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我，我才知你有心悔改了！”檀如斯的口气又冷冽了，盯着唐汐缇的脑壳道。

唐汐缇抖索得抬起头，看着檀如斯，心跳得好像快速运转的发动机，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她忽然觉得，从丹田处生出一股子气，涌遍全身，好像高潮时候的感觉。她便大彻大悟得笑了，想原来女人和女人对视，也能像男女交合一般高潮，果然男女之事是扯淡的，性不可别。

她回头想，和楚材每次交合，都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不跟耕地黄牛一般，是在辛苦劳作吗？自己放着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清福不享受，干嘛要去做下人的活计？放着光明正大的母后不做，却要偷偷摸摸做个羞耻的贱妇，又是何必呢？须知人生是单线的，一切体验都是替代性的，干嘛弃明投暗？！

她便跪地磕了个头，然后抬头笑道：“请母后放心，儿媳再不做那苟且的事情。必要做个知心有德的母亲，一心照料皇帝，再不给皇室抹黑了。”

“嗯，这才像样子。”檀如斯点头笑道，“看你是真心悔过了，我便给你个机会。传我的命令，楚材在鬼怪的帮助下，迷惑皇太后，秽乱宫廷，该当死罪！皇太后被鬼怪所迷，本心纯洁无比，清醒后十分羞耻，也是受害者，所以不加惩责。命有司派法师在宫中做法，做够七七四十九天，将鬼怪一网打尽。在全国，下重金招募有法术的人，进宫护驾。”

她的话是说给檀辞听的。檀辞点头，跪地拱手道：“臣领旨。”

檀辞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心想搞了半天，唐汐缇还是受害者了！自己一通白忙活，是在给檀如斯排戏看吗？真可笑。这算成人做正事吗？倒像小孩子做了个无意义的恶作剧！

但他在这种情境下，绝无可能做出违逆檀如斯的事情。

唐汐缇心里一个小人在打滚大笑，脸上却微微笑，再叩头，起来道：“臣媳谢母后宽恕。”

“孙儿爱死奶奶了！”小皇帝说罢，用头蹭檀如斯的胸。

檀如斯干瘪的胸被小皇帝蹭得痒痒得，要是她的胸还像年轻时候丰满，必会流出乳汁来。她便仰头哈哈大笑，然后摸着小皇帝的脸，笑道：“你都是万岁爷了，还跟小孩子一样，知道女人的胸不能随便蹭的吗？”

“孙儿知道了！”小皇帝点头笑道。

檀如斯又是哈哈笑，一扬手让唐汐缇和檀辞出去，留下小皇帝逗着玩。

走出长秋殿，唐汐缇的笑容明显许多，转头对檀辞道：“摄政王是不是挺失望的？”

檀辞立刻拱手，笑道：“太后哪里话。是臣下考虑不周，没考虑到是鬼怪作孽，惊扰了太后，实在罪过。”

“哦呦，哪里话。小女怎么敢罪怪王爷。”唐汐缇巧笑道。

长秋殿里冷飕飕得，外面却是一片暖热。天已经很像夏日了。目之所及，一片清明。好多花儿开了，被淘气的宫人摇动得，落了一地五彩的花边。最醒目的就是紫色蟠桃花，被小皇亲们摇得落了一地，像给大地铺了锦绣被子，让春景看去像梵高的画。

唐汐缇感觉身体轻盈，今日知道生孩子的另一个好处了。她摇摆着丝衣，走路像在跳舞，看得檀辞更是心中郁闷。

出了长乐宫，唐汐缇坐上凤辇，忽然又下来了，笑着对檀辞道：“王爷，今日本太后心情很好，一起在宫里走走吧？”

檀辞不好推脱，但觉得唐汐缇不是真要和自己走，是在调戏，矛盾得很，眉头皱起来，嘴上却不得不笑，拱手躬身道：“太后有心，臣下怎么能不答应。只是言语若有不妥，请太后宽恕。”

唐汐缇笑道：“你这话的意思是，陪我走走是可以的，但保不齐会惹我生气，我还不能责罚你，是么？”

“哦，太后说的哪里话。”檀辞摆手笑道，语气面容都恭敬得很，“臣下只是想，今日事情说明臣下做事还欠考虑，那么就有可能再犯错，所以提前请太后包涵。”

“好啦，你去吧。”唐汐缇一扬手笑道，“我看你纠结的样子，就不愿意了，别扫了我踏春的兴致。京都城外不是有成千上万的难民吗？赶紧想办法处置了，我才好踏实做太后。”

“臣领旨！太后躬身体国，臣代万民谢过！”檀辞拱手笑道，转身上马，带着随从快步远去了。

唐汐缇微笑着，和贴身仆从在路上说笑着散步，偶尔拈花嗅香，乐不可支，时不时放声大笑，好像要向全世界宣示她的开心，和烂漫春景很合拍。

檀如斯的话很快传遍了宫廷，宫人们都相信太皇太后，便不再怪罪唐汐缇。唐汐缇感受到尊严复归的欢乐，笑得更欢了。

檀辞出了宫，按照太皇太后的意思写了告示，让侍从传下去，命令在全国贴出。又命人把楚材抓起来，在东市五马分尸。

侍从转身去了。

檀辞气得把杯子丢下去，杯子“咣当！”一声，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琼冉走进来，差点被碎杯子丢到。她“呀！”得一跳，双手上扬，好像在跳舞。

“我的王上，您这是怎么了？”琼冉笑道。

“本以为这下要大功告成了，谁想狗咬尿泡空欢喜！”檀辞恨恨得说。

“呵呵，什么大功？”琼冉坐到他旁边，笑着看他道。她当然知道，是要逗他。

檀辞的头猛得一抬，想要吃人。看琼冉巧笑如画，便又卸了愤怒，笑道：“你这丫头，没事调戏我。知道孤是摄政王千岁吗？”

“哼，不知道又怎样？”琼冉一扬头笑道，“我又不在你手下当差！”

“要不是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住，你能活到现在？”檀辞笑道。

“哈！”琼冉努努嘴，像小猪拱食，然后站起来一转身子，碎花连衣裙花儿一样绽放，她同时手从上往下顺着身体两侧一划，笑道，“像本姑娘这般如花似玉的人儿，走到哪里不惹人喜欢，哪里非要靠着摄政王的供养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