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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他感觉好多蛆虫在肚子里爬,正在吃他的五脏六腑!他“啊!”得吐出一口鲜血,又感到龙根发疼。

“如果刚才的美女是大蛇,我难道跟蛇同眠了?”赫连秀的意识快要失控了。

“官人何须疑问?你正是体验了人蛇同眠!喜欢的话,我们在你死前再和你来上一次呀?”黄色大蛇嘶嘶得说,信子抚摸他。

“不!”赫连秀大喊,接着“哇!”得又吐出一口血,然后在痛苦中死去了。

黄色大蛇和青色大蛇紧接着消失了,蛆虫也消失了,只剩下赫连秀躺在门板上,身体僵硬。

圭灵在空气中显现,哈哈大笑,道:“境由心生。只需要一份幻觉,便可以让人口吐鲜血而死,这便是兵法上所说的‘攻心为上’。哈哈!”

说罢,他一转身消失了。

赫连秀的灵魂也变成怨灵,在神像处站着,看着圭灵和自己的尸体,忽然嚎啕大哭。

“那黑红的颜色,和叛军眼里的黑红之色好像!那天就是这妖怪害了我!他究竟是谁!”赫连秀哭着,在心里大叫。

空气中出现了黑白无常,黑无常手里拿着一副铁链,白无常手里拿着一个钩子,要上来取他的灵魂入地狱。

“不!不!”赫连秀的灵魂立刻在屋子里奔跑,边跑边哭戚戚得喊。

“哈哈,想逃脱生死的轮回,你得有惊天的法术!”白无常和黑无常笑着齐声道,声音嘶哑阴暗,像宫里的老太监的声音,又像鸭子叫。

赫连秀无论跑到哪里,面前都会出现黑白无常,好像他在原地未动,而黑白无常看他好笑,故意拖延抓他的时间,像吃老鼠前逗老鼠玩的猫。

“好啦,不跟你闹了,再晚点阎王要骂了。”黑白无常笑道。

白无常一伸手,钩子立刻刺进赫连秀的脖子,赫连秀便被定住了。黑无常接着把铁链一丢,正好套住他的手脚脖子。白无常便把钩子收了。钩子缩小成手环,被他戴在手上。

铁链是三段铁索连在一起制成的,形成一个“丫”字形状。黑白无常各拿着一头,转身拖着赫连秀的灵魂离开祠堂。

赫连秀嚎啕大哭着,根本不想走,可是身不由己,好像失去了力量。

走到祠堂外面,他看原来车驾停的地方,哪里有什么车驾,只有一片白茫茫的空气,驿丞也变成一具尸体。

赫连秀又是大哭,对黑白无常道:“我梦里见到妻子住在一个村落里,能否让我去见一面?”

“你还贼心不死吗?”黑无常转头笑道,“你妻子的宅院,就是坟墓。你去了又如何?不是见过一次吗?”

赫连秀又是叹口气,知道黑无常说的有理。他还是心不死,不想就这么堕入轮回,心里有口气,觉得人生不该这样,此时灵机一现,忽然仰头大喊:“墨香君,能否再次助我?!黁黁已经没了妈妈,不要让她再没了爸爸!她太小,需要爹娘的照顾!”

空气中蓦然出现墨香君,旁边跟着一个童子,头扎成丫髻,穿着短袖短裤的一套衣服,绿白相间,脚穿小布鞋,看去像株荷花。

赫连秀一眼认出,童子就是黁黁。她笑眯眯得,眼睛清纯明亮,一点不忧伤,明显把父母遭的大难忘却了。

黑白无常停下来,笑着齐声道:“老神仙,您想趟这趟浑水吗?须知赫连秀可不是善茬,他的结局是罪有应得。您若救了他,他或许还会作孽。到时候可能会毁了您的声誉!”

“哈哈!”墨香君大笑,露出雪白晶亮的牙齿,童子也跟着笑,和墨香君笑起来的模样一丝不差,好像他的影子。

笑罢,墨香君微笑着说:“该归阎王处置的鬼魂,终究会归阎王处置。既然他还能想起我,说明我和他尚有一丝缘分。便请二位鬼差给我个面子,让我了了这一丝缘分。到时候这厮尘缘尽了,下地狱也安心,省却阎罗殿很多事。”

“哈哈,老神仙要涉足,我们自然不敢拦。这腌臜不值钱的烂货,阎王也不着急要,就送你玩玩吧!你的面子,且不说我们,阎王和紫微大帝也不能不给的。”黑白无常说罢,收了锁链,消失在空气中。

赫连秀赶紧跪地,叩头高喊:“多谢老神仙救命之恩!”

“要谢,就谢你自己吧。”墨香君笑道,“谁让你心有灵机,能想起我呢。恰好我有一桩事情,需要一个有心计的灵魂。你可以胜任,便去吧。这番事情了结,你和那人的灵魂便都了尽尘缘,正好作伴,笑着入地狱,进轮回。”

“能不进地狱吗?”赫连秀笑着说。

“可以哦。”墨香君捋着胡须点头道,“生前有功无过,便可以入天堂;有过无功,贬入地狱受苦;有功有过,功大于过,也可入天堂,过大于功,也得入地狱;功过相抵,便直接转世。你自己看着办吧。”

“多谢老神仙指点。”赫连秀拱手笑道,又觉得天地待他不错了。

他上前想牵起黁黁的手,可发觉自己已经变成空气,牵不起来。黁黁笑着一摆手,道:“爹爹去吧!若有缘,我们还会见的。”

“嗯,你要好好得!”赫连秀看着黁黁笑道,亲了她的脸颊一下,然后抱住她,感受着她温暖柔滑的身体,眼泪流下来。

“爹爹放心,有老神仙照应,黁黁会安好的。”黁黁笑着说,也流出了眼泪。

“时不我待,去吧!”墨香君笑着说,说罢一摆手。他的大袖子里涌出一股子白雾,吹着赫连秀的灵魂迅速离去。

赫连秀只觉得四周从五彩变成黑白相间,再变成白茫茫一片,然后反转。等景象变得具体了,感觉自己进入了一具新的肉体,而且可以灵活操纵。

他揉揉眼睛,坐了起来,见四周是荒郊野地,大片的沼泽像浸水的草席,铺陈在远方。一条小蛇从沼泽里爬出来,直起前半身。