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回到自己的房间内,想到苏宴说的那些话,禹茗雪不禁浑身颤抖,这么多年虽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事,但他从未如此过。

“一定是那个狐媚子!穆泞,我不会放过你。”

想到那人看向临哥哥的眼神,她恨不得挖掉她的眼珠子。

一大早,穆泞就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因今天并未有什么事情,所以她又重新躺下,好将这几日的觉都一并补回来。

还未躺下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入到耳内,她皱着眉,耐着性子,起身打开门。

“谁啊,让不让人睡觉了。”

抬头一看,是佩兰,她看起来慌慌张张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穆吏目,你怎么还在睡,我们的草药。”

听到这话,本还在迷迷糊糊的她,睁大着眼睛。

只见门外那些草药都被打翻,是昨天和佩兰辛辛苦苦晾晒,花了将近一整天。

“这是怎么回事?查清楚了没有。”

“只有我们二人的那些被打翻了,其余的......”

她支支吾吾半天,想说些什么又不敢接着说下去,似乎再有意隐瞒自己知道的事情。穆泞听完,才反应过来是冲着他们二人。

“快,快,重新晾晒,要不然这些草药都会报废。”

“是。”

接到指令,佩兰也不敢多留,赶紧招呼其他人来帮忙,但他们哪敢上前,都躲在一旁互相嘀咕着什么。

这可是西域进贡的名贵草药,穆泞怕别人手笨,破坏了草药的价值,便亲自和佩兰忙活将近一天弄好的,谁知道今天就出了这摊子事情。

“你看这些,已经断裂,用不了了。”

佩兰从地上拿起一灵芝,递给了刚来的穆泞。

看着那裂痕,穆泞眼神越发的凝重,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不知会怎样。

“你昨天有没有看到一女子来到咱们太医院?”

“好像是永伯侯府的嫡二小姐。”

永伯侯府嫡二小姐,正是定昌王妃。

“我也看到了,你说说咱们穆吏目惹谁不好,偏惹上她。”

“对啊,那可是王妃,不好惹,我们赶紧散了去,要是被发现帮了穆吏目,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呢。”

原来刚才愣在那里是为了这般。

声音虽小,但穆泞也实实在在的听到了。

“你们这么碎嘴子,是觉得活太少么?用不用我让穆吏目给你们再找一些?”

他们听到这话,连忙摇头,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穆吏目,不用理他们,嫉妒罢了,这天灾人祸,昨夜风大,上面肯定不会怪罪下来的。”

穆泞也知道,佩兰只不过是为了安慰她,怪不怪罪,由不得天。

万贵妃身旁的穆月姑姑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说是来找穆泞,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她将剩下的交给了佩兰,跟着前去了。

“你那里的事情,我今天都听说了,现在如何了。”

“大部分都已经报废,不能使用了。”

说的正是西域的草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传到皇上的耳中了。

“你是我身边医官,我自然会保你。”

她拿起匣中的簪子,对着铜镜,又觉得不满意,摇摇头,换了一个。那是和皇帝初见时送予她的。

那一颗颗蓝宝石,通体透明,看起来非常漂亮。

“多谢万贵妃。”

这个皇宫内也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眼下也只有这样。

此时的定昌王那边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她虽知道禹茗雪很无理取闹,没想到现在连当今皇帝的东西也敢动。

“我只是想给她个教训,真不知道是皇上的东西,临哥哥,你不要怪罪我了。”

她缩在一旁,不敢看向苏宴,毕竟只想给个教训,没想到那东西竟如此的名贵。

“你可知道这样的后果么?”

他眼中透露着冷意,清冷疏离,就这么看着禹茗雪。

“更何况现在没人知道是我,我会堵住别人的嘴,这样皇上就不会知道,也就不会怪罪下来。”

即使这样,还是觉得自己没错,她是定昌王妃,又是永伯侯府的嫡二小姐,从小娇生惯养。

“罚你关五天禁闭,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他不想再和她争辩,知道没用,又何必在继续下去。

那禹茗雪呆呆的坐在那里,这是第二次,两次皆是因为那女子。

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性子,将桌上的盘子杯子都摔在地上,苏宴从她身旁掠过,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她。

“苏宴,我会让你后悔的。”

见他还是不理,便迈着步子,想抓住他,谁知脚下被衣衫绊住,摔倒在地上。

那些渣子刺入到腿中,手中,衣衫瞬间被血渍晕染开来。

“王妃,您没事吧。”

一旁的侍女看到,连忙将她搀扶起来。

可是苏宴早已走远,无论她如何喊叫都没有回头。

“我只是让你说话娇软些,你怎么弄成现在这样子。”

这件事情很快传入到别人禹妃娘娘那里,听说了这事,便带着身边的太医来到了她的寝宫内。

“还好没弄到脸上。”

满眼心疼,拿着帕子请请擦拭眼泪。

“我按照你说的法子,给他煮了粥没想到他躲着我,今天竟然为了那狐媚子关我禁闭。”

那禹茗雪越说越激动,哭的更大声了。

“早就说了,当初不让你嫁给他,你偏不听。”

定昌王天人之姿,禹茗雪早就听说,托人说媒,没想到媒婆连他的面走没见上。后来使了些手段,最终如愿以偿。

“不过我还从未见过定昌王为了女子和你这般,这人不简单。”

她将太医请出去,整个屋内只留下了她们姐妹二人。

禹乐燕毕竟早早的就入了宫,为人处世这方面,知道不少,怎么勾引男子,又或者察言观色也很是清楚。她见到定昌王这般,想来是上了心思。

“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和临哥哥的关系已经破裂到如此程度,如何挽回?”

“父亲好久没来宫中了,她应该很想你。”

若没有她的父亲相助,怎么可能有那场战争的胜利,又怎么可能有现在的定昌王。眼下,需要请来父亲。

禹乐燕在这宫中呆了这么久,自然要比这娇生惯养的妹妹懂得许多。

禹归鸿,禹茗雪的父亲,也就是永伯侯,因年时已高,很少议政,但皇帝看重,所以那些臣子对他很是忌惮。

“王妃在哪里,快带我去见见”

快马加鞭,连夜赶到了皇宫内。一进门,就像那些侍女问道。

“定昌王让王妃在在屋中面壁思过五日......”

还未等那名侍女说完,永伯侯就快步向那屋子走去,推开门,看到自己女儿坐在屋中,满脸憔悴,面前的饭菜丝毫未动。

“父亲,是女儿做错了事情,临哥哥这么罚我是应该的,你不应该来的。”

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受委屈的是她。

“那苏宴在哪里,我把我女儿交给他,他就这般?把我永伯侯的面子往哪里搁。”

他来势汹汹,一旁的人都吓坏了,此时的苏宴正在大牢内审问着蒙田,全然不知永伯侯已经来到了皇宫内。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抬手示意身旁的人上前,蒙田身上刚好的伤疤又被重新扒开,血又重新流了出来。他浑身颤抖着,忍着疼。

“有本事就杀了我,你不是一向杀人不眨眼么。”

他不想再受这样非人般的待遇,想着一死了之,就这么激他,可是苏宴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时一名小厮走了过来,在苏宴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他的眼眸瞬间有了变化,微抿着嘴,蹙着眉。

“永伯侯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事情。”

他上前鞠一躬,因刚在劳中审问犯人,此时浑身透露着冷意,还有血的味道。此时的禹茗雪正站在禹归鸿的身旁。

“你是定昌王,但我也是永伯侯,虽不在官场,可权位高于你,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我的女儿既然嫁给了你,你却这般对她,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说的正是让禹茗雪闭门思过这件事,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了永伯侯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