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跟着娘亲在街上混，长安城各条街道都熟着呢，东家长西家短也知道得全，就差翻墙入室做进一步探究了。

琼冉经历过那些事，已经完全不相信这种街头的非法商贩了。她觉得好玩，两千年前竟也有这样的事，而且也是卖笔，而且也是年轻女孩。

“你不会是被拐卖控制的吧？”琼冉忽然问。

“嗯嗯，姐姐说得对！”小姑娘点头点得像跷跷板，好像后面真有人在控制她，哭丧起脸，把声音拉低道，“我从家里出来，就被一股子恶人控制了。如果我卖不掉这些笔，回去就得遭一顿毒打。不信姐姐你看。”

说着，她把左手抬起，给琼冉看手上的一处疤痕。疤痕很轻，像柳丝，红红得，明显是刚结的疤。

“里面还有好多，这是一点。为了不让官府发现，恶人们不准我们把疤痕露出来。”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皱着眉头道，好像快哭出来了。

琼冉知道这是一个电子游戏般的场景，便没那么多讲究，抬手就是一巴掌，小姑娘左脸立刻出现一个红色手印，好像21世纪美国好莱坞星光大道上明星的留念。

“啊！姐姐干嘛打人？”小姑娘手捂着脸，笔全落到地上，睁大眼睛看着琼冉道。

“打你？我还没杀你呢！”琼冉冷冷得说，又抬起手，吓得小姑娘连连后退。

“我不过随口说一句，试试你会不会趁机搭腔，你便立刻上套了。”琼冉冷笑着说，把手放了下来，“你手上的疤痕，不是被人打的吧？把你衣服扒了，如果又被人打的痕迹，我算输，把你的笔都买下，你看行不？”

“姐姐这说的哪里话？妹妹没有羞耻吗？”小姑娘的脸也冷下来，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问。

“哼，你有羞耻，会说出乞丐一样的话？”琼冉冷笑道，像21世纪的霸道总裁，冷艳得很，“你有羞耻，会不顾我需不需要，强要把我用不着的东西卖给我？我就纳了闷了，笔也不是垃圾，为什么不能被送到需要它的人手里，而要被你这种满嘴谎话的贱女人强卖给不需要的人？！你不仅浪费了我的时间，还破坏了我的心情，又糟蹋了笔，枉费了笔匠们耗在这上面的心血，简直是禽兽不如！”

“我怎么就禽兽不如了？你不买就不买了，我走就是了，干嘛出口伤人，动手打人？”小姑娘把笔捡起来，放进背包，恨恨得看着琼冉道。

“姐姐就是给你个教训，做人要实诚，一是一二是二，别信口胡说，把黑的当白的。”琼冉冷笑道，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头随之点一点，然后走进百货商铺。

小姑娘在后面骂一句：“装屄，不知道是哪个舞楼的婊子呢，捧你两句还当真了，我呸！”说着往地上啐口口水，转身去寻找下一个受害者了。

琼冉听到这话，转身回来，上去揪住小女孩的头发，凶巴巴得仰着头咬着牙，道：“说谁呢？小东西跋扈得很啊，犯了错还不能受教育了？”

“啊啊啊，疼疼疼！”小姑娘赶紧去解琼冉的手，可她哪里是对手。景宜是练家子，琼冉又有法术，小姑娘的手好像一缕柳枝要扫倒大树，根本办不到。

“姐姐我错了！”小姑娘哭起来，双手一甩，脚跺着地，一边哭一边说，“姐姐，我不该说脏话，侮辱了姐姐，也不该拦下姐姐。姐姐饶了我，您是大善人，必有好运气！”

琼冉把手放下，拍拍手笑道：“以后好好的吧！姐姐也不是欺负人的人。”她说罢转身要走。

一个大汉从人堆里站出来，一伸手拦住琼冉，脸上横肉抖着，冷笑道：“大侠要匡扶正义，只对付小虾米不算本领。我也是恶棍，欺男霸女的事情也没少做。你有本事，把我也收拾了？”

“哈，有意思，还敢挑衅？你真算坏人里的勇气担当。”琼冉冷笑着看他道，一抬脚，直中大汉的命根子。她的脚用了五分力，大汉的睾丸被踢爆了，浆子流出来，他疼得眼睛发白，晕倒在地。

“看看你还能不能欺男霸女。”琼冉冷笑道，转身进了商铺。

没有人去管大汉的死活，因为他活该。大汉外号“恨天高”。他本来是个瘦高个，从小一门心思要长个子，所以智慧缺失，长得比大部分人高了，却成了个又坏又蠢的角色。凡事大家喜欢的，他必不喜欢，别人那里能通过的，他必要拦下。后来吃肉喝酒，变成个大汉，也没改了性子，因此成了欺男霸女的恶棍，奸淫了不少妇女，被街市的人恨之入骨。

衙役却不管，因为他没做过命案。这年代，只要没有命案，衙役都乐得清闲。再说盛朝官吏，本就如狼似虎，见这种人如见亲友，只要他不做得过分，都喜欢放他一马。

大汉躺在街上，好多人朝他吐口水。还有个妈妈抱着孩子，把尿呲在了他脸上。这个妈妈生孩子前，就被他强奸过，为此哭了好久，差点把眼睛哭瞎。

琼冉转头看看，感觉自己又积了一桩功德，哈哈大笑。

商铺里的人不少。琼冉转了一圈，没发现特别的好东西，转头出来了。

闲散着走，走了一会儿，到了居摄宫。

檀辞正骑着马，要出宫。见琼冉回来，喜得满脸通红，立刻下了马，上来抓住琼冉的手，道：“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不欢迎啊？”琼冉把檀辞的手褪下，笑着道。

“我要说不欢迎，你是不是会转头回去？”檀辞见琼冉一脸挑衅，立刻恢复摄政王的威严感，笑着道。

“有可能哦。”琼冉耸耸肩，一摊手道。

檀辞大笑起来，觉得琼冉此时的样子美得醉人。那一头黑发在暖风中荡漾，像几千个玩秋千的小美女，又像几千只手，在弹奏着檀辞的心弦。淡黄粉嫩的脸如成熟的蜜桃，每一个器官都恰到好处，让人赞叹造物神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