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

气氛是死一般凝重。

小皇子被一众太医围着，刘嬷嬷低声哭泣着，梅娘在一旁安慰着刘嬷嬷。

大殿内，黑衣人跪着，死活不肯承认自己伤害了小皇子。

皇后高坐于殿堂之上，祁言在旁一言不发，她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分明记得，他说他叫卫羽。

“给我打！到说实话为止！”皇后很是愤怒。

侍卫拿起粗粗的鞭子，狠狠的在他的后背上抽打着，一下，一下，卫羽咬着牙默默承受着，嘴都被咬出血来。

祁言绝对不敢相信，这个少年会是伤害小皇子的人，他明明只为讨一口吃的！

“停！”祁言大喊一声。

“你说实话，就不用挨鞭子了！”祁言走到卫羽身边，蹲下来耐心对他说。

卫羽的眼睛里布满血丝，饱含热泪，道：“我说过了，我就是在鼓楼里睡觉，突然有人把我绑起来给我换了这身黑衣，然后就被闯进来的卫兵逮来了。”

听完皇后简直怒不可遏，“接着打！”

祁言细细想着，他本就只穿一件粗衣，哪会有钱买黑衣，还有那块比命还重要的墨玉，若不是被人强迫怎么会不戴在身上！

而且卫羽的轻功她下午就见识过，无论怎样她是绝对不可能跟上的，而晚上她却是一直跟着黑影在跑！

说辞虽然荒谬，但也是有可能的。祁言没法为他作证，因为无法解释下午为何会在浣衣院，若刘嬷嬷知道，反而会打草惊蛇。

卫羽趴在地上，整个后背皮开肉绽，祁言一摸还有鼻息，但她存心救卫羽，便道：“姑姑，他已经死了。”

卫羽很聪明，听到这话便摒住呼吸，被抬出了大殿。

“扔到乱坟岗上去！”皇后用手轻轻按着太阳穴，“气死我了，打死都不够的！”

皇后真是气急了，连“本宫”二字都忘记说了。

祁言对小诺使了个眼色，小诺便明白了，悄悄退了出去。

还好太医诊断小皇子的健康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经过这么一闹，皇后头风发作，刘嬷嬷侍候在侧，祁言便宿在小皇子的房间，在地上随意铺了垫子便躺了下来。

梅娘一边给小皇子掖着被子，一边感叹着祁言的变化，“这要是以前，小姐肯定要喊苦了。”

祁言翘着二郎腿，笑道：“只要小皇子是安全的，我也乐得自在！”转身托着腮看着梅娘，“你说，为什么今晚的事皇后都不通知皇上呢？”

梅娘皱着眉像思索了一番，道：“是因为长安殿还有宾客，不想让皇上分心？”

祁言摇着头，“不像。”

梅娘坐在小皇子旁边，细细看着小皇子，接着道：“奴婢这话只敢跟小姐说，奴婢也算看过不少的小孩子，只是这小皇子……倒也真的不太像皇上。”

“这话可不敢胡说！”祁言惊的一跃而起，警惕的看着四周，窗户禁闭，舒了一口气，走到梅娘身边，道：“小孩子小时候没长开看不出像谁也是自然的。”

“是。”梅娘微微欠身。

祁言紧张是因为她也看出来小皇子的长相与皇上无几分相似，梅娘都看得出来，更何况有心之人呢？

突然，窗外发出“布谷布谷”的声音，祁言知道小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