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书库>重生之相府嫡女>第二十六章 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束

第二十六章 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束

“小姐,奴婢按照你的吩咐,去找了顾大人,连夜将卫羽救回了左相府中,有顾大人安排,很是稳妥。”关上门窗后,小诺娓娓道来。

“很好。”祁言不知为何,想到要求助的人便是顾卿书,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心里就是知道他一定会帮她。

她在宫中,只凭小诺一人之力很难将卫羽救到右相府,也不能保证不被人发现。而在顾卿书那里,可以得到救治,还能比较安全。

“卫羽伤势如何?”祁言问道。

“顾大人说多亏了卫羽是习武的,底子不错,疗养一月便能好利索了。”小诺答道。

顾卿书倒底是怎样一个人,会占星,会医术,祁言对他越来越好奇了。

“对了小姐,那卫羽还让我把这个给你!”小诺掏出一张纸来,上面画着一个用墨水填满的椭圆。

祁言明白,卫羽是在拜托她找回他丢失的墨玉。明天去鼓楼找一下吧。

一夜噩梦缠绕。

自从这一世重头再来,祁言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在梦里她不断的重复着上一世那片火海,压抑,窒息,痛苦与冷漠,让她不止一次的哀恸求饶着,然后惊醒,再沉沦。

在噩梦惊醒时分,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醒,又庆幸感激着这次生命的倒流让她可以做更多或许更好的选择,在纷杂的世界里再活一次!

祁言抱着双膝静静望着窗外蒙蒙亮的天空,她细细思索着上一世那一连串的苦难,就像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一般,操控着一切,而她就像一枚好用的棋子,到底是谁在下棋,为何要将矛头对准莫家……

如果从她可以退婚太子来看,好像命运的齿轮已经发生变化,那她与北冥王的相遇又算什么,仿佛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冥冥之中未来变得更加模糊。

而这一切的开端,正如卫羽所言,是从皇帝赐给她那块玉佩开始。祁言举起玉佩在微弱的光下细细打量,然而并看不出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祁言微叹一口气,长路漫漫,世事纷杂,她只能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从长计议。

......

卯时刚过,祁言实在无眠,念着卫羽的托付,且时间还早应该不会有人带着小皇子出去玩,便趁着天还未亮起身前往鼓楼。

祁言细细吩咐着梅娘,今天务必寸步不离小皇子。梅娘虽然不知会发生什么事,看着祁言严肃的样子,也郑重的点了点头。

祁言自己会水,以防万一还是将一把小刀藏在袖子里。

清晨的宫里还弥漫着露水的清新,祁言从没有在这么早的宫里散步,就这样走着,却让心情轻松了许多,看着四周也没有什么人,便索性舒舒服服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甩开袖子轻松走起来。

走到鼓楼,骤然听得前方发出一声噗笑。

祁言立马警惕起来,才见鼓楼中慢慢走出来的一抹青色,原来是顾大人!

祁言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糗死了,堂堂湖阳郡主竟这样不拘礼节的甩着袖子玩!

顾卿书脸上带着笑,看到祁言瞬间变作端庄的样子,又笑了出来,他伸手轻轻摸了摸祁言的脑袋,温柔道:“你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束,随意点就好。”

他的个子本来就高,这样伸手,长袖便轻轻拂过了祁言的脸颊,很舒服的丝绸质地柔滑,冰凉中还带着他独有的药香味,就像他本人一样给人舒服的感觉。

“顾大人,你来鼓楼做什么?”祁言问道。

第二十七 就像人心一样

“顾大人,你来鼓楼做什么?”祁言问道。

“帮你送来的病号找东西啊。”顾卿书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原来是来帮卫羽找墨玉,祁言有些动容。他就是这样一个温暖的人,会竭尽所能帮助身边的人,不会将人三五九分,一视同仁和医者仁心便是他身为医者的本心。

“多个人一起找也好,快进来一起找吧!”祁言便说边大踏步进了鼓楼。

“其实我很欢喜,你能想到找我帮忙。”

“什么?”祁言转过身来问道,她隐约听见身后的声音却没有听清。

“没什么……”顾卿书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看谁先找到!”说罢便转身快速上楼。

祁言也笑着追逐着,刹那古朴的鼓楼中气氛变得活泼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大抵太阳都明晃晃的升了起来,两人还是一无所获。当温熹的阳光透过层层的木梁时,祁言和顾大人已经斜躺在了木楼梯上休息。

“祁言,你可以看见阳光里的沙尘吗?”顾大人将双手放在脑后道。

“可以啊!”祁言看着旁边的顾大人,有些疑惑为何他突然这样问。

顾大人的眼睛里像弥上了一层厚厚的云雾,他不语,只是呆呆的望着那些飞舞的灰尘,许久才缓缓道:“平日里这些灰尘是很难被人察觉的,只有在阳光来临的时候,人们才会知道,原来它们是真实存在的。”

“就像人心一样。”

那几个字从顾大人嘴中蹦出时,祁言转头认真的看着他。

不可思议的是,听到这样的话,祁言心里就像被揪了一下,而对于此刻的场景,祁言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她也曾与他一起坐在木梯上,又像是在追逐打闹着,明明就好像是印在脑海中的画面,却又离自己这么遥远和模糊。

祁言认真道:“顾大人,如果我的确丢失了一段记忆,而你又恰好知道些什么,请你告诉我,好吗?”

看着祁言认真的样子,顾大人竟露出一丝苦笑:“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想知道!”祁言激动的站了起来。

“人活在世上已诸多不易,记忆便是最珍贵的东西,我视若珍宝!”祁言说罢,顾大人竟有些失神,“是么…..”

没有听清顾大人的喃喃自语,祁言便从窗口望见楼外排列整齐,端着时令蔬果的宫女们向一个方向匆匆走着,如果没有记错,那便是湖心亭的方向!

今日并没有湖心亭的活动啊!而湖心亭这三个字这么敏感,难道该发生的注定要发生吗?!

祁言来不及细想,拎起裙角便要跑走,顾大人不明所以,却也紧紧跟着,刚踏出鼓楼,便见一辆奢华的马车经过,为了尽快到达目的地,祁言管不了那么多,便急忙喊停了马车,拽着顾大人便要钻进马车。

可当祁言一屁股坐下时,她才感到一丝尴尬,这竟是太子的马车!

太子怔怔的看着先后钻进自己马车的两人,嘴巴微张却不知说什么好。这大概是他的马车第一次被人明目张胆的喊停,而他没想到的是,顾大人这么温文尔雅的人,怎生也如此急躁局促!

“这次算你倒霉!要怪就怪你正好出现在鼓楼门口吧!”祁言心里虽这样想着,却也装作淑女的样子作揖,道:“太子殿下您大人有大量,权当送我们一程。”

“哈哈无妨无妨,”太子大袖一挥,“皇后娘娘突然邀众人在湖心亭听戏,大家都得匆匆忙忙赶去!”

原来是姑姑,但为何要在今天突然做这样的安排呢?祁言有些想不通,微微皱起的眉被顾大人尽收眼底。

“只是。。。”太子略一停顿,“你原不用道谢的,只是不知你今日是以什么身份坐在这马车里。”

第二十八 坠水

不知为何太子突然冒出这句奇奇怪怪的话,却像在埋怨祁言昨日当众解除婚约一般,但今世的祁言已然摸准了太子的脾性,对付他太容易了,只要不断的,精确的拍!马!屁!即可!

于是祁言微微一笑,伸出罪恶的小手轻轻揪着身旁太子的袖角,矫揉造作道:“太子殿下便是这天底下顶尖尖的人儿了,光芒万丈竟叫祁言睁不开眼,言儿只是想借个由头,有个全新的开始…..”

祁言的话既完美的恭维了太子,又看似不将话说死,当真是给太子留了足足的面子!上一世的祁言就是任由自己的骄傲任意妄为丝毫不在乎太子那该死的面子,却将太子越推越远!

果然,此话的效果极佳。太子和顾大人几乎同时反问道:“全新的开始?”

哎,我可不是给你留念想啊!只是当下坐在你的马车里,省的你又搞事情,我才出此下言的!祁言不忍看着太子眼里闪着的光,微微扶额,唉!可是你顾大人也凑什么热闹啊!

终于,飞快的马车一个急停结束了这尴尬的目光注视,太子还在训斥着马车太监的炫技急停,祁言便看见那刘嬷嬷正抱着小皇子挪着小碎步走在湖心亭的小道上,似乎是要抱给亭中的皇帝皇后一样。

好巧不巧!

祁言过于着急,也不在乎在场的众人,也不顾身为郡主该有的礼仪风度,便从马车上一跃而下,飞快奔向刘嬷嬷,留下吃惊的太子,和并不怎么吃惊的顾大人紧盯着这飞快的身影。

就在祁言马上要追上刘嬷嬷的瞬间,刘嬷嬷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祁言一眼,祁言从没见过平日里孺孺弱弱的刘嬷嬷这样的眼神,像不舍,像坚毅,更像……托孤!

耳边像是有什么东西飞过一样,便见眼前的刘嬷嬷直直栽进湖里,祁言不经思索也跟着直直跳进湖里!刘嬷嬷在进湖的瞬间双手竟高举着,托着小皇子高出水面,祁言刚接过小皇子,便见刘嬷嬷以一种不寻常的速度飞速下沉!

祁言想先将小皇子放到岸上,却感觉双脚被抓住了一般,就要往下沉没!那力量大的狠,祁言竟是不能挣脱开,整个过程如此迅速,简直就像排练好了一般让人反应不过来!

祁言一直举着小皇子不接触到湖面,她努力挣脱着,听着岸边的人声越来越大,在最后坚持不住的时刻,祁言将袖中早已藏好的匕首向着抓住她双脚的手狠狠一滑,趁那力量稍小之时,用尽全力将小皇子往岸边一扔,祁言知道岸上一定会有人接住他!

而祁言因为此刻全身的力量全爆发出去,下一刻便骤然无力被反推进水中,顺着脚下拉拽之力,祁言便像投入水中的铅球一般急速下沉!

湖中的水压像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这一刻祁言沉浸在绝对的安静之中,她有些不甘,难道这一世才刚刚开始就要这样收尾?

她又有些宽慰,如果小皇子能因此而活下来,哪怕她只出了这一点力,她也知足了。祁言感到一个人的力量太小,殚精竭虑也似乎不能将命运的齿轮掰过一厘。

第二十九章 湖阳郡主,大梁皇帝已经准许本王暂住贵府了

骤然,眼前似乎有一抹白色朝她游来,祁言微睁双眼,眼前人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明朗清秀的五官,焦急的表情,祁言微微一笑,原来是你。

腰间被猛力一托,祁言便觉周身有种不可替代的安全感包裹,祁言被身边人拥着向上游去,随着能听到的外界声音越来越大,祁言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霎时晕在了身边那人的怀里。

北冥王浑身湿漉漉的,心疼的搂着怀里的祁言,就像一只明明弱小却要逞强在暴雨中飞翔的小鸟,他言不出责备。

北冥王不舍的将怀里的祁言轻轻交给太医,玉面冷冰,一边又发火道:“湖底的死卫,是哪个劳什子养的,养这么些个龌龊的东西,倒也符合大梁的风气!”

当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大梁皇帝一眼,皇帝有些脸上挂不住,说到底连自己的皇子都有人害,也大声嚷道:“给朕查!狠狠的查!有关之人一律当斩!”

太监宫女们都跪了一地,现场混乱之时,顾卿书不动声色的从手指中弹出一根银针,阻挡了另一个方向飞向小皇子的一根银针,两根针以微弱的声音碰撞了一下便弹开坠在地上,顾大人走过去,默不作声的将两根针藏在了袖中。

……

祁言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便是小皇子如何,看到小皇子安然无恙的啃着自己的手指时,祁言笑了。

小皇子也像知道发生什么一样,看着祁言也露出了甜甜的笑,祁言鼻子一酸,景儿还这么小,却要遭受这么多人的暗算,不过没关系,这一世我一定好好保护你!

通过梅娘的描述,祁言渐渐了解到事情的过程。原来一大早吐蕃的使者和占卜师来到了皇后宫里,告知小皇子今日有血光之灾,若想化解则需要在湖心亭设宴听戏,皇后才匆匆邀众人听戏。

吐蕃。。。祁言隐隐感觉上一世吐蕃好像的确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但刹那间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祁言心中暗暗记下吐蕃二字,其中似乎隐藏了很深的秘密。

祁言示意梅娘继续说下去,此后,皇后安排梅娘去找祁言来,梅娘便只好离开了小皇子,而是刘嬷嬷抱着小皇子,事情发生时现场乱成一锅粥,侍卫们都去接祁言扔出的小皇子,只有北冥王毫不犹豫跃进湖中将祁言救了出来,尔后还难得一见的大怒差点血洗现场!

祁言扑哧一声笑出来,遗憾自己怎么偏偏晕了过去,真想象不到他那样清冷的人,大怒是什么样子的呢。

祁言提出要去帮忙调查此事,却被皇后直言拒绝,说是皇帝已经指令顾大人去调查此事了。

祁言有些疑惑皇后对此事的态度,却也只能坐着轿子出宫。

伴随祁言的轿子一同到府中的是圣旨,皇帝嘉念祁言勇行,赏赐了明珠,金钗,丝绸,祁言按照礼数谢过。

但祁言没想到紧随而来的却是北冥王!他一身白衣萧萧,宛若第一天见到他时身披的那一件,高大伟岸,他斜倚在门柱上,勾唇一笑,“湖阳郡主,大梁皇帝已经准许本王暂住贵府了。”

第三十章 你是不是故意装作不会游水的样子让我来救你

不知为何,祁言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词便是“上门女婿”,继而羞得大骂自己,喂,莫祁言,你在想什么呢!

许是见到祁言窘迫的样子有些好笑,北冥王又上前一步道,“不带本王转一圈,挑挑房间?莫不是,你早已准备让本王住你的房间?”

祁言这才反应过来,大声道:“你可莫要胡说!皇上怎么可能让你住我家,本郡主尚未出阁呢!”

“昨夜宴席上大梁皇帝亲自下令,众人皆可作证!”北冥王朝祁言轻轻眨巴了一下眼睛,祁言恍然大悟,一定是在自己离开长安殿的时候,趁人之危!哼!

眼看右相带着人过来准备引领他参观一下右相府,北冥王又点名道:“劳驾郡主,做本王的向导,可好?”

右相示意祁言赶快同意,祁言明白,当下大梁只有将北冥王伺候好,才有讲和的可能。祁言撇了撇嘴,哼,若不是看在当下你风头正盛,我才不让你住我家呢!

祁言没好气的带着北冥王左转右转,到个景点便简言介绍一句“这是厨房”“这是花园”便罢了。可气的是当走到自己的院子时,北冥王竟直言要住在此处!

这万万不可!古代女子的名声便是比命还要重要的,这若是被旁人知晓,还未出阁的女子竟与陌生男子共处一室,这还了得!

“北冥王你可是要害我家郡主,你若住在此处,让郡主以后可怎么嫁人?”小诺忍不住出声道。

北冥王笑了笑,继而认真的看着祁言,却是清淡言道,“本王负责啊。”

祁言只觉脸热的发烫,气血都在向上涌,那夜的画面还牢记于心,颓靡,又令人脸红心跳,她忙推了把北冥王,“你胡说什么!”

祁言便要跑走,没跑几步却被北冥王一把抓住了手腕,祁言转身怒眼瞪着北冥王。

北冥王笑道:“原来你生气也这般好看。”

祁言不愿被其调侃,更是不知此刻自己的脸色已经变得如何红,只是用力甩开北冥王的手。

却又被再次抓住,北冥王把着祁言的肩使其背向身后众人,又道:“本王从不亏欠别人,只是你看这报酬可好?”

北冥王的手中分明躺着卫羽的那块墨玉!祁言惊的呆住了:“你……怎么会有……”

“唉!不知为何,本王总是能捡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玉。”

是啊,这都第二回了,上次是还给祁言湖阳郡主的玉,这次又是卫羽的墨玉!

“也不知为何,”北冥王继续道:“你我似乎与水格外有缘,算下来我也救了你两回了,你说,你是不是故意装作不会游水的样子让我来救你?”

祁言窘的不行,一把抓过墨玉藏在袖中,一边装作心平气和的样子道:“既如此,你便住下吧。我屋对面那间书房,你便住下吧!”

说罢转身便要走,又像想起什么般,回头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许到我屋,我也不去你屋里,不然……”

祁言亮出了袖中宛若鸡爪的瘦胳膊,哼哧几声聊作威吓,北冥王笑了,宛若清风明月。

“ 主子,这湖阳郡主竟然这般对您,为何不将实情告诉她,您可是用这场大胜的所有战利,换此一人啊。”

沐风有些愤愤不平,在他看来,这湖阳郡主便是不识好歹,自家主子为了她竟然亲自去与大梁皇帝谈判,城池、金银、土地、粮草这些该割让的战利,竟然都不要了,只要她。

按理说她也应该热火朝天的紧贴上去谢恩才对,唯有她才敢对北冥王如此,他还没有丝毫不耐,北冥那么多绝色女子,主子都视若无睹,却偏偏对这中原女子特别对待。

北冥王清浅一笑,用指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一只瓷骨茶杯,“她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