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猫头鹰腿的时候，掀起它肚子上的羽毛，众人赫然发现，猫头鹰竟然脖子以下全是腿。

羽毛放下，脖子下面厚重羽毛遮挡的还以为是肚子。

“想不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还是个大长腿。”朱清儿说。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疼疼疼！”趁朱清儿转移了猫头鹰的注意力，柳重阳一刀下去接了一碗血出来。

血碗放在猫头鹰脚边，这个接血的姿势，看得余进一点胃口都没有。他强忍着反胃的感觉，一口干了血。

朱清儿欲言又止，在他痛苦的咽下之后，幽幽说了句：“喝一点就行，不用都喝了。”

“不用都喝你们放那么多干嘛！要我命能不能给我个痛快！”猫头鹰咆哮道。

没人理它。

余进急忙喝了口茶漱口，到门外吐在了草地上，嘴里仍有很重的血腥味。

“流碧你去找点吃的给他压压吧，把味道压下去。”这个时代没有清新口气的牙膏和口香糖，只能靠食物。

可是他们刚吃过午饭，熟的东西都吃完了。流碧在厨房里找了一圈，拿了根萝卜回来。

萝卜特有的辣味中和了血的腥味，生嚼了几口之后，余进舒服多了。

众人全都盯着他。

好半天，余进把一根萝卜都吃了，打了个嗝，问：“都看我干嘛？”

“你没什么感觉吗？”方园问。

余进这么一合计，“除了恶心，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众人又看向猫头鹰：“你这血不太行啊。”

“你行你上啊！”

余进在院子里跑跑跳跳，除了感觉不那么容易累之外，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他有些后悔，喝了那么难喝的东西，结果还跟喝凉水没什么两样。

“本仙再去抓一个厉害点的回来吧。”柳重阳说。

“别了。还不知道副作用是什么，别给余进乱喝了，万一中毒了都不知道是哪个妖怪的问题。”朱清儿说。

“诶？中毒了的重点不应该是属下可能会死吗？”余进问。

“那都是小事。”朱清儿说。

“小事吗！属下的命是小事吗！”余进咆哮。

“咦？你们有没有发现？”朱清儿对众人道，“他和猫头鹰说话的口气一样了！”

“确实！”

余进一愣，心里绝望极了。

本以为猫头鹰的血也就这么点影响，到了晚上，大家都各自上床休息了，余进躺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

月光照进屋子里，撒在被子上。屋外传来树叶沙沙的声响，被秋风扫过，落在地上。

干巴巴的树叶依旧没有被秋风放过，在地上滚过，哗啦出破碎的声音。

余进睁大了眼睛，今晚怎么回事，一点睡意都没有。往常都是倒头就睡的，今天这眼睛好像闭不上了一般，就连屋外的声音也被放大了数倍。

余进看了一眼门的方向，门是关着的，门闩也好好的插着。窗户也关着，怎么会听到这么清楚的声音。

余进越发觉得不对劲。

他把身边的同伴摇醒，指着门问他：“今晚锁门了没有。”

同伴刚睡着气得很，甩开余进的手，大舌头似的说：“自己不会下去看啊！”

“你看看，要是锁了我就不下去了，被我刚捂热乎点。”余进说。

同伴揉了揉眼睛，抻着脖子看了看，脑袋砸在枕头上：“黑乎乎的，看不见。你自己下去看吧。”

黑乎乎的！对！就是黑乎乎的！余进想起来了，他是组长，每天晚上都是他下床检查门窗有没有管好，因为躺下是看不见的。

可是今天，他看得异常清晰。

门闩的位置月光是找不到的，他却仿佛看到那些背光的地方都散发着一种特别的光。

他起身出门，今晚的月光变得异常明亮，树上飞过的飞虫他都能察觉到。

余进跳上房顶，站在屋顶上可以看到城中近处的景象，民房有序排列，街道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偶尔有野猫野狗走过，余进都能察觉到它们脚掌拍击石板发出的声音。

猫身上的花纹也清晰可见。

余进终于意识到，他的所有感官都变得异常敏感，已经不是正常人的范畴了。

余进一夜未眠，本想次日等大家都醒了，赶快和柳重阳说这个发现的，结果天色一亮，他立刻睡意大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平日里都是他这个组长监督其他人起床的，今天早上大家都起了，还意外怎么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叫他们，这才发现组长睡得正香。

大家叫了叫他，都没叫醒。余进好像听不到他们说话一样，翻个身，还抹了抹口水。

谁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柳重阳也是个不爱早起的人，每天早上都是被余进闯进门叫醒。今天没人来叫他，他猛然惊醒时，发现天色已经很亮了。

但是没人叫啊！

那就接着睡。

日上三竿，早饭的香气飘了进来，柳重阳一个鲤鱼打挺，没漱口也没洗脸穿好了衣服就出来和大家一起吃饭。

“大仙，你是不是才起？”方园问。

“没有啊，怎么可能呢。本仙每天都和你们起的一样早。”柳重阳说。

“可你头发都没梳。”

柳重阳摸了摸发型，有点扎手。

“没梳好，一会儿重新弄一下。”

有人拿出镜子给柳重阳看：“大仙，你的头发还是枕头形的。”

“本仙的头发怎么这样了！”柳重阳知道自己睡觉时头发会变得乱糟糟的，但还从没见过自己的头发乱的这么规整，炸开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形状。

“咳……可能是昨晚洗了头发没干就睡了，打理一下就好了。”柳重阳强行自圆。

“大仙还没洗脸吧？你眼屎还在呢，要不要洗一洗？这是我们刚用过的洗脸水还没倒呢。”

“你们用过的还给本仙用？这不是重点……本仙洗过脸了！本仙每天早起都会认真漱口洗脸穿衣叠被！”

“你衣服也穿反了。”

柳重阳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胡乱披上的衣服没有拉上来，穿成了袈裟。

“大仙，你也不用掩饰了。你没发现我们组长还没来吗？”

柳重阳这才注意到，余进没在。

“他人呢？”

“还睡着呢。”

“没有组长监督早起我才发现，原来我们连衣服都穿不好。”

“我也发现了。组长不叫我们早起，那睡得是真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