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探照灯一样看着琼冉，让琼冉只能把大笑的心思憋住。

“想笑？那就笑喽！”夫人道。

琼冉便哈哈大笑起来，惹得众人都大笑。

“我看你的性子不错，估计能伺候好老爷。”夫人看看琼冉，像鉴赏一件古董一样说话，让琼冉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好像自己是舞楼的小姐，是牲畜市场的牲畜，一点尊严也没有。但她不能发作，只能自我排解得再笑一下。

夫人浑然不觉琼冉的不适，看她笑了又笑，还以为是喜欢，便转头对沃邹新笑道：“你看她的性子，和你妹妹是不是很像？”

沃邹新闻言便看琼冉一眼，点头笑道：“挺像。我那个倒霉妹妹，笑起来和她就是一样的。”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大笑，笑声中，一个身穿粉白两色长裙的女子走进来，边笑边说：“谁又在背后糟践我呢？且家里进新人了也不通知我，还把我当自己人吗？”

她的声音清亮，有种男儿般的气概，让琼冉闻之起敬，不由坐正了一点身子。这时候那人来到了跟前，一把抓起琼冉的手，上下得看，笑着点头道：“是个极俊美的妹妹，嫁给我哥做妾，真是暴殄了天物。”

琼冉听这话，感觉舒服得浑身通电了一般，笑眯眯得摆摆头，道：“沃侯爷英俊又有才华，是大越的擎天一柱，能嫁给他是我的福分。”

“瞅瞅瞅瞅，人家这话说得多好听？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夫人笑道。众人大笑起来。

来人笑着挨着琼冉坐下，手却不放，凑近了琼冉笑道：“要不别嫁我哥了，让糟老头子跟我嫂子长相对去吧！咱们做一对，你看如何？”

众人又是大笑。

琼冉也“咯咯咯”得笑，看着来人恰到好处的五官，闻着她身上扑着的香粉味道，感到她好可爱。她晶亮的眼睛里，倒映出刚裳智的脸，那黑亮的眼珠子好像有种魔力，从头到脚龙卷风一样将琼冉包围，让琼冉有种诡异的感觉，似乎此刻正站在一个石油湖泊前，看着自己的倒影，四下没有其他生物，甚至天地都不见了，好像是一出荒诞的戏剧，只有自己和那个石油湖泊的布景，台下一个观众都没有。

“啪！”来人微笑着，打了一个响指，把琼冉从冥想中惊醒，接着下意识得笑起来，眨巴着眼睛又看了女子几眼。此刻才意识到，这个女子长得和汤唯一模一样！难道，她和朗才人一样，都是自己喜欢的女明星穿越过来的？那这出戏可好玩极了。

因为喜欢汤唯，琼冉对来人又多了几分亲近。她微笑着伸出右手，对琼冉道：“学法国人的礼节，握个手吧！我叫沃邹未，因为出生在未时，所以得了这个名字。今年二十岁，算你的姐姐了。”

琼冉想，这个女子真聪明，这就知道了刚裳智的年纪了。便笑着和她握手，道：“很荣幸见到姐姐。姐姐这么大，该出嫁了吧？如果我和你做一对，也只能做小了。”

众人又是大笑，看琼冉的眼神更是亲昵。

沃邹未笑得前仰后合得，放开了琼冉的手，拍着自己的胸脯，看去是笑得岔了气了。

侍女立刻给她拍一拍。

“该！”沃邹新说着笑着，看着沃邹未，道，“再让你贫嘴薄舌，拿哥哥取乐！”

沃邹未扬起头，笑道：“就拿你取乐，不服啊？”说着伸着舌头，微张着嘴，用牙齿咬着舌尖，瞪着眼睛，好像21世纪的演员陈赫常用的表情，说：“不服你咬我啊！”

“我咬死你！”沃邹新说着拿起椅子上的靠垫，丢到沃邹未头上，她一把抓住，哈哈大笑着又把靠垫丢回去，也被沃邹新抓住，再丢过来，又被沃邹未抓住，再丢过去，再被沃邹新抓住，又丢过来，再被沃邹未抓住，又丢过去，又被沃邹新抓住。

众人看着两人，笑得满屋子都是笑声。兄妹像打乒乓球，丢得越来越起劲，脸都红扑扑得，止不住得笑，沃邹新还有唾沫溅出来。

见沃邹新要再丢，夫人一扬手，笑道：“你不喜欢那个垫子，给我，我正觉得垫子不够厚，硌得慌。今天是欢迎新人，你们两人在这玩蹴鞠哪？要玩滚出去玩，别在这里晃我的眼。”

众人又是大笑。沃邹新把垫子放回去，笑着指着妹妹道：“今次看在刚小姐的分上，便饶了你。再敢胡来，割掉你的舌头！”

“哼！”沃邹未又一扬头，抿着嘴瞪着沃邹新，伸出右手中指对着他，惹得众人再次大笑。

正笑着，走进一个仆从，一躬身道：“老太太说，晚餐就在福泽堂吃。请老爷、夫人并小姐、才人前去。”

“知道了。”夫人一扬手笑道，仆从转身去了。

“光顾着说笑了，把正事忘了。”夫人笑道，“这个养心堂，是老爷和我的住处。现在带你去的福泽堂，是我的婆婆的住处。老人家今年五十八了，身体硬朗，可惜公公去得早。走吧。”

说罢，众人起身，随着夫人和沃邹新出门去。沃邹未和琼冉走在二人后面，一路给琼冉指指点点。

沃府是传统的越南大宅模样，像顺化皇宫的缩小版，共有四进院子。中轴线是三个大堂，分别是刚才的养心堂，接下来的福泽堂，以及举行祭祀活动的祖庙。左边右边是六个四合院，分别叫“本功院”、“丝缇院”、“时隙院”、“严游院”、“海建院”和“康清院”。

沃邹未指着“丝缇院”笑道：“以后你就住这个院子。旁边的时隙院是我住的。”

“姐夫住在哪里？”琼冉笑道。

“哈哈，乱了辈分啦。”沃邹未笑得花枝乱颤，眼睛眯成月牙，摆手道，“你是我哥哥的妻子，我该叫你嫂子，你要是按照年龄叫我姐姐，咱俩算谁大呢？”

“是哦，那该怎么办？”琼冉笑道，眼睛也眯成月牙，眼神便看不出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