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白玉如缩在牢房角落里，听到动静情不自禁抬眸看了眼来人，宇文毅一身玄色衣袍，靴子上用金线绣着暗纹，彰显着他身份的不凡。

“呵，过得如何？”宇文毅冷嘲一声，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待上一晚，不应该是求他放她出去吗？

真是个倔强的丫头。

倔强好啊，若是个没骨气的，才真是叫他小瞧了去。

“宇文毅，你个疯子，迟早会遭报应的！”白玉如也摸清了他的脾气，故意激怒他虽然会换来一顿毒打，却不会被羞辱，却是怯懦他越是无耻。

被骂的宇文毅一反常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朝身后招了招手，白玉如摸不着头脑，警惕地盯着他。

会意的一峰恭敬递上一个锦盒，宇文毅将盒子那在手中，身子缓缓蹲下，与白玉如齐平。

“你猜猜这里面是什么？”他的眸中闪烁着兴奋，仿佛已经预料到了对面的女人打开盒子后的表情。

白玉如没动，后背由于害怕紧紧贴在了墙壁上，刺骨的寒意也无法驱使她近前一步。

见此，宇文毅猛地起身，将盒子塞到她怀中，“打开看看吧，这可是本王精挑细选专门为你带来的礼物。”

一股渗人地凉意自脚直冲天灵盖，白玉如知道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将盒子丢了出去，“你要杀便杀，不用……”

话还没说完，便被头顶传来的剧痛打断了，宇文毅不知何时近前来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整个人也被他拽起，“本王让你打开，别让本王说第三遍。”

而后一把将白玉如丢到盒子面前，毫无防备的她摔了个狗啃泥，头也被磕破了，此时的她哪里还有什么秀丽可言，整个人比起街边的乞丐还要落魄几分。

见她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宇文毅毫不留情踹了几脚，冷声道：“装死？那让你的丫鬟小兰陪你一起如何？或者……让她代替你！”

最后几个字宇文毅刻意加重了尾音，白玉如浑身一震，强忍周身的剧痛，努力爬起来去够盒子。

宇文毅双手环抱，兴致盎然地看着她。

盒子打开，血腥味扑面而来，白玉如满脸惊恐，往后退了几步，瞪大了瞳孔盯着宇文毅，嗫嚅道：“里面是谁的？”

后者不说话。

白玉如目呲欲裂，抓着他的袍子，再次开口，“我问你里面是谁的手！”

此时的她已然接近疯魔，宇文毅恶趣味的笑了笑，嫌恶的将她踢开，“你不是想见你弟弟，喏，这不是见到了。”

白玉如干涩的眼睛再一次湿润起来，顾不上自己，连忙爬过去小心翼翼地捧起了盒子里鲜血淋漓的半截手，她把自己的手指与僵硬的五个手指相扣在一起，泪珠大颗大颗落下。

脑海中情不自禁想起往日还在丞相府时，调皮捣蛋的弟弟总会变着法子拿出很多新奇的小玩意来。

如果他们能永远无忧无虑那该多好？

宇文毅见此眸中闪过不悦，正要上前，一峰突然附耳出声，闻言他不得不先离开。

走出地牢后，宇文毅这才沉声问道：“你确定是皇上传信来要进宫，不是司徒儒宏？”鉴于前几次司徒儒宏每次都能救白玉如于水火之中，他很难不把两人联想到一起去。

“是宫里来人递的消息。”

一峰恭敬回答。

宇文毅颔首，表示明白。

司徒儒宏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指挥皇宫里的人帮他，这消息看来的确没错。

宇文毅赶到皇宫老地方时，三人早已等候在那。

“臣弟见过皇帝大哥。”宇文毅行礼，祁隆昌摆摆手示意他过去坐下，另外两人也一一跟他问好。

“大哥，这么晚叫我们究竟是出了什么事？”霍顺是个急性子，等了半天早没了耐心，这会人齐了，立即忙不迭开口询问。

祁隆昌不慌不忙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三个弟弟满上，这才开口，“白日里叛军派了使臣来，说他们愿意归降，为了保证自己没有二心，更是愿意自甘被放逐到蛮荒之地，要求就是放了他们的妻儿，你们怎么看？”

他虽是领导者，却不是莽撞之人，有人指挥，有人出谋划策，有人动手执行，才是一个完整的队伍。

三人听完都面露犹疑。

且不说这前朝叛军几次三番挑衅，就说他们妻儿大多被充入军中做了军妓，这……

祁隆昌也正为这事纠结，皇族早在攻进皇宫时便悉数斩杀，可这贵族大多却是留了性命的。

“哎呀，要我说，大哥你立刻派点兵马给我老四，将他们都杀了，就没有这些烦恼了！”霍顺周身戾气，头脑简单的他只想用武力解决。

司徒儒宏立即摆手，“不可，四弟，你这么做岂不是坐实了大哥是暴君的名头？我听闻叛军早已在京城散播议和的消息，百姓们也都关注着呢，何况大哥此前也曾说会善待前朝官员及其家眷，这么做岂不是出尔反尔，要知道，君无戏言。”

祁隆昌赞成地点点头，霍顺烦躁地挠了挠脑袋，想不明白里头的弯弯绕绕。

“大哥，我同意四弟的说法，斩草除根才是良策，留着他们难免养虎为患，蛮荒之地贫瘠，但天高皇帝远，说不定他们就是为了密谋反叛做准备。”

半天没开口的宇文毅出声，说出了祁隆昌的另一个顾虑。

“二哥多虑了，我等就是从蛮荒之地起义，一路北上早已遍布我等亲信，即便是他们几人躲到人烟罕见的地方，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司徒儒宏摇着扇子反驳。

几人相互争执，最终也没讨论出一个结果来，祁隆昌决定静观其变，看前朝余孽近期的反应再做决定，如若他们的确是真心归顺，大祁也并非容不下他们，若是狼子野心，那必须除之而后快。

几人谁也不服谁，各自回府休息。

司徒儒宏回府时路过宗人府，想到里面还存放着不少卷宗，里面必定有前朝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