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他的眸中浮现一层悲伤,穆泞看着他的面容,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就这么走了许久。

“那既然这方法行不通,便从他人那里下手,总归是有办法的。”

想了许久,才说出这话。

“多谢,今日失态了,还忘穆吏目不要记在心上。”

“那是自然,我不会将今天这事说出去。”

就算苏宴不提醒,穆泞也不会乱说,毕竟还有禹茗雪在。若真是知道了,定饶不了她。

“公子,买个糖葫芦吧。”一小贩停留在二人的身旁。

她家中贫寒,打小就没吃过这东西。

“拿一个,多谢。”

他看到了穆泞期盼的眼神,于是便想着买给她。

“不了,来两个。”

她顺着苏宴的话接着说道。

“您找的这娘子可真美,而且心地善良,就算买个吃食,也想着您呢。”

小贩接过苏宴给的十文钱,嘴甜的很。

“不,不,我们二人并未成过婚,我不是他的妻子。”

见那小贩说这话,穆泞连忙解释。

“那就是二位心悦彼此,只是未成亲。这糖葫芦甜的很,希望以后你们成婚之后也能这般。”

似乎越解释越混乱,穆泞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那小贩早就去招呼其它人。

“为何不解释?”

穆泞脸上早就出现了恼意,可是扭头看向苏宴,却发现他满脸笑吟吟的样子。

“给你。”

她将手中的糖葫芦分给了苏宴一个,他虽然对这的东西不感兴趣,可也接了下来。

“这糖葫芦可真甜。”

少时从未尝到的东西,眼下却能轻易得到,只是已经物是人非,只剩下她孤身一人。

“是么?”

苏宴从不爱吃这些东西,更何况它很是酸涩,听到穆泞这样说,他轻轻咬下一口,发觉果然有些不一样。

今日的糖葫芦格外的甜。

好不容易走到了皇城门口,那人看到玉佩知道这人是定昌王,虽身边有一女子,也没多问。

分别之后,回到了太医院,谁知那凌羽早早的就在她的寝外等候。

“你可算回来了。”

远远的看到穆泞的声音,他长舒一口气。穆泞早就与他说明了原由,不知为何又出现在这里。

“太医院的工作你都忙完了?”

“我已经在这里等候了你好几个时辰。”

他并未回答穆泞,自顾自的说着这些话。

几个时辰?难道从回宫之后便在这里。

“为何等我。”

“我自然是怕你出事。”

出宫采买没有按照规定时日回来,若是被发现不知会如何,他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帮她隐瞒。

“我这不是安全回归,不要放在心上。”

她宽慰道。

“你这次可是见什么人?”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几分,穆泞在这宫内所认识的人寥寥无几,更何况出宫自如的也就只有定昌王一人。

不过二人曾有过纠纷,他不敢贸然确认,怕惹恼了穆泞。

“偶遇到定昌王,他曾帮过我一些事情,眼下还他一个人情罢了。”

她低头,不敢看向凌羽。

原来他猜的没错。

“我在宫内这么多年,已经攒下了不少银两,想着日后出宫,寻一女子,安稳的度过这一生。”

他话锋一转,突然说些穆泞听不懂的话。

“你说,我应该找什样的女子?”

他的一双手抓住穆泞的肩膀,男子的力气毕竟大些,她挣脱不开。

“当然应该寻一个琴瑟和鸣之人。”

“我也正有此意。”

穆泞抬头,正对上凌羽炽烈的目光,让她有些怕。她又想起苏宴当初所说的,送人簪子,是为了白头偕老。

肩上的力气小了些,竟是凌羽将手放下,随即离开这地方。穆泞看着他的身影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也咽了下去。

“你什么时候和她这般熟稔。”

将穆泞送回宫之后,他又回到了客栈,白鹤羽早就将那一片狼藉收拾干净。

苏宴看向他,眼神冰冷,吓的这探花郎不敢在接着问下去。

“还未喝尽兴,再拿些酒来。”

他坐在椅上,看着那两陶瓷罐,白鹤羽见他还要喝下去,怕耽误事情。

“已经饮了如此多的酒,要不歇歇,改天,如何?”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

“那就改饮用这牛乳,你看怎样?”

此时的白鹤羽早就想逃离这地方,先是被醉酒的苏宴灌了好几碗,眼下竟然又要折磨他,让他喝下这牛乳。

“我喝这牛乳会身体不适,还是你来吧。”

他抬手拒绝,又往后退了几步。这是打小就有的毛病,牛乳这种东西可不常见,小时候家境贫寒,母亲好不容易换了一碗牛乳,给白鹤羽饮用。

谁知饮下之后的当晚,就高烧不止,要不是看了郎中,怕是小命不保。

“你不说,我竟忘了。”

他拿起坛子,往碗中倒了一些,这次倒很是斯文,生怕洒了。

“六皇子,眼下已经真相大白,皇上现在请您过去。”

此时的苏澈听到外人的骚动,知道有人惨死在这牢内,不禁双手合十,为他祈福。

“不知是何人?”

“丞相王晋元。”

那士兵拿出钥匙,将牢房的门打开,临走时,还递上了帕子,让苏澈擦拭一番。

“王晋元。”

他嘴中呢喃,在想这到底是何人,他很少议政,所以那些官员并不是很清楚。

“六皇子,皇帝召见,还请您快些。”

他停下脚步,那掌事公公看他这般,便上前提醒。眼下也想不起这是何人,便又随着那公公去了皇帝的寝宫。

此时的皇帝早就在自己的寝宫内等候,香炉里正燃着西域进贡的香料。

“可是苏澈?”

“父皇。”

他上前行礼。

“这满身的污垢,怎么不换身打扮再来?”

他皱着眉,那污血的味道掩盖住了香料。

“想来父亲急着寻我,就没换了这一身衣裳。”

“既然眼下是那王晋元陷害的你,之后打算如何?”

“吃斋念佛。”

他本以为经过这一次,他能够有有所醒悟,知道手握权利才可以生存下去。没想到还是看错了。

“执迷不悟。”

他将桌上的茶壶摔倒在地,热茶洒在苏澈的身上,他还是跪拜在那里,丝毫未动。

一旁的掌事公公看到后不敢言语。

“退下吧,若没有什么事,不必在出来。”

等缓了片刻之后,那皇帝也知道自己失态,便说了这话。

这么多年,他一直想让这六皇子不要沉迷于佛学之事,谁知用了多少办法,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眼下发生这种事,本以为能有什么转机,可他还是算错了。

“太子,这,这王晋元一死,我们眼下要不先缓缓。”

那万有清自然也是一个怕死之人,眼下自己的过命之交惨死在狱中,知道若是稍有不慎,下一个便是自己。

“那是自然,父皇这次既选了保我,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他摩挲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本以为这么多年,已够了解自己的父皇,没想到,还是算错了。

“可惜了,丞相,就这样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听说他的女儿已经昏倒在宫内。”

“皇宫纷争,哪有不流血的,你偷偷地送些金银珠宝给他的女儿。”

“是。”

随后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