些哭腔。

林以沫终于轻笑了几声发出了声说着:“我想吃酸枣糕了,我在诗文宴吃的那块黏黏的酸甜可口,不过比叶心做的差不少,叶心去给我做些吃食吧!”

“小姐,什么时候你还能笑出声,还吃酸枣糕。”叶心心中早已经充满了苦涩,根本没有什么心情去做什么酸枣糕,面上更是说不出的焦灼。

“你们都饿着我了,还要至死跟着我,这样别说你们了,我得先饿死。”难得林以沫的脸上不是冷冰冰的,那杏眼绽放开后,倒显的有几分可爱。

篱儿一看自家小姐如今笑的开怀,哪里像要打五十大板的人,这一般人三十大板早就没命了,这五十大板早就把自家小姐打的皮开肉绽了,而今日的小姐却露出了不常有的笑,让篱儿心中有些疑惑,又有些琢磨不透。

“嘶,如今连聪明篱儿都猜不出我的心思了,算了,我回屋吧!别忘了酸枣糕。”林以沫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她从未逗过自家丫头无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己丫头这般模样,心情更好了几分,便自顾自地回房了。

叶心和笑韵笑依留在院子里迷迷糊糊,她们总觉得林以沫话中有话,可是却猜不透。

可篱儿脸上却绽放了一抹笑,好似一下子确定自己内心的判断,不禁心中有些感慨着:“小姐如今真是越发有趣了,不再如曾经那般冷冰冰,这样也好,那有十字刚出头的女孩子家家老皱着眉头”,紧接起了身,去往厨阁了,走前还不忘回头说了说:“叶心姐姐,给小姐做酸枣糕吧!”

叶心看着篱儿这幅模样也有些发愣,可还是有些耷拉着脑袋去做酸枣糕去了,而笑依和笑韵也去后阁干活去了,可是那眼泪一直在眼圈打转,即使干活,也边落泪边忙着自己手头的事。

此时林以沫正坐在自己的茶桌上,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了那块紫檀色的令牌,上面刻着‘集军令’三字,那紫檀木手心凉凉的,林以沫不禁抚摸着上面的刻画纹,感受着指尖的凹凸不平,任紫香檀木散发的清香缠绕在指尖意蕴在心田。

没想到,上辈子辛辛苦苦求了半辈子的集军令,如今竟轻而易举到手,心中倒是有些苦涩,如若这辈子皇靖逸没有凤家这集军令,或许这皇位也不会是他的,那又会花落谁家呢?

林以沫侧过泠眸。浸染开呢韶流珠光。微微敛起却月双弯黛。泽唇凉凉挽延-缕映丽迤逦,贝齿隐约。

林以沫小心地收起那集军令,将它藏进了自己的中衣里,紧贴着肚兜。只有放在这里,林以沫才能够保持着时刻的谨慎,和安心。

忽然外面的柳树枝微微掉落了些许柳叶,一阵风吹进了阁内,林以沫也许觉得有些冷了,正要与关上窗户,正当她要将那支撑着窗户的支木放下时,一阵黑影一闪,进入了阁内。

“啪”支木一下子掉在了外面,窗户好似受了一阵风,发出阵阵吱吱的声音。

林以沫吓了一跳,看着自己面前那高大的男子身着青衣,眉目如画,银色的发丝迎风而起,一双妖冶的绿色眸子泛着冰冷的光芒。

林以沫看着她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正要开口,却不料想一阵冰凉触碰着她那雪白的脖颈上,只见那男子的一只大掌掐在了林以沫的脖子上硬是让林以沫发不出声,只能拼命地瞪大眼睛。

林以沫大约只能到那人的腰间,林以沫那娇小的脖子在那人的大掌里好似掐在鸭子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用力,便会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