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中浮现一层悲伤,穆泞看着他的面容,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就这么走了许久。
“那既然这方法行不通,便从他人那里下手,总归是有办法的。”
想了许久,才说出这话。
“多谢,今日失态了,还忘穆吏目不要记在心上。”
“那是自然,我不会将今天这事说出去。”
就算苏宴不提醒,穆泞也不会乱说,毕竟还有禹茗雪在。若真是知道了,定饶不了她。
“公子,买个糖葫芦吧。”一小贩停留在二人的身旁。
她家中贫寒,打小就没吃过这东西。
“拿一个,多谢。”
他看到了穆泞期盼的眼神,于是便想着买给她。
“不了,来两个。”
她顺着苏宴的话接着说道。
“您找的这娘子可真美,而且心地善良,就算买个吃食,也想着您呢。”
小贩接过苏宴给的十文钱,嘴甜的很。
“不,不,我们二人并未成过婚,我不是他的妻子。”
见那小贩说这话,穆泞连忙解释。
“那就是二位心悦彼此,只是未成亲。这糖葫芦甜的很,希望以后你们成婚之后也能这般。”
似乎越解释越混乱,穆泞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那小贩早就去招呼其它人。
“为何不解释?”
穆泞脸上早就出现了恼意,可是扭头看向苏宴,却发现他满脸笑吟吟的样子。
“给你。”
她将手中的糖葫芦分给了苏宴一个,他虽然对这的东西不感兴趣,可也接了下来。
“这糖葫芦可真甜。”
少时从未尝到的东西,眼下却能轻易得到,只是已经物是人非,只剩下她孤身一人。
“是么?”
苏宴从不爱吃这些东西,更何况它很是酸涩,听到穆泞这样说,他轻轻咬下一口,发觉果然有些不一样。
今日的糖葫芦格外的甜。
好不容易走到了皇城门口,那人看到玉佩知道这人是定昌王,虽身边有一女子,也没多问。
分别之后,回到了太医院,谁知那凌羽早早的就在她的寝外等候。
“你可算回来了。”
远远的看到穆泞的声音,他长舒一口气。穆泞早就与他说明了原由,不知为何又出现在这里。
“太医院的工作你都忙完了?”
“我已经在这里等候了你好几个时辰。”
他并未回答穆泞,自顾自的说着这些话。
几个时辰?难道从回宫之后便在这里。
“为何等我。”
“我自然是怕你出事。”
出宫采买没有按照规定时日回来,若是被发现不知会如何,他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帮她隐瞒。
“我这不是安全回归,不要放在心上。”
她宽慰道。
“你这次可是见什么人?”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几分,穆泞在这宫内所认识的人寥寥无几,更何况出宫自如的也就只有定昌王一人。
不过二人曾有过纠纷,他不敢贸然确认,怕惹恼了穆泞。
“偶遇到定昌王,他曾帮过我一些事情,眼下还他一个人情罢了。”
她低头,不敢看向凌羽。
原来他猜的没错。
“我在宫内这么多年,已经攒下了不少银两,想着日后出宫,寻一女子,安稳的度过这一生。”
他话锋一转,突然说些穆泞听不懂的话。
“你说,我应该找什样的女子?”
他的一双手抓住穆泞的肩膀,男子的力气毕竟大些,她挣脱不开。
“当然应该寻一个琴瑟和鸣之人。”
“我也正有此意。”
穆泞抬头,正对上凌羽炽烈的目光,让她有些怕。她又想起苏宴当初所说的,送人簪子,是为了白头偕老。
肩上的力气小了些,竟是凌羽将手放下,随即离开这地方。穆泞看着他的身影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也咽了下去。
“你什么时候和她这般熟稔。”
将穆泞送回宫之后,他又回到了客栈,白鹤羽早就将那一片狼藉收拾干净。
苏宴看向他,眼神冰冷,吓的这探花郎不敢在接着问下去。
“还未喝尽兴,再拿些酒来。”
他坐在椅上,看着那两陶瓷罐,白鹤羽见他还要喝下去,怕耽误事情。
“已经饮了如此多的酒,要不歇歇,改天,如何?”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
“那就改饮用这牛乳,你看怎样?”
此时的白鹤羽早就想逃离这地方,先是被醉酒的苏宴灌了好几碗,眼下竟然又要折磨他,让他喝下这牛乳。
“我喝这牛乳会身体不适,还是你来吧。”
他抬手拒绝,又往后退了几步。这是打小就有的毛病,牛乳这种东西可不常见,小时候家境贫寒,母亲好不容易换了一碗牛乳,给白鹤羽饮用。
谁知饮下之后的当晚,就高烧不止,要不是看了郎中,怕是小命不保。
“你不说,我竟忘了。”
他拿起坛子,往碗中倒了一些,这次倒很是斯文,生怕洒了。
“六皇子,眼下已经真相大白,皇上现在请您过去。”
此时的苏澈听到外人的骚动,知道有人惨死在这牢内,不禁双手合十,为他祈福。
“不知是何人?”
“丞相王晋元。”
那士兵拿出钥匙,将牢房的门打开,临走时,还递上了帕子,让苏澈擦拭一番。
“王晋元。”
他嘴中呢喃,在想这到底是何人,他很少议政,所以那些官员并不是很清楚。
“六皇子,皇帝召见,还请您快些。”
他停下脚步,那掌事公公看他这般,便上前提醒。眼下也想不起这是何人,便又随着那公公去了皇帝的寝宫。
此时的皇帝早就在自己的寝宫内等候,香炉里正燃着西域进贡的香料。
“可是苏澈?”
“父皇。”
他上前行礼。
“这满身的污垢,怎么不换身打扮再来?”
他皱着眉,那污血的味道掩盖住了香料。
“想来父亲急着寻我,就没换了这一身衣裳。”
“既然眼下是那王晋元陷害的你,之后打算如何?”
“吃斋念佛。”
他本以为经过这一次,他能够有有所醒悟,知道手握权利才可以生存下去。没想到还是看错了。
“执迷不悟。”
他将桌上的茶壶摔倒在地,热茶洒在苏澈的身上,他还是跪拜在那里,丝毫未动。
一旁的掌事公公看到后不敢言语。
“退下吧,若没有什么事,不必在出来。”
等缓了片刻之后,那皇帝也知道自己失态,便说了这话。
这么多年,他一直想让这六皇子不要沉迷于佛学之事,谁知用了多少办法,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眼下发生这种事,本以为能有什么转机,可他还是算错了。
“太子,这,这王晋元一死,我们眼下要不先缓缓。”
那万有清自然也是一个怕死之人,眼下自己的过命之交惨死在狱中,知道若是稍有不慎,下一个便是自己。
“那是自然,父皇这次既选了保我,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他摩挲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本以为这么多年,已够了解自己的父皇,没想到,还是算错了。
“可惜了,丞相,就这样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听说他的女儿已经昏倒在宫内。”
“皇宫纷争,哪有不流血的,你偷偷地送些金银珠宝给他的女儿。”
“是。”
随后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