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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阿爹传召

我在这些时日一直想着待阿爹传召我时我该如何解释,我想自己作为阿爹第一个子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任我在这牢中不管的,果然,今日等到了阿爹的传召。

我心中带着可以出去的欢喜急急的去见阿爹,哪知一切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认为。我刚到大堂阿爹便令我跪下,接着我发现旁边还跪着一个满身鲜血,血肉模糊的人。我被他的惨状吓到了,却又觉得这人有些眼熟,燕夫人并不在大堂上,这让人摸不清到底是什么事。

紧接着阿爹问道:“云凉,旁边那个人你可认得?”

我仔细看了眼旁边那个人,却忽然很眼熟,但我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便回道:“女儿见此人极为眼熟 可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阿爹愤怒的将手中的茶向我丢过来,然后他愤怒的说:“你竟还敢说眼熟?”

然后他看向我旁边的人,“你说,你跟公主什么关系,公主叫你做了什么?”

旁边那人冲着我跪下,他痛哭流涕的说道:“公主救救奴才,公主叫奴才联系楚王的人,奴才已经去了,公主不能过河拆桥啊!”

这时我突然想起他是那日被我指派去买糖葫芦的奴才,只是那日他不就已经失踪跑吗?怎的又出现了,我听了他的话后,始觉他已被别人收买。

我推开他,怒到:“你这奴才,竟然诬陷我,快说,你被谁收买了?”

他被我推开后,忽然冲着我跪下,悲痛欲绝的说道:“是奴才对不住公主,奴才不该出卖公主,可是公主,奴才纵然对不住公主,公主也不该说奴才被人收买了啊!是奴才对不起公主,求公主放奴才家人一条生路,奴才愿以死谢罪。”说完他冲着柱子撞了过去,直接死了。

我没料到他竟然以死来坐实我的罪名,显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料到他会自尽,一时间无人说话。这时阿爹愤怒的声音再度传来:“孽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看了眼这尸体,心中已料到今日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这罪名了。我跪在堂下,只固执的说:“女儿没有。”

我说完后阿爹又扔过来一物,是我去庄子前乾樾偷偷送来的簪子,那簪子上用小楷写着:楚乾樾除夕夜赠阿凉。

阿爹将此丢在我身上,他冷笑道:“枉我以为你已与他两断,没想到你竟私下与其偷偷联络,果然是我生的好女儿啊!怪不得他轻而易举的盗走了我元国a的兵防图,原来是有你这个公主在做内应。”

我见阿爹竟然连我这个簪子都有了,便知他已搜了我的公主府,一时间自己也是悲怒交加,我直接站起身回道:“阿爹这是连我的公主府都已经搜了吗?既然阿爹已怀疑女儿到此地步,那女儿再作何解释都是徒劳,我是偷偷见过乾樾那又如何,可我就是没做对不起阿爹对不起赫兰的事。”

“况且这江山本就不是赫兰的,阿爹你继位以来民不聊生,天灾横行,你不思己过却一味想着家族利益,试问这样的王王朝又又如何会长久。”我一时惊怒,直接将自己心底的话脱口而出,待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已是来不及收回。我抬头看到阿爹惊怒青紫的脸,自己心中也是暗悔,堂上站着的人脸色各异,我知道审问我应是家事,故而旁边的人皆是赫兰族人,只是我的话着实有些伤阿爹脸面。

可话既已出口,又如何收回,复又想到自阿爹登基以来庄子被屠,难民惨状,郢都内乱,以及王后和邱姨娘的惨死,对阿爹的愧疚便也立马被怨恨所覆盖。

况且我是他第一个子嗣,为了他不惜给自己夫君下药,而今他竟怀疑我到搜查我的府,自己心中不觉感到悲凉。

一时间我与他在堂上对峙,谁也不肯想让,他脸上的怒色越发重,复又变为悲戚与失望,他吩咐下人说:“公主近些时日吃苦了,带公主会去好好梳洗一下,三日后令公主自行了断。”

我一惊,没想到他竟真的会要我性命,为了一个尚未定论的罪名,他竟要要亲生女儿的性命。我失望而悲切的看着他,复又说道:“你不是我的阿爹,你是大元国的帝王,你昏庸,刚愎自用,纵然有打江山的能力,却守不住这天下黎民。你无视结发妻子的死亡,还让我邱姨娘就这样白白死去,我恨死你了。”

说完,我跟着这些看管我的婢侍头也不回的离开,不知为何,我却想起那年我初入宫,乾樾摸着我的头,他笑着,带着自信的说:“阿凉,我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好帝王,我要让我的百姓吃得饱饭,天寒穿的上暖衣,养的起妻子。”

那时他的笑容那般暖,像是冬雪融在暖阳里。而他确实也做到了,宵衣旰食,勤于政务,楚国本露出的破败之色在他的治理下又生出新的生机,那时我便在想,自己也要做一个一心为君的好妻子,好王后。

可后来都变了,他是一个富有雄心抱负的君王,如何肯掣肘于一个权臣,他与阿爹互不相让,但本该有的绝大把握胜利却被我算计而失去大半山,那时我以为这天下无论谁当皇帝都是一样的,但我只是单纯的不愿自己的阿爹,自己的赫兰被帝王扼杀于历史的深渊中 ,从此一蹶不振。我赫兰千百年的历史,到而今生死关头,我身为赫兰族的嫡女,如何会放任不管。

然而一切都变了,原来不是所有帝王都想乾樾那样真的一心为民,我本以为天家的事与黎民百姓无关,后来我才知道,这历史的王朝更迭从来都是靠的百姓鲜血铺垫。我满身罪恶,却一错再错,到如今众叛亲离,已是再难回头。

我回首看了眼阿爹,却见他眼角微红,我想,他也是舍不得我的吧!只是我为妻不衷,为女不孝,为臣不忠,早该为这身罪孽付出什么。

我隐约听到背后有悲切的声音传来:“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