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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身份之谜

烛光微闪,不时发出一声烛花爆裂的声响,白太傅的脸庞隐在忽明忽暗的微黄烛光中,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宫里宫外都知道陛下最宠爱她,可是我也明白,古来帝王多无情,但是她应该生活的不会太差才是。”

“不差,吃的用的皆是最好,哪怕是不受宠时,也比旁人尊贵些。”穆宁繁冷笑道。

白太傅听他这么阴阳怪气的腔调,微微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宁繁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墨黑色的披风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白皙精致的下巴,在这灯火不甚明亮的屋里,像一只生于暗夜,鬼魅难辨的妖孽。

“只是您可知道,她如今疾病缠身,余生再也不能绵延子嗣了,你活着的时候能护她一时,那以后呢,在宫里,皇帝的盛宠其实不是最重要的,若一个嫔妃,没有子嗣,再多荣宠又有何用,等到韶华老去,终究会被新人替代,而她膝下又没有子息环绕,再多时光,也不过是一场虚无的空熬罢了。”

白太傅听着他这番言词激烈的话语,冷静的眸子蓦地缩起,似乎是被这从未所闻的内容给震惊到了,他知道自家二女儿身子弱,但是从来没想过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每次她传话出来,皆是报喜不报忧,可即使这样,身体这边,却是从来没有对他隐瞒的。

不过穆宁繁言之凿凿的样子,也着实让他生不出怀疑的念头。

“你说的,可是真的,可为何她现在竟会如此?是因为她小产的事吗?可陛下不是说只是她的一时粗心,但是身体却还无恙吗?”

穆宁繁气极反笑,颊边一双梨涡像是盛满了毒酒一样美艷:“秦俞的话你也信?哈哈哈,他当时撺掇你们把秦蕴逼下皇位时,你们还记不记得他向秦蕴允诺了什么?”

穆宁繁坐在白太傅宽大的檀木书桌上,状似疯魔:“我可还记得,他说会保他衣食无忧,富贵荣华,可结果呢,他被软禁在穷山恶水之地,朝廷里各种腌臜之事,都被他推到了秦蕴身上,明里暗里都说是他昏庸,所以朝堂之上,才奸臣辈出。”

白太傅听见他说起这件事,脸上隐隐有些愧疚,在这件事情上,他实在说不出为自己辩解话来:“我知道你和废帝私交深厚,当时为此闹的也很大,他自愿退位,与你也有莫大关系,不过实话说,在政事上,废帝与他想比,确实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哼,那白箬轻呢,你确定还要让她待在宫里,其实她跟着我们,会有更好的前程,燕国皇帝最后的血脉,她可是燕国公主,有她的存在和她手上持有的燕国皇位继承的信物,那必定会是我们复国的一大助力,到时民心所向,击溃北燕那伙乱臣贼子,还不是轻而易举,你为什么非得死拦着不让我们带她走?。”

白太傅默默垂下了头,思索良久,才开口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带走她,除非我死,不然,只要我在这人世的一天,便不会让你把她从我的护佑下离开,你走吧,不必再说了。”

穆宁繁恼羞成怒的将书桌上的书,挥落在地,厉声冷斥道:“哼,你还真是冥顽不灵,顽固不化。”

白太傅不语,静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里满是晦涩难懂的悲哀,不禁想起当年,那件已经被他刻意遗忘,封尘已久的往事。

那一年的寒冬,当她风尘仆仆的带着一个一岁幼童来找他时,他的心,仿佛也像是浸没在了那冰天雪地里,然后竟然开出来了一朵鲜活的花儿。

他以为自从当初她为了两国建交而远嫁时,那含着泪水的回眸与他眼神交汇,他便认为那是他们最后的一场匆匆别离,往后他就再也不会和她有所交集,毕竟一个是燕国皇妃,一个是齐国臣子,其中差距可谓是云泥之别。

他知道燕国动乱时,心里也万分担忧,即使一再谏言,希望皇帝派人去为燕国皇帝解围,去为刚嫁入燕国的,他的公主解围,可赞同他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后来传来噩耗,说燕国皇室被屠戮的一干二净,齐国那个年迈懦弱,又冷漠无情的帝王,也为他的女儿草草的建立了一座衣冠冢。

他一度也以为,她已经死了,死在了那场惨烈的宫变中。

可谁能想到一年多后,她竟然回来了,以一个秦淮舞姬的身份。

她也知道,若她带着孩子,以齐国公主的身份回来,肯定也会牵连齐国遭受无妄之灾,以当时齐国的国力和陛下,铁定不会允许她的存在,况且,她还怀着一颗渴望复仇的心。

她说,她自从嫁给了他,便从来没对他有过好脸色,对他的百般宠爱,全都冷眼相待,可是最后,那个人却拼了命把她救了下来,她亲眼看着他被刀剑穿心而过。

他看着她不住滚落的泪水,略带心疼的对她笑着,眼里是她一直刻意忽视的温柔。

说及此,她哽咽了,脸上仍含着笑,她说,她知道的,他一直是个温柔的人,他是春日里的骄阳,温暖又不咄咄逼人,她其实早就迷失在他的温柔里了,只是倔强的不愿轻易妥协而已。

他死后,能支持她活下去的,就只有那满心的仇恨,她为了帮他复国,无所不用其极,她逃出燕国皇宫时,便把燕国皇帝历代相传的圣物,带在了身上,所以才能顺利逃出了燕国。

本来因为那圣物,她一路招贤纳才,在秦淮河畔秘密成立了的一个小帮派,并且以不可小觑之势日益扩大,可谁知,还未有所行动,就被北燕那群乱臣发现了,并且不惜侵犯两国边境,一举将他们剿灭。

她勉强逃了出来,无处可去之时,便想起来投靠他,希望能得到他的庇护。

毫无疑问,无论如何,那都是他此生过的最幸福的时光了,虽然只是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