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车子来到一个城区。外面满是花花绿绿的商店招牌，和来往穿梭的各色车辆。其中一个饭店的招牌，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它所在的饭店有两层，居中立在在第二层的走廊外。它用水泥造成，有着金黄色的外沿，和雪白的桌面。在背景之上，满满得刻了金色的三个大字“权金城”，透着一股子纸醉金迷的味道。

车快速得前行。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车子停了下来。此时车门打开，一大群男男女女就呼啦啦得涌了上来。待到他们坐定，车子继续前行。此时，车上已经连走道里都站满了。

在我跟前，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这个妖看起来像是一个工妖，穿着一身工装，脚蹬一双旅游鞋。相貌普通，脸色泛黄，头发留得短短的。一双手长满老茧，胳膊上肌肉粗壮，青筋暴起，看起来很有力气。我不由在心里想，看来参加运动对于塑形真有好处啊。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就来到市区了。车子在我赴职的出发点停下。我蹬蹬蹬得下车，来到车站上。等了一会儿，就乘上公交车。

这个时候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车子上面满满得都是妖。小镇没有多少妖，我一直觉得冷冷清清的。如今再次被扔进妖堆，在充斥着汗味的车厢里，和大家挤来挤去，不由感到高兴极了。和白骨山的冷清一比较，这里的热闹显得更加珍贵，更加让我喜欢。

不过我上车的时候，已经没有座位了，我只好在车门旁站着。然而身前身后，正站着三个年轻姑娘。三妖的年纪和我相仿。身后的一位长得胖胖高高的，留着披肩的长发，总是带着笑容，看起来当是本地妖，应该是上班族。眼前的两位则瘦瘦小小，头发不长，身上的衣服却很时髦，脸上透着一股子文雅的气质，说话带着南方口音，是在津读书的大学生。

自从离开学校，我就一直和男孩子打交道，许久没有跟女孩有这么亲近的接触了。现在一下子被三个姑娘夹在中间，耳鬓厮磨，柔情似水，我的心，不由得“砰砰”跳得厉害。脸上，也立马就泛起红晕来。听着她们的燕莺呢喃，握着门柱的手，逐渐沁出汗来。

我有些紧张，也有些担心，不知道女孩看到我这副样子，会不会一脸鄙视，然后掉转身走开。于是就偷偷得看看三妖。身后的姑娘，知道我在看她，脸上不由泛起笑容，看来对我的状态了然于胸，不以为意。眼前的两位大学女生，则也跟我一样，有些紧张。但是并不闪躲，看来也挺接受。我的心就踏实下来，开始享受起三女环绕的美妙感觉。

很快，车子就到站了。虽然恋恋不舍，然而办事要紧。于是我离开公交，来到马路上。此时想去的大楼，正在正前方，我大踏步向目的地走去。

一个个子高高，身材苗条的美女，迎面向我走来。她偶一低头，看到了我，觉得有些好玩，不由得笑了起来。我幸福得想要晕倒。没有料到自己这样受美女欢迎，想到这儿，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

这样很快就到了地方。这次回来，我是要到存档案的妖魔辅导班里，把存档的后期手续办一办。凭着以前的记忆，我找到存档的妖魔辅导班走进去，找到了办事的阿姨。

手续很简单，很快就办好了。我辞别阿姨，离开妖魔辅导班。

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看来今天想要回到卓越，可能性已经不大了。那么正好找一找老同学，大家小聚一下。

这里不远处就是滨江道，我的老朋友叶书诚上班的妖魔辅导班正在那里。我本想去他妖魔辅导班，待他下班时候正好一起去吃饭。那里有一家小饭馆，过去曾经光顾过，饭菜还不错。也可以趁此机会，逛一逛热闹的滨江道。

于是我给他打电话。叶书诚却说他一会儿要到学校办事，不如大家在西南村吃一顿，正好还可以叫上谈之月，我听后立即赞同。离开两三天了，我也有一些想念南开。并且三个妖吃饭，还要比两个妖更热闹些。

挂上电话，我就搭乘公交，来到学校。

车子很快就到了八里台，公交站离校门尚有几步远。我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心情越来越好，走得快极了，很快就从东门进去。

走在大中路上，身处绿荫之中，我感到身心格外舒畅。给叶书诚打电话，他说他马上就要到了，然后说谈之月已经吃完饭了，不必等他了。我挂上电话，继续向西南村走去。

西南村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饭馆里头盛不下这么多吃饭的妖，在路上摆出了大排档。我寻了一个饭馆，直接在大排档上坐下，然后服务员就过来招呼我。

我点了一道菜，要了一瓶酒，坐下等待。很快，叶书诚从北边走过来了。

待他坐下，服务员又把菜单拿过来。叶书诚也点了一道菜，不过没有要酒。很快饭菜都上来了，两妖边聊边吃起来。

叶书诚说：“你在白骨山干得怎么样啊？”

我说：“本来刚到就不想干了，那地方太荒凉了。后来领导特别热情，就一直待到现在。”

叶书诚说道：“恩，跟我差不多。”

我道：“你也是啊？”

叶书诚说：“大家都一样，刚去的时候都不满意，不过都干到现在了。”

说完低下头吃饭，我也低下头吃饭。

此时我的酒也端了上来，我给叶书诚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然后举起酒杯敬他。

叶书诚也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接着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我也喝了一口，没有感觉到酒香，心想这酒的味道怎么这样。

喝酒之后，两妖继续吃菜。吃了几口，我问道：“大哥你现在住哪？”

大哥是叶书诚大学时的绰号。叶书诚说：“我租了一个小单间。不过正在找着新的住处，和顾慎廉一起租。苏小琴听说后，说是要和我跟顾慎廉一起租房子。”

我笑着开玩笑说：“那我也和你们一起住吧！”

叶书诚嗅出了我语气里的淫荡味道，笑着回道：“这个怎么行？我们要为苏小琴的安全考虑。”

我也跟着一乐。又吃了一点饭菜，接着问：“那房子租好了吗？”

叶书诚说：“还没定下来。苏小琴想在西南村住，说是可以用学校的内网。”

此时我想起学校内网上海量的电影，心里颇为赞成苏小琴的想法。于是说：“我也挺喜欢内网的。”想了想又说：“不过外网也不错。”

叶书诚也吃了一口菜，然后说：“是啊。并且西南村的房子不干净。”

此时我抬起头来，端详起西南村。这里的房子都很有历史了。我想起之前在里面发传单的时候，看到楼道里满是灰尘和小广告，不由觉得，和新房子比起来，这里确实给妖以不干净的感觉。

于是嗯了一声表示赞同，然后低头吃起饭来。

吃了一会儿，叶书诚说：“你今天还回白骨山吗？”

我说：“不回了，太晚了。”

叶书诚接着问：“那你住哪啊？”

我说：“我也不知道啊。你那里能住吗？”

叶书诚笑着说道：“我那不行，当初租的时候房东就说不准往回带妖，再说我那太小了。顾慎廉他还在宿舍里住，你去问问看看吧。”

我惊讶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现在还可以住在宿舍吗？”

叶书诚说：“学校管得不严。”

我道：“那我去问问。”

很快吃完了，两妖又坐了一会儿，我喊来服务员。叶书诚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我一向没有抢着付钱的习惯，老实得坐在位子上，微笑着看服务员找钱。

找过钱之后，两妖起身离开。我送叶书诚到车站坐车，一路边聊边走。待车来到，叶书诚告别我上车。我目送了一会儿，即返回学校，往十五宿走去。

眨眼间到了十五宿。我一眼看到看门大爷正在门口坐着乘凉，上前说道：“大爷，今晚我想在这住一宿。”

大爷毫不犹豫得回道：“门儿都没有！”

走了一会儿，我忽然想到西区恰好有好友萧梓兴在那里，可以去找找他。毕业前找他的时候，他的宿舍里就有空床，这个时候应该也有，于是动身前往。

门口的传达室只有两三位大爷值班，他们没有盘查，我径直进去了。找到萧梓兴所在的宿舍楼，一进门发现，大片房间学生刚刚搬走，门都没有锁。我爬上楼，发现萧梓兴也已经离开了，所以放弃找他的想法。

在宿舍楼里四处转转，发现很多房间里面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有一间宿舍甚至还有接近一箱子百威啤酒。于是我随便找了一个宿舍，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点起随身携带的香烟抽了起来。

烟气从喉管下到肚子里，我随即产生一种快感。精神仿佛被抽空，我接着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

在这昏沉之中，我趴在床上，忽然在心里发笑。想及此，我起身下床，拉开窗帘。把身体擦洗干净，然后再次爬到床上，倒头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离开，回到了白骨山。

这样又过了一些日子。有一天，小绿通知我说，有一对母子第二天过来试讲，让他做好准备。我到楼下准备了一张小试卷，以作第二天试讲所用。

第二天八点左右，几妖吃完饭刚刚回来，母子便来了。妈妈是一个长相敦厚的中年女妖，大约有三十多岁。肤色比较白，戴一副眼睛，背后扎着辫子。身高有一米六四，身材粗壮。看起来是个白领，开着一辆小轿车。

儿子八岁，长得胖胖的，有一个大脑袋，眼睛也很大。脸上总是挂着笑，给妖很聪明很阳光的感觉。

一进来，首先小柯接待了她们。我拿着小试卷走到靠招牌的那间办公室，等待着儿子的过来。

过了一会儿，小绿领着妈妈和儿子走了过来。我忙起身迎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赖哈马，你可以叫我巫师。”

妈妈笑着说：“你好。”然后摸着小儿子的脑袋，教导道：“快叫巫师。”

小家伙抬起头来，笑嘻嘻得喊道：“巫师好！”

我也低下头，笑嘻嘻得回他：“你好！”

这时候小绿说道：“刚才我们已经和阿姨谈过了，那小弟弟就交给你，我们就在外面先等着。”

我忙说好。妈妈和小绿一起退出去。

我伸手招呼小弟弟道：“把你的书包放下吧，然后到这儿来坐。”小家伙听话得放下书包，和我坐在一起。

我拿出小试卷，跟他说：“你先做一下这个卷子吧。做完我们讲一讲。”

小家伙随即从文具盒里拿出笔，认真得做起卷子来。

很快就做完了。他收好笔，然后把试卷交给我，说：“巫师，做完了。”

我很惊讶得说：“这么快！”

他嘻嘻得笑，没有回话。

我批改起来。小弟的绝大部分回答都是正确的，只有一点小错误。

批完卷子，我笑着对小弟说：“你很厉害啊。大部分都对了。”

小弟笑着摇着脑袋，道：“哪里哪里。”

我接着说：“有几个是错的。现在我们讲一讲。”

小弟说道：“好。”然后把脑袋凑过来。

我一点一点得给他讲解了起来。讲解的时候，除了卷面上的知识外，还旁证侧引，引出同类的内容来，以对课本内容加以全面得复习。

讲到最后一个题目的时候，我表扬小弟弟说：“这个题目很难的。你竟然大部分都做对了。”

小弟弟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